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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113 孰不可忍 离家出走 ...

  •   千恕醒来,便一直瞪着眼看着自己床上的帐缦顶,有些心神涣散。外面早已是日上竿头,鸟跃欢鸣的了。

      “醒了?热水已备好,过来洗漱后,便用早膳吧!”

      “究竟是早膳,还是午膳了?”千恕转头,入眼的,正是佑谪予那清爽到有些闪耀的面庞,虽有些无奈,却仍是忍不住心跳漏了好几下。

      “确是晚了些,以前不知,你竟能如此贪床的!”

      “这都怪谁啊?”千恕气闷,这罪魁祸首居然还能如此理直气壮的指摘他。

      “不是你主动的吗?”

      千恕:“……”

      严格说来,好像还真是他的问题,千恕无力反驳:“可是,我身体抱恙啊!”

      “已多次确认,无碍!”

      千恕:“……”

      “过来,洗脸!”佑谪予取了千恕的面巾,在热水中浸湿。

      千恕深深叹了一口气,只得无奈的起身,可腿刚一使劲,他便捂着腰大叫一声又倒了回去:“啊……痛!!”

      佑谪予闻声,一个闪身便跃到床前,扶住千恕的身子紧张问道:“怎么?很痛吗?”

      千恕哀怨的看了他一眼:“你说呢?我可是三百岁的老人家,你就不知节制些吗?这都怪谁啊?”

      “自是怪你自己!”

      “你说什么?”千恕闻言,眉角一挑。

      “自已生的如何,难得没些自知之明吗?本就生的一副让人难以把持的模样,偏偏还将自已喝成了那副姿态,不怪你怪谁?”

      千恕:“……”

      “何况,怕你今日难受,昨夜已是节制了。”

      “都这样了,还已是节制了?那若是不节制,你又当怎样?”

      “只怕,现在你我还在那泉中。”

      千恕:“……”

      “今日你便躺着吧,我先为你擦擦脸,你再吃些东西,一会我去找师父重新取些药过来,回来为你灵疗。”佑谪予细细交待着。

      千恕:“……”

      一日的好光景,便又这般泡汤在了床上,千恕简直欲哭无泪。为何明明是两人贪得欢愉,却偏偏要他一人担了这后果?

      千恕看着行动优雅,手灵脚轻,面带粉光,神彩亦亦的佑谪予,既有委屈,也有甜蜜。毕竟,如此完美的人,却只是属于自己的,也只有他,能欣赏到佑谪予最有魅力之时的样子。

      然,贪图了美色,便要承其代价,千恕这一日,可是老老实实的在床上躺到将用晚膳之时,无聊的都要快直接再度走火入魔了。

      所幸,道暒的药真是效果奇绝了,加上午后佑谪予为他一番灵疗之后,千恕又能活蹦乱跳的去用膳了。

      佑谪予因为宗内事宜,在为千恕灵疗过后,便下了山去。若是往日,道暒必会前来为千恕做伴,至少,饭是会赖着要一起吃的。

      可是,自从那日撞破了自己兄弟与自己徒弟的密事后,他便再未在这阆风阁中出现过了,千恕也从未主动去找他开劝或解释些什么。因为他知道,道暒毕竟与自己一样,是个近三百岁的老古董了,论迂腐石板,他二人是半斤八两,所以,对于他与佑谪予的事,连自己都每日如做梦似的有些不敢相信,那道暒一时难以接受,也属正常。

      何况,这等事情,越想解释就越解释不清。感情这事,不因解释而变好,更不会因沉默而变坏,一切除了自己想通接受,别无他法。因此,千恕不愿为自己并不认为是错了的事而去辩解什么。

      其实,千恕自认是了解道暒的,就算失了、乱了那两百多年的记忆,他依然相信着道暒。

      道暒对自己和佑谪予是何等的宽宠,他如何会不知。道暒现在多半也是耍了孩子心性,因为最在乎的两个人,已然成了对方心中的最重,而他自已却成不了他们的第一,一时接受不了,而闹起小脾气呢,冷他一段时间,便会无药而愈了!

      于是千恕美美的吃了一顿,又让弟子备好放了滋补药的热水,泡了个舒舒服服的澡后,才半披着外袍,很是惬意的向自己的卧阁缓缓走去。

      想来明日,他定可以破了这翥剑宗的禁制,呼吸到那久违的旷野空气,还有他想念多日的山川美景,以及,山川之中的美味们。想来当真是美的很哪!所以,今日还需早些歇息,养精蓄锐,待势而发。

      千恕很是愉悦的收拾着床被。再抬头看向窗外,已是繁星点点的夜幕,一轮明皓的圆月当空高挂,正如他此时的心情。

      这时,身后转来极轻的脚步声,千恕不必回头,也知道是谁:“这么快便回来了,这次邪祟很好对付?”

      “并非邪祟,而是瑶凌池中的水精,为逃避人类的追捕而误伤了人命。”

      “哦?那后来呢?”

      “一视同仁,伤水精者错为先,所以取了瑶凌池中的珍宝换钱予其家人做抚恤。而水精伤人,便将整个瑶凌池四周都设了禁制,罚其不得擅出,也为防止他人再误闯而受伤。所有知情者,皆封了记忆,以免再有人动了心思!”

      “嗯……说是罚,可实际上,难道不是在帮水精吗?”

      “瑶凌池乃纯灵之地,养出的水精良善无恶心,此事,全因人类贪念而起,凭心而论,我此次确是站在水精一方。难道,你觉得我做的不对?”

      “对……对……很对!换我,也会如此!”

      “你呢?今夜不赏花月了?”佑谪予一挑眉,自是好奇千恕今日为何这么乖,早早便知要上床休息了。

      “不赏不赏,我从现在起,就是要待床上了。”千恕连忙翻身上床,将被子紧紧抱着。

      “也好。”佑谪予说罢,开始边解着腰带,边向床边走来。

      “你……你做什么?”千恕看着他,眼睛瞪的有些大。

      “自然是睡觉啊!你这张床看着很是舒服,我很早便想睡上试试了!”佑谪予又开始脱去外衫。

      “胡诌,以前总让你凑合着挤挤,你还偏不愿,今夜,我还就想自己一人睡,不愿与人挤了,你请回吧。”

      “以前不是不想,是不敢,病弱时的你,令人难以自控,我怕我不但会伤了你,可能还会要了你的命!”

      …………

      “可我现在,还是病弱啊。”千恕见到佑谪予已开始脱了里衣,心里有了种大事不好的感觉。

      “你今日容光焕发,面带桃色,气色很是不错,还早早沐了浴,肤发带芬,此时又躺在床上不肯下来,如此盛邀之势,着实让我客气不得了。”佑谪予脱罢了自己的上衣,一步跨上床,又去脱拽千恕的衣服。

      “等……等一下!”千恕拉着衣襟,做着最后的挣扎。

      “等?从前已等的太久,如今不想再等,也等不得了。”佑谪予低喃的声音,轻轻挠着千恕的心。不待他出声,那既温柔又侵狂的唇便霸占了自己的言语权。
      (自行车略超速飙过,我砸车我砸车……)

      七日后,晌午。

      道暒的掌门阁大门被重重的一脚踹开。

      道暒有些微意外,谁敢在他的掌门阁如此无礼放肆?

      他手拿着古籍,缓缓转过身来,更是意外了。

      若说这剑宗之内谁能如此胆大,当然唯千恕一人了。可千恕行如君,止如仙,清雅端正,断然不会做出踢了人家大门这等荒唐事来。

      除非,他真是被惹急了!正如此时,他确是黑了一张脸闯进来的。

      “我要离宗出走,你今日是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千恕进门便不客气的盯着道暒说道。

      “……”道暒有些愣住,一脸的疑惑。

      “每日夜里都被折腾整整一宿,白日里便只顾的上睡觉吃药养身了,这日子还如何过?我还哪有时间出逃?就算灵力恢复了,我只怕也是没有机会再出这仙门了。”

      “……”道暒额间有一条青筋暴起,手中的古籍被他捏的吱吱作响。

      “你现在就给我将禁制打开,趁谪予未归,我即刻就要离开。”

      “……”自家门被踹,道暒一句话未来的及出口,便被千恕连番语轰,令他额间又是多了三道青筋,手中的古籍更是在吱吱中变了形。

      “你听到了没啊?”

      终于是肯让他说话了吗?道暒无奈,偏着头闷声说道:“你两不是感情甚好,你也甚是欢喜享受的吗?”

      “欢喜没错,享受也是真,但是这般没日没夜的,全然没了自己的时间,谁受的了?”

      “你这么一走了之,就不怕伤了谪予?”

      “不会,我只是出去散两日的心,很快便回,何况,谪予也绝非那小气之人 。”

      “你打算去哪,你自己一人,我不放心。”

      “前几日不是收到请柬,皇上大寿,邀我仙门同庆,反正你们也没空,本掌门便亲自前往以示礼重。正巧,我还没入过颜泷的皇宫呢,加上我也甚是想念小王爷了,便去宫里待两日吧。”

      道暒:“……”

      “快,把禁制开了!对了,此事,绝不可告诉谪予,否则我回来就拆了你的掌门阁。”千恕急促道,还甚是难得的使上了胁术。

      道暒:“……”

      于是,待到佑谪予御着君雅直接闯进掌门阁那被踹的大开的阁门时,正瞧见道暒那永远洋溢的笑容半分不见,反是一脸乌黑、满头青筋,手中还紧紧捏着一片残沫,脚边的地上,也是同样的一堆。

      “千恕呢?”佑谪予神色清然,语气却有些急促,进来便直接开门见山。

      “你说呢?”

      “逃了?为何?”

      “你说为何,年轻气盛,不知节制,如今倒好,生生将他吓跑了。”

      佑谪予:“他……真这么说?”

      “要不然呢?”

      “他去哪了?”

      “他惧你,你还要去寻他?想知道他去哪了,便自己想吧!”道暒说罢,拍了拍手,一甩袖子便出了门。

      屋内,只余佑谪予一人,在怔怔盯着那地上的碎沫!

      魔境!

      千逸黑正盘坐大殿之内,不断施着魔气修复着已重创累累的魔境。

      忽然,殿门轰的一声,被人一脚踹开,将他是不小的惊了一下,不知是何人敢如此大胆,这般蛮横的闯他魔殿。

      然在看清来人之清,他却是又骇又喜。

      踹门的,竟是那个素被称为笑面仙人,脾气极好,风度修养也极佳的道暒。活了三百年,他还真是头一次见道暒如此动气,如此粗暴。

      “修修修,还有心思在这里修你的魔境,你的好哥哥都被人抢走了都不知道!”

      千逸黑:“…………”

      “抢便抢了,还要一个个在我面前显摆,我不知你们感情好吗?我不知你们每日睡到晌午方起是因何吗?我不知你们无心宗务是图什么吗?”道暒见一旁的桌上摆着酒食,便径直过去自斟自饮起来,边喝还边不断砸着桌子,嘴里滔滔不绝。

      “是那个,长的还不错的小家伙?他终于对哥哥出手了?”千逸黑一听,便明了个八九分。

      “一个,是我兄弟,我当亲弟弟一般捧在手心里疼着长大的。一个,是我徒弟,我当亲儿子一般照料到大的,怎他们倒相约了终身,却让我孤身一人了呢?”

      千逸黑:“…………”

      “你说,我陪了逸白两百多年,论好,谁也比不上我,为何,他却看上了一个毛头小子呢?”

      “想听实话?”魔尊懒洋洋的瞥了一眼道暒。

      道暒不说话,只送去一个有话赶紧放的眼神。

      “我倒觉得那孩子很是不错,样貌实力皆是无可挑剔,是我目前所见唯一能配上我哥的人,你?反而是太熟了,无甚意思!”千逸黑口不留情,句句戳心。

      “千恕才不是那等肤浅之人,再说,若论样貌实力,我哪里配不起了?”道暒仍不死心。

      “哼,你倒是莫名的自信,你确实样貌极佳,实力也强,可与那孩子相比,你哪点又能胜的过?再说,他年轻,他新鲜,他冷峻寡情,却只愿为哥哥一人而柔暖。倒是你,可是真心怨怪他俩在一起吗?”

      “…………”道暒沉默的啜了一口酒,才淡淡道:“自然不是,其实,若是他俩……反倒是最让我放心不过了,我的千恕,谪予定能以生命相护,交给他,我是全然放心的,而千恕对于谪予,我更是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你这想的不是很通透了吗?干嘛还非要到我这里胡闹一顿,这下开心了?几百岁的人了,还闹孩子性,也不嫌丢人!”

      “我乐意!再说都这么熟了,在你这,还有什么人可丢的?你不会是心疼这么几杯清酒吧?”

      “哼!我倒是心疼你那灵力,开我这魔境的通道,即便是你,怕是也费了不少的灵力吧,却就是为了来这撒个泼,发泄一下而已,你这代掌门,还真是奢侈任性的可以。如无他事,便请回吧!”

      “你也说了,开一次门,消耗甚巨,你也得等我吃饱喝足,灵力恢复了再下这逐客令吧?”道暒不以为意,继续吃吃喝喝,脸上,已是恢复了往日的笑意。

      千逸黑:“…………”

      此人还真是做孽,自己给自己找没趣,还非要拉上别人陪他不痛快!

      这边,一人忧解来一人怨开,而那边,一人站在小鱼之上,神清气爽。

      千恕将小鱼催的飞快,在空中胡乱旋舞,任劲风撩乱了衣袂发丝,他只伸开双臂,享受着自由的舒爽。

      突然,身后一紧,腰便被人从后面环抱住了,将千恕惊的是一身虚汗,颈后冒出阵阵寒栗。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千恕心虚的不敢看向身后。

      “近来值得你亲自前往的大事,不就只有那么一件,很难猜吗?”佑谪予的声音听起较平常要显得轻缓无力:“你……就这么不想与我一起?就这么想逃离我吗?”

      “当然不是,只是我……”向来处变不惊的佑谪予,现在却突然用了这般委屈的语气,千恕听了莫名有些心慌。

      “是什么?是不愿让我碰你,还是,你根本就厌了与我好?”

      “我没有!你胡想些什么呢?”

      “我胡想?不过十日,我便将你从我身边惊跑,让你惧了我,更惧了我的碰触,我倒觉得是我想的太少,只凭了轻狂冲动行事,是我自私了。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碰你了,你也不必躲着我了,此行,我陪你前去,只为护你周全而已!”

      “你说……什么?”千恕身子僵硬,连小鱼也突然在半空停住。

      “怎么?连陪在旁边你也不愿?可你一人,我终是不放心,我保证,不碰你还不行吗?”佑谪予说着,真的松开了环着千恕的双手,还向后退去一步,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暗怯。

      话音刚罢,只听轰的一声,千恕忽然爆开一股强大的灵力,转身揪着佑谪予的领襟一推,两人的身体便开始向地面狠狠压去。

      两人落下之处,正是一片细软的厚厚沙滩,旁边是一片清澄潾潾的碧湖,被二人砸起一片巨大的浪花飞沙后,才渐渐平息。

      “你……再说一遍!”千恕揪着佑谪予的领襟,坐在佑谪予的肚子上。

      佑谪予被这样的千恕惊的怔了一下。千恕动真怒了?这般语气沉肃,双目瞠圆,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还有浓浓的怨忿,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千恕。可,他又为何要动怒?

      “说什么?我说一切均如你意,除了赶我走!你现在灵力不稳,无论如何,我也不能放你一人……。”

      “不是这句,上一句,你胆敢再说一次?”千恕手中用劲,将佑谪予的脸逼近了一些。

      这下,佑谪予反应过来了:“不再碰你?可这不是正合你意,又为何要恼怒?”

      “不再碰我?你这是要始乱终弃?”

      …………

      “并非我始乱终弃,此事本就你情我愿,你若不愿,我也素来不会强迫于人。”

      千恕眼带不甘的直盯着佑谪予的双眼,而佑谪予也毫不示弱的与他对盯着,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变的难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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