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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倒叙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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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欠!”对等待自己的噩运毫不知情的某人打个喷嚏。
“狄少爷,茶凉了?”桌畔的老人关切地问。茶壶正在炉上欢快地叫着。
“福伯,我看见是被挂念。”某人的朋友打趣。不料某人问言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老人见状有些忧虑:“拂少爷看样子是感冒了,茶里加点姜似乎更好。”
“咳,咳,咳,那也等椿喣买菜回来。”他一听往茶里加料,连忙阻挠。
“姜多的是,我们白州人少了别的无所谓,饮茶必备!”姜福伯搓手保证能随时从衣袋摸出块姜来。
苏拂为了不至于暴笑,低头饮茶。
落在狄琶眼里,等同嘲笑,头痛道:“姜丝,姜汤,姜米,姜酱,姜水,姜叶......阿拂白州盛产的不是私烟是姜吧!我的天还有姜茶”
“不错,今天的菜是姜丝蒸鱼。”
睁眼,只见好大一尾鱼赫然摆在他鼻前,新鲜的泥腥味扑鼻。归来的主人险些叫他用鼻尖刮鱼鳞了。
“少爷回来的真早。”福伯乐了。
“椿喣,这世上还有红烧鱼酸甜鱼。”避开和鱼的进一步接触,他建议。
“白食的没有资格挑剔。”
“哇,我没交伙食费可帮忙做家务了!”
福伯拿了鱼下厨房,苏拂只好说话:“怎么只买了鱼,大是够大。”
“哦。”椿喣倒了杯热茶才坐下,“集市气氛有点怪,没乱但也没心情逛了。”
“贵阳一国之都怎么了。”苏拂低喃。
“还有有几个像流氓的好象在找人。”
狄琶静默地听着,暗影在逆光的面庞汇成一片。
当夜他悲伤地与姜系列菜搏斗时,苏拂和椿喣在处理姜叶。春天是腌制姜叶酱最佳时期。
“真为难他。”他的嚎叫和福伯的催促交织甚似雁鸣,椿喣额角突突地跳。
“即便如此几天了从不肯离开这里一步。”苏拂摇头。
“哼,我看他是招了麻烦在我这避难。”
在一群“放监”而兴奋过度的人涌出考院时,狄琶守在门口,那精神崩溃的模样那般扎眼,叫他们轻易找到他。
三人汇合,他死命拉住他们的手,差点哇哇大哭:“再也受不了了!折磨,折磨!”
然后:“无论如何都得带上我!这是我一辈子的请求!拜托了!”
“这几日好了些,可去院子都探头探脑,紧张兮兮。”
异口同声:“可疑!”
苏拂睡前不禁多望了狄琶一眼。
狄琶目光闪烁。
但任苏拂怎么为朋友担心,也,料不到他会跑路。
翌日——
“狄少爷不见了!”
“老福,大清早的开什么玩笑。”
“老奴没有说笑!”
“......”
被吵醒的苏拂:“什么!”
“昨夜跑的。”整洁的床铺证明了苏拂的断言。因为某人根本不会叠被子。
“唉,那双破底的鞋老奴还未来得及补。”福伯捧着一对厚实的新布鞋叹息。新布鞋先前被整整齐齐搁在床头,沾上的灰尘被擦得一尘不留。
椿喣一叹:“看来他是决心避免连累我们了。”
“怎么办?”福伯焦急。
“还用说?”苏拂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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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拂和椿喣一路的曲折,中略。
苏拂的所思所想,中略。
他们终于有眉目了,过程,中略。
啊,我们被憋了一个月的若晨自由了。
在命运之神(作者)的推动下——
“啊,我得意的笑,得意的笑。”
仰首阔步前进的华服少年,正是照旧女扮男装,化名时暮的若晨,在越行人越稀的巷哼唱。
弹了一个月琴后,她又可以在熟悉的小街小巷溜达。采已公职在身,星霜去了蓝家,烟溪日忙夜忙,她独自一人。
“失踪”一个月,正绞尽脑汁编织说服时暮的朋友——那些她化身认识的朋友。
“我们的朋友在你们手上吧!”小巷深处的质问逃不过她敏锐的耳朵。
“小子识相,就当那家伙消失了!”
冷笑:“天子脚下竟敢干杀人灭口的勾当。”
“哼哼,天子耳目不灵。”
若晨皱眉。
有又一人阴阴地笑:“追到这里,别妄想跑了!乖乖让我们砍吧~”
“灭了!灭了!”
情况不妙。她知道这种人以暴力为乐趣。
“老子还没杀过书生!哈哈!”
“小心!”苏拂的警告刚脱出口,一口大刀朝太阳穴劈来。
没法闪躲。
嫣......
他甚至听见了刀刃破空的“呼”。
嫣,这个时候果然会想起你......
记忆中的少女化作一抹黑影,硬生生将凶器夺去。
“喝!”
大汉应声轰然倒地,原来是一记鼻梁的猛击!
苏拂定睛,是个深色衣着的矫健少年。
天降贵人?
“贵人”引得围困椿喣的二个都挥舞着拳头冲来。
“没武器你们不堪一击。”
铁塔般和小山似的二个凶猛男人怒吼冲击!苏拂连捏一把汗都来不及:“小心!”
少年使的是激将法——他很快明白了形势逆转的程度太叫人措手不及——
“跑了一个。”若晨甚是失望膝盖压制地上挣扎的家伙的背脊,“老实点。”
“英雄饶命!”
椿喣过来了,毫发无伤。
“你们没事就行。”若晨真诚地说。她出风头都是为了救人嘛。
“是你。”俊秀的银发青年吃惊道。
“哎,是你。”盯着他鲜红的眼,她忆起二月时集市里的萍水相逢。
如今他们又应这种事再遇。
“你好像叫......”
“我是苏拂,我的朋友柯椿喣。”
“时暮。”
“时公子。”椿喣因若晨华服皮靴,如此称呼。颔首走近,对吃泥沙的语气转冷:“我们的朋友在哪?统统招来!”
统统招来。上面闷笑。
下面的满头大汗:“我听命令的不知道!”
“一点都不知道吗?恩?”若晨膝盖轻轻施力,背脊刺痛的瞬间,俘虏嘴唇青紫抖擞,钻心地痛威力强大。
“西......西......”
“城西?”
“西郊荒废的大院......”
“西郊荒凉,哪间?”苏拂追问。
“不知道......”
若晨:“你可以休息了。”
一际漂亮的手刀。
“果然有。”她顺便往倒下的家伙衣襟一探,摸出一扎长绳,三下五除二将那二个捆绑得牢牢实实。
由头至尾,击,擒,全凭一己之力。
衣裳绣纹的银丝很是晃眼。这样的少年干这等事却手法熟捻。
当然我们晓得,她其实是位姑娘。
两个以成年的男子佩服之余,更多自愧不如。
“呐,可以说明明白了吗?”少年雀跃道。
苏拂礼貌地谢绝:“时暮公子见义勇为,我们万分感谢。然而接下来的事......”
“唉,先后帮助了两次,连信任都得不到。”若晨喃喃,偏偏能听见。
苏拂不为所动:“公子误会,只是恐怕有危险。”
“危险!就你们,确定抛弃我这个支援?”
椿喣甩了甩割破的袖子:“阿拂。”
她金瞳里的不怀好意更甚,那么美丽的眼睛,却令苏拂有不祥的预感,果然,她说:“没办法,麻烦你们押匪徒去衙门报案了,不同于小偷小摸,遇袭恐怕要花上一天时间在你们犹豫时,也许你们的朋友要转移了。”
苏拂头皮发麻:“这种事早说。”
“我怕你们不答应。”她没心没肺地笑。
若晨带两人抄近道赶往西郊。
“我们的朋友狄琶不告而别。查了几天。有人看见他被一些‘任意帮’的在暗巷袭击。”
“那个帮派不成气候,可你们的朋友因何事得罪了人家?”
她没有得到回应。
维护朋友的心她可以理解。毕竟半路杀出的信不信得过还有待斟酌。一转念,考生的朋友大概也是考生吧。现在敏感时期,她多想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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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
身下“刷”地过的灰影,是老鼠。
这几天,霉烂的秸杆堆时时窜出些小东西。
四足的,无足的,飞的,跳的。
刚被关时,它们受惊于庞然大物的身躯,行动销声匿迹。若非了解这种地方,倒会赞叹肮脏的柴房除了一股酸臭外环境不错。
它们习惯了他的存在,复而穿行,或者干脆从他身上爬过。
墙角的孔眼,柴门的缝隙,高高的栅窗。
这些小东西远比他自由。
苏拂和椿喣一定心急如焚。哎,“心急如焚”耶。以前顶多是“热锅上的蚂蚁”。
来贵阳果然是值得的。
“喂!”外面的叱喝。
射入的光线刺目,他闭眼。
“咯。”门又关上,上锁,锁链的“哗啦 ” 。
望向托盘,还是只有水。
他摸出个干扁扁的馒头。
第一餐大鱼大肉,只有就只给水,是帮派惯用的惩罚。
他用丰盛的第一顿跟门卫换了干粮,但几日下来这是最后的馒头了。
饿死?给他一刀痛快!夜长梦多,老大想什么?
死,他早有觉悟了。但是——
苏拂,椿喣,这次就笨些吧。
“蠢货!一点小事都砸了!”大力抡了手下一巴掌,“任意帮”的老大喘着气,“妈的,人不中用脸皮还这么厚。”又搓搓红肿的掌心。
“大哥,狄琶......”二当家做了个刎颈的动作。
“嘿嘿,没这么简单。”老大绿斗小眼狠厉的阴冷沉沉,“花了大力气打听,刀山火海也一定会去闯。你去,把他们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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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的院落外墙下,几个鬼崇的人寻了处树荫,休息了好一阵才有力气说话。
“确定是这里面?我看不出来有人。”椿喣问。
“一到夜里可热闹了。”若晨解释,“西郊的宅院大多在‘王位之乱’时荒废,更又沦为乱葬岗,哪怕过了三十几年也无人愿居住。他们真会挑地方!”
难怪阴森森的。“即便如此,还是勘探为妙。”
椿喣口气叫若晨有些好笑,还是敏捷地攀上遮阳的古松,很快如轻盈的猫跃下。
“一清二楚,人很少,后门虽没人看着,但栓得牢实只能由里面打开。”
“麻烦。”苏拂指着土墙,“墙虽矮,但我不觉得我们爬得了。”
“当然是我了。”若晨自告奋勇,颇有豪气冲天的气势。
她后退几尺助跑,他们看见她一下子翻过墙。
“青蛙。”
苏拂挑眉,很不赞同——明明是只矫健的鹿。
三人轻易地潜入,酬躇满志,若晨轻声道:“大白天总没安全感。”
苏拂决定当没听见:“我看柴房的可能性最大。”
“嗯,九成就在柴房。”
“怎么说?”椿喣奇怪。
“嗯,”若晨一字一顿,“因为柴房是绑架囚禁发展奸情的最佳场地。”
她露齿而笑,他仰头望天,后来才知道在别人看来多么的契合。
明处危险,三人赶紧找地方匿藏,究竟毫无经验,被一些浑浊的视线盯上毫无察觉。
“守门的在打磕睡。”
“大好时机。”
“等等,有些不对劲。”
若晨的劝止无效,只好先行动把看守弄晕,“钥匙呢?”
“狄琶!”苏拂影约瞧见了个人,便迫不及待喊。
当然没认错:“ 阿拂,椿喣......”
“是我们!怎么半死不活的!”拼命摇晃,门锁丝文不动。
“不,你们干嘛来!快走!” 狄琶运足了气,喊道。
“小哥,苏拂可是冒生命危险的哦。”若晨有些不满,摇晃钥匙,一大串钥匙碰撞“叮叮”作响。
“这么多!”苏拂抢来,只见四十余把,大小形状一模一样。
狄琶爬去门口,嘶声:“别管我,来不及了!”
语刚落,五六个大汗突然冒出,手持大刀包围了他们,面色更是不善。
“哼。”若晨面如凝霜,抽出软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