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暮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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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罗斯：
写信也不失为一种可爱的，浪漫的方式，文字总是会比语言坦诚许多，很抱歉没有与你当面说再见，因为那一定让我不舍，初见你时，我一定没有想过，会和你成为这样好的朋友，你细心，善良，体贴，我很高兴，也很荣幸，能与你成为朋友。
……
我要离开福克斯了，罗斯，很幸运与你们的相遇，你总说，与你们的相遇不是什么好事，可是对我来说，这是最好最好的事了。
我没想过会有朋友，也没想过会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牵绊，有这样念头的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不是和你很像？可是后来，我拥有了你们，你也接纳了我，我真高兴，当初选择了拥抱这个世界。
我最遗憾的是，所有的准备都不充分，我没有多腌些蜜枣，我知道你最喜欢这个了，很抱歉，真的很抱歉，十万个抱歉，选择进入了你的生命，却没能停留太久，请你原谅我，我知道你一定会的。
——你诚挚的朋友，莱西。】
“这是什么？”信纸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鸢尾花香，罗莎莉想要甩开信纸，却又克制着自己的动作，她看向爱丽丝，她下午与艾美特出去捕猎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是莱西她亲手给你的吗？爱丽丝？回答我啊！”
爱丽丝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贾斯帕紧紧搂着她，罗莎莉没有得到爱丽丝的回答，她皱着眉，正要开口的时候，贝拉出声了，“是莱西放在我这儿，托我转交的。”
“你见到她了？她有说什么吗？”罗莎莉走到贝拉面前，金色的瞳眸紧紧盯着贝拉，“告诉我，她说了什么？”
贝拉在罗莎莉压迫性的目光下艰难地摇了摇头，“我没有见到莱西……但是我刚才去过保留区了，莱西已经走了。”
“一定是出什么事了，”罗莎莉着急地走来走去，大脑却冷静飞快地思考着，她挥手甩开艾美特的手臂，“她的车还在吗？”罗莎莉转头盯着贝拉，目光如炬。
爱丽丝也倏然抬起头，她反应过来，“贝拉，莱西是开车离开的吗？”
贝拉摇摇头，“没有，莱西的皮卡车还在，对了，钥匙她给雅各布了……”
罗莎莉立马扑在电脑前，“我马上查询航班信息，爱丽丝，你马上给她打电话，打到她接为止，手机没电了就换爱德华的，我的天，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罗斯她一定不知道，她的手指都在颤抖。”艾美特对贾斯帕摇了摇头。
我还没有习惯，睁开眼一片黑的世界，也许无论多少次我都不会习惯，因为我曾经见过这个斑斓的世界。
因为我曾经在医院睁开眼睛时，身边会有爱丽丝会为我削苹果，罗莎莉会来喂我喝水，我曾经拥有过的，所以我现在觉得格外寂寞。
“莱西，你还好吗？”米莎见我醒了，上前来问我。
“唔……”我半阖着眼，低低应了她一声。
“你的手机一直在响，要接听吗？”米莎问我。
“是……谁？”我喘了口气，声音有些喑哑。
“显示的是爱丽丝这个名字，是你的朋友吧，莱西，”爱丽丝……我眨了眨眼睛，“是的，是，我的朋友，米莎，我真想他们……”
明明，我才离开他们，可是，当我一个人的时候，我还是很想他们，我以为我可以一个人的，我以为，我会习惯一个人的，我会重新习惯的，可是原来，我这样想他们吗？
我这样想念，那个冷色调，充满雨气的小镇吗？
“要接听吗？”米莎一看莱西的反应就猜到了，她一定是什么也没有告诉他们。
“米莎……我不敢，听见他们的声音……”真奇怪啊，原来眼泪会自己流下，原来人类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泪腺的，原来成为人类后，我会这样胆怯。
“我害怕，听见他们的声音，我会更想念他们……”会更寂寞的。
我以为我是早就习惯寂寞的魂灵，却原来我只是寂寞的灵魂。
明明早就下定了决心，要一个人安静地离开的，可是为什么，我现在在犹豫呢？我还在期盼什么，嘴角没入了一滴咸苦的泪，我扯了扯嘴角，原来，我还想再见到他们吗？
“可是，这样的话……他们会伤心的，”而我只希望，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我疲惫地闭上眼睛，“我应该悄悄离开的……”
电话的铃声还在继续，断掉了，又很快会被接续上，米莎看着来电显示的名字，她轻声劝道，虽然有些残忍，但这是最有用的， “莱西，脑瘤患者的听觉神经有很大的几率也会被压迫，也许，你会再听不见他们的声音的，莱西，你不想再与他们说说话吗？在你还能听见的时候。”
“……米莎，”我的声音轻轻的，“之后，都开静音了吧。”
“好，”米莎点头，我又叫了她一声，“米莎，可以帮我，擦擦眼泪吗？”真讨厌呢，眼泪一直，一直的流淌着。
“好。”米莎扯了一张面纸帮我擦去脸上的眼泪。
“莱西！”电话一接通，爱丽丝着急的呼喊传入我的耳中，那么悦耳，那么亲切，“莱西！是莱西吗？”
“爱丽丝。”爱丽丝，她是最好最可爱的姑娘，我恍惚在想，假如做人类时的记忆可以裁剪，与他们相遇的记忆，那些美好，我可以裁下一箩筐，藏起来，都藏起来。
“莱西……？”爱丽丝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她顿了顿，又欢快地唤着我，像只活泼叽喳的鸟儿，“莱西？莱西！”
卡伦家的气氛在电话被接通的那一刹松缓了下来，贝拉松了口气，果然，今天下午只是她的胡思乱想，莱西明明好好的。
手机骤然被罗莎莉抢了去，爱丽丝连忙想抢回来，贾斯帕抱着她的腰，爱丽丝挣脱爱人，瞬移到罗莎莉面前，却被罗莎莉狡猾地躲过，“罗斯！”爱丽丝跺脚，“还给我！”
“现在在哪里？地址。”罗莎莉总是这样直接，我在心里笑了笑，并不意外罗莎莉的直截了当，“还没有确切的地址。”
“撒谎！”罗莎莉冷哼一声，航班信息没有查到她的，这就很可疑，她顿了顿，皱眉问道，“声音怎么回事”
“我……我很想你们，所以刚才哭过了……有点丢脸，罗斯，不要告诉他们。”我才说完就忍不住笑了，我总是低估吸血鬼的听力。
果然，下一秒就是爱丽丝惊讶又高兴的声音，我真奇怪这两个词可以组合在一起，“莱西！你哭了！那你快回来吧！”
“为什么突然离开福克斯？”罗莎莉避开爱丽丝，她内心的疑惑并没有因为听见莱西的声音而解开，反而更多了几个，只有见到莱西才能消除。
“朋友的邀请，”这不算撒谎，的确是阿福邀请我来的，“罗斯，抱歉……”我轻轻叹息一声。
“莱西，不要做出让我无法原谅你的事。”我知道，这是罗莎莉的警告，她也许察觉到什么了。
我苦笑了一下，写信的时候明明已经谨慎再谨慎了，可是感情也许是最无法掩藏的，注入在笔尖，落在信纸上，潜藏在字里行间，还是被罗斯发现了什么，我该惊叹罗莎莉的细心吗？纵然我从前已经惊叹过无数次了。
电话那边传来爱丽丝不满的埋怨，“罗斯！你在和莱西说些什么啊！”
“莱西~”爱丽丝缠着我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直到我睡去，她的声音就像是最催眠的古典乐，蓝色多瑙河？我记不住名字，我只觉得，我睡得很沉，很沉。
爱丽丝挂了电话，指责罗莎莉，“你为什么要那样对莱西说话！”
罗莎莉冷冷地看着她，“我不相信你一点痕迹都没有察觉到。”爱丽丝并不粗心，相反，她在与莱西相关的事情上格外细心，这一切那样突然，那样奇怪，爱丽丝是那么在乎莱西的，怎么可能傻到需要她来提醒？
爱丽丝倔强地别过脸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抬手捂住耳朵，假装这样就听不见了。
贝拉一时有些迷糊，她转头困惑地看着爱德华，“这是怎么回事？莱西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
“爱丽丝！你在逃避什么！”罗莎莉厉声呵斥她，她攥着拳头，极力克制着自己翻涌的情绪。
“可是……可是这是莱西希望的啊！”爱丽丝带着哭腔喊道，“这是莱西的愿望，我们不要让莱西难过好不好？”
“罗斯，她不希望我们知道的，她不希望……所以我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我可以的。罗斯……她已经很难受了，我知道的，你听见了吗？她的呼吸那么轻，那么轻……好像随时会断掉，会消失一样……罗斯，她那么努力地在和我说话啊，罗斯，我怎么忍心拒绝她呢？”
爱丽丝最后捂着脸，无力地坐在地上，“我怎么能，无视她的努力呢？我做不到……我怎么能做到呢……”
艾美特双手放在罗莎莉的肩膀上，安抚着她，他低着头，脸色在灯光下晦暗不明，他应该习惯的，人类的离开，他早就知道的，人类生命的短暂，可是为什么，会这样难过呢？
贝拉怔愣在原地，她从众人的反应中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猜想，“莱西她……什么？”她无助地拉住了爱德华的袖子，希冀从他的眼中得到一丝否定，可是她失望了。
“爱德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贝拉的嘴唇颤抖着，“为什么我听着觉得，莱西，她，像是……”快死了，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前不久她见到莱西，她还见到了莱西的。
“贝拉……”爱德华温柔地摸了摸贝拉的头发，“嘘，不要说出来。”好像没有说出来，作为一个秘密，它就能永远掩藏下去。
“我要去告诉雅各布……”贝拉挣开爱德华的怀抱，她着急地想要往外走去，“贝拉！”爱德华拉住了她。
“爱德华，你要阻止我？为什么？”贝拉不能理解，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爱德华，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爱德华，你知道的，莱西对雅各布很重要，我们都知道的，我们上次不是还讨论过吗……”
“贝拉，就是因为这样，所以……”爱德华皱着眉，思索着该怎样表达。
“爱德华，假如是我……假如是我，你能原谅知情却不告诉你的人吗？”贝拉紧盯着爱德华，她不用问也知道答案，因为她也是一样的，“我是雅各布的朋友啊，我，我不能……”
“可是贝拉，这是莱西的希望啊，她不希望被我们打扰，你也是莱西的朋友啊。”爱德华叹了口气，“而且贝拉，我们都不知道莱西在哪里。”
“可是，这太遗憾了，怎么能……雅各布他什么都不知道，”贝拉咬着下唇，陷入了痛苦的挣扎，“雅各布，他会恨死我的，他一定会的。”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暮色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