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甜酒[娱乐圈]》启鸣斐

10、第十章

　　老张不紧不慢地回答她：“叶白新的经纪人是曹威，我跟他还算有点交情，今天在公司的时候遇到了，他提起这件事，我才知道的。”

　　赵思诺勉强镇定下来：“哦这样啊。”

　　老张白了她一眼，随后转过头去不想跟她说话。

　　赵思诺叹了一声气。

　　唉，又是被经纪人嫌弃的一天。

　　在面馆火速解决完晚饭，再辗转开车到四方酒店时，时间还很早。

　　老张带着赵思诺进了一间包厢，一进门，就看到众人推杯换盏，正谈得风生水起。

　　流量小花的号召力，让她一进门，就获得了所有人的目光。

　　赵思诺却只看到了角落里的那个人，他微笑着，眉眼弯弯，与生俱来的美貌，天生就适合在娱乐圈这个圈子里混。

　　赵思诺却忽然想起来，很多部他参演的电影里，他有时候也是这么笑的，但他心里，在不开心。

　　王导坐在主位上，笑呵呵地招待他们两个坐下。

　　“哟，今天什么风啊，把我们大明星给吹来了。”

　　老张笑的比王导还开心，仿佛今天是他结婚。

　　“哪能啊，在王导面前，没有什么大明星，都是小演员。”

　　王导被奉承到点上，哈哈大笑起来，一边还招手喊服务员给他们两加椅子。
　　赵思诺也恰到好处地乐了一声，应付着别人。心里完全被另一件事吸引了注意力。

　　——谁惹叶白不高兴了？

　　在场的有不少演员，有年轻貌美却空有皮囊的，也有年纪大了，明明有实力却面临被市场淘汰的。

　　声色犬马中，各色人生，淋漓尽致。

　　但她不关心众生，眼底只看向一人。

　　服务员搬来椅子，她的座位离得王导很近，叶白坐在她的对面，离主位最远，最说不上话。

　　王导拍的最多的就是商业片，口碑不差，票房很好。他背后是资本，资本捧人，人也得对资本负责，不然就会被资本抛弃，怎么从谷底上来的，就怎么回去。

　　叶白是个好演员，但不适合这类导演，也不适合这类片子。

　　或许是她有意无意地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的时间太长，叶白抬起头，直勾勾地看了她一眼，侧脸冷峻又锋利，一双漆黑的眸子里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只消一眼，赵思诺再也没敢看他。

　　但她不看，还有别的人想看。

　　圈子里的脏事多，纯粹是因为想做脏事的人太多。

　　叶白旁边就是一个。

　　赵思诺记得这个人，一个负责选人的女副导演，姓什么忘了，反正最爱做的事，就是拿名利去诱惑那些小演员，只要愿意跟她睡了，就能换到不错的资源。

　　副导演黏糊的目光落在叶白身上，时不时轻轻推搡他一把，说些什么赵思诺离得太远听不到，但她每次说完，总是情不自禁地笑起来。

　　叶白附和地陪着她笑，但握杯子的手却明显地青筋绷紧。

　　老张见她心不在焉，蹙了蹙眉，低声在她耳边嘱咐：“现在，能上王导的戏才是最重要的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做事要分得清轻重缓急。”

　　赵思诺轻轻地点了几下头，不再关注叶白那边的情况。

　　这之后，若隐若无间，她感觉到好像有人一直盯着她看，或许是最近睡得不大好，产生幻觉了吧。

　　几杯酒下肚，大家也好谈事。

　　老张笑着，揽住王导的肩膀，赵思诺怀疑他的脸可能今晚要笑僵了。
　　“王导啊，听说您最近在为新戏找演员。我这个人，一向是明人不说暗话，就直接了当问你了，你也给我个准话。”

　　王导目光涣散，两颊也红了，瞧着是醉的不轻。
　　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说：“我也是个痛快人，你说吧。”

　　老张脸色正常，但以赵思诺对他酒量的了解，他是真醉了，这会儿正强撑着。

　　“好！我就喜欢你这种爽快人，那我直接问你了，你看我们思诺够不够格上你这部戏？！”

　　王导笑眯眯地回他：“思诺要能来，那当然很好，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档期，我们这戏拍摄条件也苦得很，好多演员听了都不敢来。”

　　老张一拍胸脯：“有，档期为您的戏留着呢。吃点拍摄的苦算什么，要是能跟在王导后面，学点演戏和做人的道理，那多苦都值了。”

　　赵思诺在一旁附和点头。

　　王导又笑了一声：“那敢情好，这回的观众可有眼福了，这么漂亮的女演员在，目光可就都在她身上了。”

　　老张没想到事情居然能这么顺利，转身对着赵思诺挑了挑下巴。

　　看，他说到做到。

　　赵思诺侧过身子，悄咪咪地借着桌布的掩饰，在酒桌下伸手给老张比了个大拇指。

　　老张得意一笑。

　　王导主动给老张的酒杯里倒了酒：“合作愉快啊张大经纪人，待会我让人把合同发到你邮箱上，我相信这回啊，有思诺在，票房肯定爆。我跟你保证，友情出演那一栏，第一个就写思诺的名。”

　　老张跟赵思诺一齐愣了愣，酒桌上忽然安静下来。

　　老张拿着酒杯的手颤了颤，赵思诺感觉下一秒他就会把酒杯扣在王导头上，让他的头发被酒滋润一下。

　　老张难以相信，追问：“友情出演？”

　　王导点了点头，“是啊，我也没想到你居然愿意让思诺来客串我们这么一个小电影，实在是太感谢了。”

　　看看，什么叫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就是。

　　她余光瞥到老张捏紧的拳头。

　　是啊，好多年了，没受过这种委屈。

　　赵思诺赶在老张开口先跟导演赔罪：“哪里哪里，王导导的怎么会是小电影，能上您的戏是我的荣幸。那个，老张醉了，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先走了，客串的事回头再聊。”

　　王导起身，想送送他们。

　　赵思诺给拦下了。

　　席间，其他人沉默地看着，没人想起来送送他们，这也是不站队的意思。

　　不知道什么时候，叶白走了。

　　赵思诺忽然很庆幸，他没看到她这么尴尬的时刻。

　　出了包厢后。

　　老张低垂着头，一句话不说。

　　赵思诺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毕竟他们这样巴巴地上赶着，结果被人落了面子。老张这人啥都好，就是特别记仇，今天这事他恐怕要记上好久。

　　一路无话。

　　走到电梯间的时候，赵思诺看到一台上行的电梯，电梯门还未关闭，叶白就在里面。

　　原来人在这里。

　　赵思诺眉头拧紧，电梯里除了叶白，还站着一个女人，就在他旁边紧挨着。女人侧身站着，她没看到正脸，但她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好像跟那位副导演穿的差不多，

　　直觉告诉她，这不对劲。

　　老张醉着，赵思诺只好打电话让小方上来把老张接回车里，她自己上楼查看情况。

　　记下上行电梯最终到达的楼层，赵思诺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