《囧然若失(射雕同人）》凉风有习

45、Chapter 13

　　1）
　　饭后，小白把门死死扣住，然后静下心来开始做早课。多洽被她赶出去之前，扒住门小小声说：“夏姑娘，你真的不要多洽给你梳头发么，灵蛇髻最近很流行的，你看蛇龛大人盘的多漂亮？那根镶宝双层花蝶鎏金钗上的翡翠苍翠欲滴，蝴蝶的薄金翅膀鼓风轻颤，像是随时要振翅飞起来一样。据说是殿下去了趟天庭，带下来送的呢……姑娘一定也有好看的首饰，也戴出去威风威风吧！”

　　夏苔抿嘴一笑：“我是真没什么值当你这样夸的好东西，不过拿根发带随便绑了罢了。”

　　多洽知道她的性子随和，当即默默地瞪了小白一眼，心想夏姑娘真是太没危机感了，放眼整个枫庭，就在几天以前，谁不认为蛇龛大人就是他们的准王妃呢？可是君上破天荒地带了个姑娘回来，虽然是个血统不纯、法力低微的小丫头，但架不住王宠她啊……还让住悬云顶呢！

　　悬云顶历来只有他们一堆侍女随从并着王和桃木两根光棍，何曾有过什么娇滴滴的女客，就是身为四大长老之一的蛇龛也不过隔几年朝见的时候来小憩一下，不过旬日。夏姑娘的待遇可以说是整个枫庭百年来独一份了，偏偏她自己毫无所觉，对维护自己的地位也兴趣缺缺。

　　多洽觉得，自己作为枫庭新一代忠心爱心有责任心的好侍女，一定要以君上的喜好为自己的喜好，好好接待照顾夏姑娘，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至少带出去也不能给殿下掉份儿不是？至于发带什么的，实在是太朴素了，太不符合他们妖怪喜欢亮晶晶的东西的品味了，通通地，都要藏起来！

　　夏苔完全不能体会这个娇俏讨喜的侍女姐姐的一片苦心，更不知道在整个枫庭众人的眼中自己已经被划分成了六爷的私人物品，她的形象是关系到主人家的颜面的。不然她的反应肯定会更激烈一些，而不仅仅是把颇有不甘的多洽请出去这样简单。

　　当初她的经脉受损却没有好好将养，紧接着被鬼族的利刃砍在心口，伤了心脉，现在再修习天渎事倍功半，不过是求个心理安慰罢了。可来了这里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弱，而小白就算再不济，也不愿意永远做另一个人的附庸，她不要一直活在霸下的荫庇下，挂着“君上的XX”这样的名头。夏苔想，虽然不见得会在枫庭住多久，但人嘛，不争馒头争口气的骨气还是要有的。

　　2）
　　霸下大人在书房听桃木简要汇报了一下他离开这段时间积压的事务，然后匆匆赶去正厅，很遗憾地知道自己来晚了，“夏姑娘已经用完餐回房了”。

　　桃木饶有兴味地眯着一双桃花眼，好像第一次看到他似的：“君上，您的两位兄长昨日差人递了帖子，估计今天近巳时就会抵达枫庭，现在算算也差不多了，王庭里有些爵位的大妖怪让属下来问问他们要去山脚下迎接么？”

　　霸下敛了神色，正声说：“不必了，二哥和三哥他们……不喜欢妖怪。既然前面都安排好了，今天你们一切照常便是，不用麻烦。”

　　他顿了顿，转头问一旁的侍女：“夏姑娘出去没？”侍女乖巧地摇摇头，“那桃木你先回去吧。”

　　六爷也不等自己手下的大将露出什么奇怪的表情了，转身就去找小白。他想想，对自己老而成贼的父亲和几个哥哥的人品还是不大放心，不如让夏苔出去避避风头也好。

　　3）
　　小白站在赵王府的大院子里，不远处的假山石上穿了一套紫色圆领短袄的糯米团子把自己弯成一只虾米状，胖胖的小拳头抵在下巴颏处，在沉思。

　　夏苔难得见一个小孩子这样严肃，脚步一顿。她觉得团子拗的这个造型十分超出他的年龄，让别人也无端生出几分忧愁，也不知道他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小世子有什么好忧愁沉思的。

　　“咳咳。”她非常虚伪地握拳放在唇前咳了两声，希望完颜康能注意到自己这个大活人的存在。

　　小康迅速地转过头来，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眨了眨，又眨了眨，终于在时隔几天后认出了这个老爹硬逼自己认下的师父。夏苔惊异地看着团子在扁了扁嘴后，表情从吃惊、愤忿转到委屈，最后眼眶居然红了。

　　他十分不情愿地叫了声：“二师父……”。

　　夏苔不知道原来让一个小屁孩儿认自己当师傅是这样一件令人难以接受，伤害幼小心灵的事，小康居然委屈成这样？她下意识地退后几步，表示不想再刺激团子了。

　　完颜康的小鼻子抽了两下，然后恢复平时颐指气使的口气：“师父你过来。”夏苔整了整衣摆，从容地走到团子面前，俯视他。

　　“二师父，本世子听娘说你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是不是？”团子边说边笨手笨脚地从石头上爬起来，站稳了，誓要压过夏苔一个头。“你现在就证明给本世子看，否则我就算叫你二师父，心里也不会认你的。”

　　夏苔点点头，觉得小康这一番话也算有些道理，不过……“你为什么叫我二师父？世子已经有别的师父了么？”

　　“全真教的长春道人丘处机是我的大师父，娘亲说他也算你们的长者，要排在第一。”

　　小白有些惊讶，“丘老道居然允许你同时拜在其他师门下么？你要知道你虽不行拜师礼，但叫我一声二师父，也算是我逆流宗的半个弟子了。”

　　她一句话说完，小康刚刚缓下去点的眼眶居然又红了：“大师父不认我是全真教的弟子。他说他也不收金人的子弟作弟子。可是娘说我不是、不是金人……哼，本世子怎么会不是金人呢？！”

　　夏苔这下真的惊了：“那这算怎么回事……你不是喊他大师父么？”老丘也未免太欺负小孩子了，哪有占了人家口头便宜，却不给人家师徒名分的事儿呢？

　　团子红着眼看了她许久，似乎在犹豫挣扎要不要把一个惊天的大秘密告诉这个不怎么熟的“二师父”，最后他有些迟疑地开了口：“我说自己是金人，大师父就拔剑要杀娘，喊什么‘包氏，你如何对得起杨兄弟的在天之灵！’……我想叫王府的侍卫，娘却拦着我，然后叫来达春强把我拉走了。再后来大师父找到我，说本世子算他的俗家弟子，要是有别人教我些强身健体的功夫也可以。所以你是二师父，还有一个三师父好像……本世子不记得了。”他握了握肉肉的小拳头，“可是大师父，哼，大胡子那么凶，要杀娘还不认我，本世子才不稀罕给他当徒弟，我讨厌他！”

　　“所以，”小康撅了撅小下巴，“你要是足够强，本世子就只认你一个。”

　　夏苔承认老丘的手段一贯是激烈傲慢了点，可她还做不出唆使小康反抗丘处机，完全抛弃射雕主线的事来，毕竟这样事件的发展太自由了，她一个披着玛丽苏外皮的外挂少女可能帮不上团子多少，最终拗不过原著大神的粗胳膊。

　　“技多不压身”，夏苔朝他微微一笑，“长春道人声名远播，世子能做他的弟子自然是好的。至于我的本事么，世子想看什么呢，水火相容好不好？”她翻掌打向不远处的的荷塘，霎时激起一层透明的水幕，荷花的身影都被笼罩在这层水光之后，略显朦胧，夏苔另一手捏诀，水面腾起几尺高的橘色火苗，烧得附近的空气都显得扭曲起来。

　　小康张着嘴，瞪大眼睛，结结巴巴地说：“水，水在烧？！”

　　小白炫够了，掌风平平一拂，荷塘上的赤焰幽蓝同时褪去，只留下蒸腾的水雾在阳光下静静地闪着七彩的光，形成一道淡色的虹。

　　团子闭上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上来抱住她的胳膊，一叠声地喊：“二师父、二师父，教教我！”

　　夏苔哄住了紫衣的粉嫩团子十分得意，想幸好霸下不在，不然自己这点雕虫小技还真不敢使出来在他面前显眼。不过五行之术也着实炫目，完颜康小小的脑袋在比较之下深觉，丘大胡子那样使剑修气的丹药士在二师父面前哪里像什么道士呢？道士不该是能操纵阴阳之力，驾驭五行的人么，像二师父这样真是厉害！

　　她这样厉害，一定就知道自己脑袋里那个奇怪的声音和“系统界面”是什么，团子吸气吸气再吸气，终于下定决心把另一个更加困扰自己的秘密告诉“二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