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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前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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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水,淡淡的流淌着,我那被热气灼伤了的手腕早已在晴明的悉心照料下恢复了原状,一点疤痕都没有留下呢。虽说上次的试炼因为我的莽撞而告下了一个并不完美的段落,但是晴明后来又抽了一天的空,重新从最基本的淘米开始教我,这么一来二去,我总算是学会了一点晴明烹饪技术的皮毛。
这么想来,晴明的确是遗传了父母的优势,他的父亲——安倍益材,乃朝中的御膳大夫,烹饪手艺自然不在话下,要教我烹饪,对于晴明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只不过,我永远无法像晴明那样,做出美味又精致的膳食来,充其量就是不难吃了而已,能把盐和糖分清楚了,不过,这对于我来说已经是一个很大的飞跃了。
这日,我起了个大早,和蜜蝶去了集市的菜场,购买了许多新鲜的蔬果和海鲜,准备为晴明准备一顿丰盛的晚膳。
我和蜜蝶两个人在厨房内忙得不可开交,这会,我已经从一个“打杂”的助理厨师,上升为一个可以独挡一面的大厨了。这些,当然都要归功于晴明的教导有方。
我有条不紊的从基本步骤开始,一步步,按照晴明教导过的方法,不多久,一顿还算像模像样的晚膳就在我和蜜蝶的巧妙配合下完成了,一想到晴明待会回来看见这些晚膳的模样,我就觉得开心,因为这会我总算没有食言。
五颜六色,色彩斑斓的寿司被整齐的罗列在饰有螺钿的黑漆食盒内,味噌汤也做的很清淡,丝毫没有初次下厨的混浊模样,我在酸甜可口的梅子饭团上点缀上了几片胡萝卜,这样看起来会更美味些。
果真如我所料,晴明回到家后,看见我烹饪出的美味料理,眉头舒展,所有食盒内的料理都被晴明一扫而光,我看了当然是无比的欣慰,晚膳过后,晴明陪同我坐在回廊上赏星、纳凉,我们时不时的斗斗小嘴,甜蜜的打闹一番,日子倒也过的甜蜜、祥和。
就在日子不知不觉在甜蜜中悄悄溜走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令我们和晴明都措手不及的事情。
平安京集市
“蜜蝶,那里有家卖糖果的铺子,我都能嗅见那香甜的糖果香味了,我们进去瞧瞧吧。”
“嗯。”
我拖着蜜蝶,迈着愉悦的步伐钻进了那件芳香四溢的糖果铺子,今日的我心情不错,一下子就扫荡了不少新上市的糖果,糖果的颜色五彩斑斓,香气诱人,光是看着就会觉得心情大好,再者,买回去搁在家里一时半会也不会坏,我可以慢慢吃,无聊的时候用来打发打发时间。
“谢谢光临,请慢走!”老板恭敬的把我送到门外,欠了欠身。
“谢谢!”我朝送我出门的老板微笑的挥了挥手。
可能是因为今天早上刚下过雨的关系,天空一洗如碧,湛蓝得几近透明,淡薄的浮云缓缓的游移在空中,迎面而来的夏风,带来了夏日芙蕖的浓香的同时,也送来了栀子的清香。草木、花朵在经历了雨水的洗礼后,变得异常娇嫩,花瓣上的露珠来回滚动,折射出了宛若宝石般的熠熠光芒,湿漉漉的枝叶触手可及。
我和蜜蝶打算继续逛逛,顺便去卖蔬果的野菜屋看看,挑选一些新鲜的蔬果,和当季的海鲜。
“新鲜的鱼,三文鱼,快来看看。”
“刚上市的葡萄,快来买啊。”
“黄瓜,鲜嫩多汁的黄瓜。”
热闹的集市,一派繁华,小贩们的脸上洋溢着殷勤的笑容,活力十足的叫卖着自己手中的商品。
“您好,这是今天刚到的李子,您看看多水灵啊,买一些回去尝尝吧。”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满脸堆笑的向我推荐着自家的李子,李子的清香扑鼻而来,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李子的清香,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美好的儿时。我点了点头后,随便挑选了一些看上去水分最为饱满的李子,在心里喜滋滋的想:我和晴明一起在月色下品尝李子,纳凉赏星。
“这是您买的李子,请拿好。”小伙儿殷勤的将李子装进纸袋内双手递给我,就在我也准备伸手接李子的时候,突然被一个莽莽撞撞的人给撞了一下肩膀,我的手条件发射般的抖动了一下,那袋新鲜的李子“咕噜”“咕噜”地从纸袋内掉了出来,滚落在了黄土地上。
“啊,真是的,怎么走路都不看路的,撞到人也不道歉,好过分啊!”身旁的蜜蝶比我还要气愤,还没等我开口,她就已经把那个撞到我的人给骂了一顿。
“嗳·······算了,自认倒霉吧。”我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弯腰拾起滚落在地上的李子,站在一旁的蜜蝶也赶紧前来帮忙,卖李子的小伙儿连连向我道歉,我摆了摆手,笑道:“没事,又不是你的错。”我们将李子拾起,重新装进纸袋内,转身离去。
就在我们走到北小路的拐角处时,我惊喜的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人既不是保宪,也不是晴明,更加不可能是猫又了,那会是谁呢——
那个小小的身影,正独自站在北小路的拐弯处,手里似乎提着一个花篮,与此同时,她似乎也看见了我。
“百代子?”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本以为和百代子只是一面之缘,后会无期,没想到竟然可以在这里遇见那个乖巧又机灵的小女孩,我心中一喜,快步的走了过去,与此同时,百代子也正朝我走来,她甜甜的冲我一笑,一朵宛若夏花般的灿烂笑容绽放在了那张粉嫩水灵的脸蛋上。
我蹲下身子,百代子一下子就扑进了我的怀里,奶声奶气道:“姐姐,我们又见面了,百代子好想姐姐你啊。”说着,她还把那张粉嘟嘟的脸蛋在我的肩膀上蹭了蹭,惹得我对这个小丫头是又怜又爱的,猛地,我的心里闪现出了一个念头:如果,我和晴明也可以有一个这样的乖巧粉嫩的女孩,该多好啊!
“百代子,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呢?”我有点好奇。
“呵呵,为了等姐姐你啊。”百代子冲我甜甜一笑,然后眨巴了几下那亮晶晶的黑眸,我一下子就被她那天真无邪的可爱模样弄得头晕了,完全没有怀疑百代子的话,也没有觉得她这番“天真”的话语有任何的不妥。
“姐姐,你看,这是我家庭园里新开出来的花,你看好看吗?”百代子低下脑袋,从那只跨在手腕上的竹编篮子内取出一朵颜色绚丽的花朵递到我的手里,我不疑有他,想也没想就顺手接过了,仔细一看,这不就是蔷薇吗?我记得曾经在夜的古堡外有很多的,白的、粉色、黄的、红的,蔷薇的颜色绚烂多姿,冷淡青涩的香味,除了樱花之外,我最喜欢的花就是蔷薇了。
“啊!”我只顾着拿花,却忘记了蔷薇是带刺的,这下可好,一根又细又坚韧的蔷薇花深深刺扎进了我的右手食指的指腹内,一滴鲜红的血液啪地从粉白的指腹处涌了出来,血液的腥味,淡淡的蔷薇花香,此刻裹夹混合在了一起,扑鼻而来,一丝一缕,一寸一寸,分毫不差的钻进了我的感官内,那诡异的香味儿,像锥子般的击打着我的每一根神经。
“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百代子的声音在我的耳畔旁悄然响起,我摇了摇头,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摸了摸她那可爱的小脑袋,安慰道:“傻孩子,又不是你的错,干嘛要道歉,姐姐很快就会没事的。”
“姐姐,我该走了。”百代子以那对亮晶晶的眸子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刹那间,我好像看见了从那对清澈的眼眸内闪现出一抹和年轻不相符的成熟,紧接着,一丝几乎不可见的嘲讽从她的脸上一掠而过,快得几乎令人无法察觉。
怎么会,百代子的脸上为何又会露出了这样的神色,上一次也是的,难道?我的心开始揣揣不安了起来,似乎又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了似的。随之,从指腹上传来的一阵刺痛,让我不由自主地停止了思考,我的心跳开始加速,心脏剧烈的跳动着,“怦”“怦”“怦”
一时间,天地万物仿佛失去了颜色,一副原本旖旎潋滟的彩色画面转换成了一副低调的黑白画面。
我刚想站起来,谁知头一阵晕眩,眼前一黑,便没有了知觉,我最后听见的一句话,是蜜蝶传来的急切呼叫声:“小萱,小萱·······”那声音,飘飘渺渺,如浩瀚虚空!
在一片空旷的出奇的山坡上,空无一物,只有一袭白衣的晴明背对着我站立着,他身后的衣诀随风翩然起舞,如缎带似的乌黑长发被风不断的吹起,我站在晴明的身后,笑着对他说:“晴明,晴明,你叫我来这里干嘛?”
晴明并没有回头,继续迎着风,背对着我,伫立在山坡上,修长且挺拔的身影,不知道为何而呈现出了一种半明半昧的朦胧,“晴明。”我站在原地轻唤了一声,可是晴明依旧还是没有回过头。
“狐狸小子,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啊,我在叫你呢,你听不见吗?”我开始着急了,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拉住了晴明的衣袖,这会晴明才缓缓地回过头来,我看了看他,佯装生气道:“狐狸,你干嘛刚才都不说话的阿,害得人家为你担心。”
晴明弯下腰捧住了我的脸蛋,在我耳畔轻轻地说:“你闭上眼睛。”
“呃······这是为什么啊。”我茫然不解,不知道这只狐狸又要耍什么花招了。
“乖,听话,乖乖的闭上眼睛。”晴明的嗓音轻轻柔柔的,好似羽毛细致的包裹着我,我点了点头,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少顷,我在晴明的轻柔呼唤声中睁开了眼睛,哇,刚才还是什么都没有的空旷山坡,顷刻间,竟然开出了漫山遍野的八重樱,层层叠叠,纷繁复杂,风一吹,那些粉嫩的花瓣纷纷飘下,散落在空中,一片,两片······如雪花般飘散而来,我和晴明,就这样,站在这个开满樱花的山坡上仰头望着樱花飞舞。
“小萱,你喜欢吗?这漫山遍野的樱花,都是特地为你开的呢。”晴明的手从我的脸颊旁缓缓滑过,眼神专注却温柔,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眼前的晴明有点不真实,似乎有点朦朦胧胧的。
忽地,一阵大风刮来,把那漫山遍野的樱花都给吹乱了,风越刮越大,越刮越大,狂风逐渐变成了龙卷风,在我还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就已将我从山坡上卷起,抛向了空中。
被狂风带到半空中的我急得大喊大叫,“晴明,晴明。”可是,我再怎么喊,都没有用,因为晴明已经远离了我的视线,不见了,我亦被龙卷风,席卷到了一个不知明的黑洞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