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生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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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渐渐转凉，胜楠又有常不吃早饭的坏习惯，所以这回熬不过去，病倒了。大夫说是胃炎，输了几天液，又吃了几天清淡的食物，病情才渐渐好转，不过“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怕是要好好养上一阵子了。这段时间学生会的工作不忙，苏杭便一直陪着她，输液、吃饭、上课，还有寝室陪聊，两人渐渐形影不离，胜楠虽然病着，嘴巴却照样皮，记得有几回早餐时，苏杭起的早，便替她打了饭菜，她可能病的难受，怎么叫都懒得起，苏杭便找了个硬纸盒给她垫在枕头上，然后将饭盆放在纸盒上，让她趴在被窝里吃。其实小时候，苏杭经常赖床，奶奶也是这样做的，所以她觉得没什么，可是胜楠却有些受宠若惊，更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只能用调侃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以前还真没发现你这么贤惠，我还找什么男朋友呀，今后就跟你过了，妹妹收了我吧？”苏杭一边笑一边嗔道：“吃不吃，不吃拿走？”“吃吃吃，开个玩笑嘛，你跟我一个病人较什么真儿？”苏杭瞥她一眼：“都有力气贫了，病早好了吧？”通过这几天的相处，苏杭对胜楠有了更多的了解，她平时看上去神经大条，其实也有很细腻的一面。平时风风火火，很勇敢的样子，却怕打针、怕吃药，也有柔弱娇气的一面。嘴巴的干脆甚至厉害，不过是为了掩饰一些尴尬和羞涩罢了。其实很多人，包括自己大概都是如此，我们的外表和内心永远都是两个样子，就像一只小刺猬，看上去坚硬不好惹，其实却柔软弱小，有点像传说中的“外强中干”。面对外面的世界，面对不熟悉、不相干的人，我们的软弱只能换来别人的漠视甚至嘲笑，自然要用伪装的坚强来保护自己，遇到了真正懂自己、怜惜自己的人，或许就可以卸下这些防备，展现最真实的自己了吧？其实这样也挺好。
再去上课的时候，发现顾俊熙似乎也生病了，总咳嗽，精神也很倦怠，苏杭有些担心，也很想像照顾胜楠那般对他，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她想，要不就询问一下，或者陪他去看看医生，可是犹豫到中午，依旧是什么都没说、都没做。苏杭有点恨自己，恨自己胆小，恨自己莫名的心虚。至少还是朋友呀，难道朋友病了，问一句都不行吗？虽这样想着，可还是不敢。
下午的时候，顾俊熙没有来，看着前面空着的座位，苏杭心里也空落落的。一下午的课几乎都没听进去，熬到课程结束，苏杭赶紧去了校外的门诊，其实学校也有校医，但她担心遇到熟人还得费口舌。病人没在身边，苏杭只能试着描述他的病情，拿了药又有些担心对不对症，究竟能不能帮到他。她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拿出手机，又将想说的话在心里过了几遍，才深吸口气，鼓起勇气拨了他的电话。“喂，你好。”那边传来顾俊熙倦怠沙哑的声音，苏杭竟愣了一下，刚才练的词居然一句也想不起来了，她只能再重新组织语言：“我，我是苏杭，你，吃饭了吗？”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这问的都是什么？“苏杭呀，，我睡得有点糊涂了，没看号就接了。秦海好像给我打饭去了，你呢？”苏杭定了定神：“你病好些了吗？去看医生了吗？”那边似乎轻笑了几声：“去过了，打了针，拿了点药，还以为你不会知道我病了呢。”苏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药，有点小失落，既然看了医生，自己的药肯定是用不上了，可是反过来想想，这样她也就可以放心了。“怎么不说话？”苏杭听到那边问，一时有些窘：“没事了，看了医生就好。你，你早点休息吧！”“好、、、、、、谢谢你。”听到那边最后的“谢谢”，苏杭突然感觉很温暖，她的关心，对方终是知道了一点吧，苏杭的心跳瞬间又有些快，她抚着胸口，急急地结束了通话。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苏杭对他有了不一样的心思？是第一次他趴在椅背上和她说话，苏杭一不小心跌进了他深如潭水的双眸？是学生会竞选时，苏杭在他的微笑里逐渐心安？还是他们小聚时，他讲述往事，那种淡淡的忧伤让她心疼？再或者是他们三人逛街时，他换了新装，走出试衣间的一瞬惊艳？说不清了，只是这份心思沉甸甸的，让苏杭多了些无措、紧张和纠结。她该让他知道自己的这份心思吗？他会怎么样？会不理她吗？会轻视她吗？会、、、、、、顾俊熙的出现打破了苏杭的平静从容和一贯理智，她也开始像很多这个年龄段儿的女孩儿一样，患得患失、小心翼翼，这种体验是她这十几年从未体验过的，既新鲜又恐惧，既向往又拒绝。
回到宿舍的时候，胜楠和刘荣在玩扑克，但表情却严肃神秘，见到苏杭进来，便拉着她，让她也试一试，原来不是打牌而是占卜。被测之人需心中默念三遍所要占卜之事，然后由旁人将牌按照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每个方位两摞的形式摆成方阵，每一摞都是三张暗牌，一张明牌。先看明牌，只要有数字一致的，就“拾掉”，也就是拿走放在一边，然后把下面的暗牌翻开，如果有对儿再拾走，如果没有，则把手中剩余的牌翻开，和下面的明牌继续凑对儿，如此周而复始。如果下面的牌都被拾干净了，则表明事情很顺利就能如愿；如果下面的牌没被拾干净，但剩下的只是明牌，就表示事情虽有些曲折，但终究可成；若手中已无牌，下面却还有暗牌，则多半表示事情不能如愿。苏杭向来不信鬼神，但今天却莫名的想试一试，心中所念，无非就是顾俊熙是否喜欢她罢了。
最后结果终于出来了，手中无牌，床上却一明一暗，剩的很少，但却有暗牌，苏杭和胜楠不由都看向刘荣。刘荣沉吟良久，才慢腾腾的说：“按卦象显示，你心中所求，似是堪忧。剩的这两张肯定是一对儿，却偏偏一明一暗，一个压着一个，最终还是拾不开。那感觉就像，就像，本来眼看着就能摸到，却始终隔着什么，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苏杭心头一窒，脱口而出：“镜花水月一场空？”刘荣一拍大腿：“对，对，有那么点儿意思！”胜楠看苏杭的脸色很差，于是横了刘荣一眼，拍了拍苏杭的肩膀：“别听她瞎说，这就是个游戏，她又刚玩，学艺不精，不作数的。”刘荣多少还有点儿不服气：“谁说的，隔壁宿舍说这个可灵了，是、、、、、、”胜楠使劲掐了她一下，又用眼神示意：“信则灵不信则不灵，一切事在人为，对不对，刘荣？”刘荣瞧了一眼苏杭，才明白过来，于是也跟着附和。苏杭勉强笑了笑：“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心愿，几点了，该打饭了吧？”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在意这件事，可能只要扯上顾俊熙，她就没办法淡定、没办法不在意，自己这是要走火入魔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生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