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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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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霄被任翼一掌按回了座位。
晏知行示意他稍安勿躁,对警察说:“这件事你找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证明。”
“他装的!”黄毛激动地说。
“哦?”晏知行看向他,“我为什么要装呢?”
“谁知道!”黄毛说,“扮猪吃老虎呗!”
晏知行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再说话了,任霄坐在他侧边,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似乎从这一眼里面看到了轻蔑?但他再仔细看的时候,却又见晏知行神色淡然,眼皮微微垂下,视线盯着手中的玻璃杯。
察觉到他的视线,晏知行扭过头对他笑了笑。
任霄不耐烦了:“警官,我们老师已经回去拷贝监控视频了,这完全是一起绑架事件,我们只是正当防卫。”
这件事要是上升到绑架,跟单纯打架斗殴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了,黄毛顿时急了,七嘴八舌开始辩解。
物理老师很快将监控拷贝了过来,众人看完监控,任霄把跟管家说过的从头到尾都说了一遍,黄毛又从抵死不认变成胡搅蛮缠,指着自己的眼睛鼻子一通嚷嚷:“那你没有责任嘛!你把我一帮兄弟打成这样,我们可以告你的!”
连警察都忍不住了:“人证物证俱在,人家有起诉你的权利,真要追究起来,定你罪的可能性比你告赢他们的可能性大多了。”
黄毛立刻说:“那我选择私了。”
任霄:“我们拒绝。”他非要告死这帮渣滓不可。
警察:“行,那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你们无责,没什么事你们就可以回去了,要告的话你们后面找律师吧。”
黄毛在后面破口大骂起来。
出了警局,物理老师拉着晏知行又表达了一通关怀,并且叮嘱他让他好好休息两天再过去上课,物理老师走后,警局门口四个人陷入沉默。
物理老师既高且胖,他一走,冷风扑面而来,任霄身上出过一身大汗之后裹着衣服一直也没换,被风一吹顿时打了个喷嚏,他刚偏开头,顿时被人一掌拍在了背上。
他吓了一跳,回头见是他哥任翼。
“臭小子!”他哥又是一巴掌拍在他背上,“知行在你班上,你怎么不看着点,居然能发生这种事!”
“我不是让你好好照顾知行吗!你没照顾好就算了!还成了祸根,要不是你,今天这件事也不可能发生。”
“赶紧跟关叔和知行道歉!”他哥喝了一声。
任霄:“……”
“翼哥,不关阿霄的事。”晏知行温声说。
关叔却没吭声,在一旁拿眼睛瞅着他们兄弟俩,关叔虽然只是管家,但是忠心耿耿跟了晏家很多年,都已经算是家人了。
他哥向来宠他,这点任霄是知道的,他也知道他哥这就是做做样子,毕竟自家的孩子先下手打骂了,别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道歉啊。”任翼又推了他一把。
“行了,任大少爷,”关叔终于开口了,“错也不在任小少爷身上,等会儿该说我们家小心眼儿了。”
任翼笑了笑:“那不能,一个班的同学,多照顾照顾也是应该的。”
他看了看手表,笑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折腾这么长时间该饿了吧,我代任霄请客,向知行赔个不是。”
晏知行笑笑,但笑意却未达眼底:“翼哥,真的不用这么客气,我跟阿霄之间没有这么生分的。”
他这一通话其实是在袒护自己的弟弟,想要把任霄摘出去。
任霄知道他是好意,但还是觉得不适,他非常清楚任翼对晏知行抱着多大的防备,毕竟在晏知行刚回来那会儿,他们都觉得任霄很有可能会遭到晏家的报复。
那会儿,任翼叮嘱过他让他凡事多加个心眼,有事跟他说。
他没事儿,但晏知行又再次因为他出事了。
“哥。”他皱着眉不满地喊了一声。
任翼瞪了他一眼:“那,知行有什么也别跟我客气,需要帮什么忙尽管提。”
“哥,”任霄说,“你别那么着急,赔偿的事情之后再说,先让晏知行回去休息吧。”
“还有啊,我让你帮忙照顾我同学你照顾了没,不是让你跟去医院吗?”任霄问。
任翼气不打一处来:“我就非得亲自照顾?我让我助理去了,不行?”
任霄不说话了。
“任少爷倒是热心肠。”关叔皮笑肉不笑,因为上了年纪,褶子堆在一起,满脸挡不住的鄙视。
晏知行打了个呵欠,接着又打了个喷嚏,朝大家歉意地笑了笑。
天已经快擦黑,夜风大了,任霄立刻回过神来:“先上车吧,困了?”
晏知行又打了个呵欠,笑着点点头。
“哥你先回去吧。”任霄挥了挥手。
“关叔,别折腾了,元福园那边太远了,晏知行在我这儿睡。”任霄说。
任翼和关叔都看了他一眼,都是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能照顾好他。”他说。
“少爷。”关叔看向晏知行。
晏知行点了点头。
接下来行程分配都没什么异议了,任翼回家,关叔回去给晏知行拿换洗的衣服,晏知行在他那儿睡。
回去之后七点多钟,天已经完全黑透,晏知行精神头似乎很不好,一回来就睡了,身上还穿着任霄的睡衣。
他睡下之后任霄肚子叫了一声。
他今天中午晚上都没吃东西,还体力消耗过大,早就饿透了,忙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一闲下来肚子叫个不停,简直能叫出一首交响乐。
他洗个了澡,换上了另一套图案他很不喜欢的睡衣。
洗完澡他给晏知行点了份粥和小米糕,又给自己点了小炒菜和一堆烧烤,外卖到的时候,他进次卧偷偷看了眼,床上的人睡得非常安静,没有丝毫动静,他就没把人叫起来。
但烧烤刚吃了没几串,背后忽然传来轻微的轮子转动的声响,他回过头,正好看见卧室的门开了,晏知行眯着眼睛睡眼惺忪地迎着光看着他。
“我吵醒你了?”任霄说。
“不过醒了正好,吃点东西再睡。”任霄说。
晏知行推着轮椅过来,往前凑了凑,抽抽鼻子:“好香。”
他伸手去拿烤串,被任霄手疾眼快捉住了手腕:“你干什么?”
晏知行:“嗯?”
任霄差点被他眼里迷茫的水光给看笑,把一旁的粥推到他面前,掀开了盖子:“这个是你的。”
晏知行低头看了看,表情顿时变得一言难尽:“你就让我吃这个?”
“是啊,”任霄笑道,“你是病人,不能吃这些重油重盐调味料多得不行的东西。”
“我特意给你点的粥。”任霄说。
“我看你之前也不挑食啊,今天怎么嘴这么刁,别发呆了,快吃吧。”任霄拿着一串烤鱿鱼扬了扬手。
他话刚说完,手腕忽然被人抓住了,晏知行抓着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抬高,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鱿鱼。
他脖子被拉出修长的线条,在明亮的灯光下蒙上了一层莹白的光,任霄看愣了会儿,晏知行咬了一口鱿鱼之后,抿着嘴对他狡黠一笑。
接着嚼了两下就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呛咳。
任霄赶紧收回神给他倒水:“喝水喝水,谁让你吃我烧烤了,我都说了重油重盐不适合你吃。”
而且他还洒了很多辣椒粉,完全是死亡口味。
晏知行赶紧接过水杯。
任霄看他呛得脸都红了,忍不住觉得好笑。
“该。”他笑着说。
晏知行也一边呛一边笑了起来。
“你太坏了。”晏知行笑着叹了口气。
任霄耸耸肩:“都跟你说了不要吃了,你还跟小时候一样,一点辣都吃不了,一吃辣就会脸红。”
晏知行笑着看他一眼:“你还记得啊。”
“怎么不记得。”任霄说。
“啧,那我也记得,你小时候特别能吃辣,吃了小米椒还面无表情哄我说不辣,骗我吃剩下的半截。”晏知行说,“坏透了。”
任霄也笑,但笑着笑着就没声儿了。
他俩之间的小时候的话题又轻松又沉重,是他无比怀念又疯狂逃避的一段时光,其实他小时候调皮得闯了很多不大不小的祸,也被大人们警告过很多次,但小孩子脾性,从来都是听了就忘,他的调皮没有被纠正过来哪怕一点。
所以后来发生那样的意外,可以说是意外,又可以说是他屡教不改,是他性格太恶劣了,所以才会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故。
因为那件事,他整个人变了一个性子,他在后面很多年里都沉默寡言,没有再交过朋友,包括现在,就算班上簇拥他的人挺多,但他也只跟一个杨帆走得近些。
晏知行简直可以算得上是他的……心魔。
“今天你被黄毛抓走醒过来的时候,怕吗?”任霄忽然问。
晏知行看了他一眼,勺起鸡丝粥抿了一口,放下勺子才笑道:“挺怕的,但是我知道你肯定会来救我,所以后来没那么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