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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出院 ...
正午时分,谢锦乡靠在白边的窗台上,望着一片槐花树发起呆来。
清风,暖阳,脚步声,这些流动着生命气息的事物,在荡漾着的绿意之景下,透着平凡,透着真切,透着只有活在当下,才能感知的活的意识。
“哥哥,你家最可爱的弟弟来接你啦。”一阵撒娇的声音从右后方传来。
谢锦乡回头一望,就看见贾星星小朋友背着奶黄包蹦跶哒的朝他跑过来,再冷不丁的往谢锦乡的后背一搂。
十几岁的小孩本就没多少重量,加之那一脸的开心劲,谢锦乡还是象征性的反手把他背在背上走了一圈才发了下来。
待贾星星站稳后,他兴奋的从自己的奶黄包里倒出一堆花花绿绿的果冻来。
“哥哥,这是我们学校小跑赛发的零食,我都留给你吃。”
“噢?”这孩子对他哥还挺上心的,虽然这是给贾渊的,但现在收到的却是自己。
谢锦乡随手挑了个黄桃口味的果冻吃了起来。
“嘿嘿,我就知道哥哥最喜欢吃果冻,这里还有葡萄的,草莓的,菠萝的,布丁的,给,都给你。”
贾星星又捧了一堆果冻一一向谢锦乡展示着。
那亮闪闪的眼睛,加上一件金边的星星图案卫衣,再衬着小小的身子,不行,这孩子越看越
让人想捏捏他的脸瓜子,这就是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弟弟?
谢锦乡面上不太自然,但还是由衷的说:“你可真是好崽,对你哥··额,我真好。”
贾星星得了表扬,脸不由的向上翘了翘,“那不是当然的,贾渊哥哥对我这么好,我有好吃的也要留给哥哥你呀。”
那这贾渊看来是一好人呀,记下一条他喜欢果冻,对小鬼很好。
“可不能让我一人胖,你也吃。”说着,谢锦乡揭开一个果冻上的塑封正准备递过去。
“谁说你会胖的。”袁道半路截胡果冻,自己吃了起来,“贾星星你不是说好有训练,偷偷跑出来,叔叔我就不知道了?”
贾星星委屈的锤袁道的腿说:“那是哥哥给我的,这里有没撕的,你干嘛不吃这边的,真是坏医生。”
谢锦乡听出来了,这孩子是偷跑出来的,看来他得尽个“好哥哥”的责任了。
“贾星星小朋友,刚才还表扬你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收回来了。”谢锦乡扶着额头跟着叹了口气。
贾星星一听急了,慌慌的说:“不是的,今天钟老师给我们放假了,才不是偷跑的。”
袁道俯下一大半身子点了点他的头:“那你刚才躲着我,鬼鬼祟祟的进来干吗?”
贾星星像个小大人一本正经的奶声抗议道:“那是我用其他零食和小蓝换的,就这么点,还不是怕医生你偷吃嘛。”
“我什么时候···咳咳,小渊你的衣服我带来了一套,等一下换好了,我送你回家。”袁道拍了拍胸前。
谢锦乡说:“恩。”
“回家,回家,万岁。”
贾星星朝袁道挤了挤眼睛说:“袁医生,哥哥难得住回院,我们拍张照吧。”
“难得什么?生病是什么好事。”袁道不客气的又拷了一记贾星星的脑瓜接着说:“咳,那就拍一张吧。”
拍照?谢锦乡内心是有些抗拒拍照的,生前就很少拍过像样的合照,这活了后,占着别人的身子,拍出来的照片,又不是自己的脸,这算什么?
“哥哥,我要搂着你。”贾星星搂着贾渊的腰。
袁道靠近摸着谢锦乡的头,对着摄像头喊着:“一二三茄子。”
“茄子~”
谢锦乡,盯着手机屏幕前的那张陌生,甚至和贾星星有些相似,却更为沉稳帅气的少年脸,心都沉到了谷底。
明明知道自己是死过的,但这种直观展示在眼前的陌生来得更为残酷,心脏受到惊吓似的剧烈收缩,仿佛背后又被插入那把凶器,坠落,烂泥,死亡,我不是我的存在,我像个“小偷”···
“咔嚓~”
“哥哥你脸色不太好,是哪里疼吗?”
贾星星盯着谢锦乡惨白的脸,下意识的握住了谢锦乡有些发冷的手。
回过神,谢锦乡怔怔的说:“没,我就是想到些事了。”
站在旁边的袁道拍了拍谢锦乡的臂膀说:“叔叔在,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贾星星蹦着说:“我也可以听哥哥说。”
谢锦乡咬了下唇,接着说:“我先去换衣服。”
“哥哥我等你啊”
“好,你去换。”
人和人之间的命天壤之别。有些人,虽然是认识不久,但却更让人知道温暖二字怎样写。
病房的侧边小门处,就是用水蓝帘子隔着的更衣室,谢锦乡进去后双手抱腿蹲着身子,将脸深深的埋在了膝盖上,起初只是大段的吸气声,再就是身子轻微的颤抖,最后是忍着的咽唔声。
时间一点点流逝 ,等他稳定了情绪,谢锦乡抹了把脸,对着墙,平静的换上了便装。
上了车后,谢锦乡就躺在后座,眯上了眼睛,贾星星看了看他的脸,也没说话,而是伸手小心的抓着他的手。
真暖和,那时候就应该多注意一下的。
“哥哥,到了。”
“啊,到了。”谢锦乡睁开眼睛往窗外望去。
一连栋的奶白高楼在绿植的环绕下,显得格外恬静,谢锦乡跟着他们下了车。
贾星星招了招手说:“哥哥,这边来。”
谢锦乡被他们俩领着上了电梯,领着进了“家门”,一切不那么真实却也那么真切。
“饿了吧我先去给你们做饭。”渊道温和的说了句,就换了件斑点罩衣就进了推门的厨房。
“好。”
“哥哥,你的房间在那边。”贾星星好心的指了指最里边的一间卧室。
谢锦乡往里走了走,停下脚步回头对着他说:“谢谢。”
贾星星歪着脑袋说:“恩?”
“没事,贾星星小朋友,等哥哥有精神了,周末再带你去玩。”
贾星星点点头说:“好。”
谢锦乡进了屋,就锁上了门,他像撑不住似的划着门坐在了胡桃实木地上。
“贾渊,虽然不认识你,但占了你的身体,对不起。”
这是一间不算小的房间,淡蓝的墙皮,白色的床铺,黑色的书桌,奶白的飘窗和衣柜,以及一些手办,风景海报和悬挂的篮球,干干净净的布置很舒适。
谢锦乡扫了一圈,站起来往正对门的书桌走去。
上方是满满当当的复习资料,试卷,词典,笔,工具箱等,下方的玻璃板下压着好多合影相片,桌子表面留有台灯,课本和没有写完的试卷。
谢锦乡坐在坐在转椅上转了一圈,随手拉开右边抽屉看了看。
黑色方形盒子里放着一大块泥塑雕块,看得出是五个连着一片的小人,粗糙的外形下面还压着一张相片。
谢锦乡抽出相片看了一眼,对着雕塑说:“我帮你完成它吧。”
“哥,吃饭了。”贾星星在门外敲了敲。
“这就来。”谢锦乡将相片放回了抽屉里就出了门。
贾星星惊讶的说:“哇,今天终于可以喝鸡汤了。”
“洗手再拿筷子。”
两人洗完手后就开始入座吃了起来。
袁道拿了个大汤勺说:“小渊,我给你盛一碗。”
“好。”
贾星星把碗也递了过去说:“袁医生我也要,我也要。”
“少不了你,从昨天就念叨着,今后可别说我偏心了。”袁道也给小家伙添了一勺。
贾星星瘪瘪嘴说:“还不是袁医生昨天熬鸡汤太香了,我才想喝的。”
谢锦乡看着一桌的菜和眼前的鸡汤,朝着袁道郑重的说:“谢谢袁叔。”
袁道说:“客气什么,也怪叔叔没把你们照顾好,喝汤喝汤。”
贾星星埋头说:“其实也怪我的,要不是我···”
“不是都过去了吗?你看,我现在也不缺胳膊少腿的。”谢锦乡调侃了一句。
袁道说:“说什么胡话,要真缺了,老贾头不跟我拼命。”
“哈哈哈,我就知道医生最怕我爸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袁道拍了一下贾星星的脑袋说:“那不叫怕,叫尊重,你爸他们可能六月份就回来了。”
“真的?”贾星星摇了摇谢锦乡的胳膊兴奋的说:“哥哥,那天我们一起去接,好不好?”
谢锦乡喝了口汤说:“好。”
袁道说:“小渊你今天就在家里呆一天,明天我就送你去学校。”
“恩。”
学校?我都毕业好多年了,没想有一朝还得回学校,真新鲜。
贾星星咬着鸡腿说:“哥哥,小胖的表哥也在那个学校,遇见了,哥哥就别理他。”
那小子也在学校呀,谢锦乡脑袋盘算了一圈说:“我有分寸。”
接下来他们边聊边吃好了饭,谢锦乡端着空盘进了厨房。
袁道连忙起身,“这些我来收拾,复习要紧。”
谢锦乡回头说:“叔叔不是说不担心成绩嘛,就洗几只碗的功夫不耽误事的。”
贾星星端了盘子过来说:“哥哥,我也来帮忙。”
谢锦乡说:“哼哼,帮倒忙我可不要哦。”
“才不会呢。”贾星星垫了垫脚把盘子放进了水池了,“哥哥,你看我放进去了。”
谢锦乡戴上皮胶手套说:“你站在那看,我给你演示一遍,下次让你洗好不好?”
贾星星抬头说:“哥哥说话算数?”
谢锦乡无奈的说:“我的复读机弟弟呀,算数算数。”
“我才不是复读机···”
贾渊:第一次看到我的房间是什么感受?
谢锦乡:真干净,和我理想的房间一样一样的。
贾渊:那我呢?
谢锦乡:三生有幸,理想过了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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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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