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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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司徒静再来到这间院子时，已是人去楼空。静修师傅一行人离开得悄无声息，没有惊动任何人。
司徒静不知道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她们走得突然，无从查起。
关于对秋心的担忧，静修师傅当日让她只管放心便好，那日之后她也确实再没见过秋心。司徒静知道静修师傅劝服不了她，但能约束住她，这已经足够了。
天气渐冷，发黄的叶子落下来，落在司徒静的脚边。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入秋了。
朱允最近甚少出宫。因为文韬和文蔷的事情，太后对文家起了嫌隙，文媚儿在宫里也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没了平日里的嚣张气派，这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纵然齐国候近日来动作不小，可他和文家之间少了文蔷与梁君卓的婚事做纽带，两个老狐狸彼此互不信任，临时结成的联盟岌岌可危。
就在这时，司徒静收到消息，云南王已经暗中抵京了。
前世，司徒静与舅舅甚少见面，可他对自己的疼爱却丝毫不少，许是因为这张酷似母亲的脸，他对自己的疼爱甚至比对大哥的还要多。
司徒静自然不愿与他兵戎相见。
一旦撕破脸面，就算最后能劝得云南王同意削藩，也只怕皇上会对他心生芥蒂，况且这一世与朱允的关系在她刻意的疏远下，并不如曾经那般亲密。
自古，帝王之心最是难测。
纵然，朱允表现得再宽厚无害，司徒静也不敢拿这去赌一个未来。
是夜，司徒静换了身衣服，戴上白大哥送给自己的镯子，披上了黑色的斗篷，嘱咐好阿莲，独自一人去了白云飞的府邸。
她来的时间正好。
此时，云南王正为儿子的想法不满，着令手下绑了人，欲带回云南。
司徒静装作什么都不清楚的样子，翻了墙，推开前厅的门。
“大哥……”
司徒静哑声，一半是装的，一半是真的。
她料到了云南王会大怒，却没料到他对亲儿子也毫不留情。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大哥这般狼狈的样子。
“三妹！”白云飞大惊，就欲让她速速离去。
听到动静的云南王转过身来，想要看看这个把自己的儿子迷得七荤八素、脑子不清楚的女子长得什么样子，却不想看见黑色斗篷下那张熟悉的容颜，一时愣在了当场。
“妹妹…”他喃喃道。
旁人没听清楚，可离他最近的白云飞却听了去。他眉头一蹙，心中不解。
他自幼没听说过父亲有什么妹妹，自己有什么姑母。况且，司徒夫人的母家分明与云南王府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可看父亲这副神情，又分明有事隐瞒。
随行的侍卫正欲将人拿下，冷不防听到一声令下：“你们都先退下吧！”
“是，王爷。”
云南王目不转睛地盯着司徒静，仔细打量着。
“像，真的是太像了。”
“你是司徒青云的女儿？”白云飞寄来的信中似乎是这么写的，可这分明与妹妹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是，我叫司徒静。”司徒静不紧不慢摘下斗篷，又刻意露出了手腕，镯子滑下来，落在云南王的视线里。
“这镯子？”
“大哥送给我的。”司徒静一笑，“其实，我应该叫您舅舅的。”
司徒静提及司徒青云是如何将自己带回府中抚养成人，静修师傅又是如何隐藏身份守在自己身边保护自己的，云南王本就因这相似的容貌而产生的怀疑得到了解释。
静修？就是原来妹妹身边的那个女官吧！怪不得破宫那日没有见到她。
“舅舅，您绑着大哥这是做什么？”见云南王缓了神色，司徒静顺着杆子往上爬，将跪在地上的白云飞扶了起来，顺势给他松了绑。
云南王不作声。
司徒静又道：“莫不是因为大哥劝您同意削藩之事？”
“你知道？”
“舅舅这般作为无非是担心日后大哥继承藩王之位会被欺负，可您大概还不知道，早在我们还不了解彼此身份之时，就已与当今皇上结为异姓兄弟。当今圣上英明宽容，是真正的心怀百姓的好皇帝，不会出现您所担心的那种情况。”
“孩子，你还小，人心难测，伴君如伴虎啊！若是不多留些底牌，怕是死都死的不明不白。”
司徒静笑了：“可未来做主的是大哥，就算您现在不同意，将来大哥继承了云南王之位，同意削藩，您也没辙不是？而且还会给皇上就下贪兵权的印象，你就不怕皇上心里有疙瘩，对大哥胡乱猜测？”
“你，你这丫头，是强词夺理！”云南王被气笑了，目光中多了几分怀念，“不过，这样子和你娘真像啊！”
“舅舅，你知道吗，静修师傅希望我能带领他们复国，组织起义军，建立了离恨天。可是，我根本没有那个想法。如今四海升平，国泰民安，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挑起战争，让百姓受苦呢？更遑论司徒家对我的恩情，一旦事发，那就是灭九族的大罪！”
“舅舅，这些年我过得很幸福，我希望，以后可以一直这么幸福下去，可以吗？”
云南王离开没有惊动任何人，一如他来时的样子。
白云飞携司徒静入宫，请求朱允赐婚，同时许下了“婚后继承云南王之位，同意削藩”的承诺，恰与昨夜司徒静与云南王约定的“只要云南王不同意就不削藩”巧妙衔接。
他们离开后，朱允一个人，站在宫墙上许久。他没想到司徒静是个女子，同时心底一种空落落的感觉提醒着他，似乎有什么属于他的东西，在不经意之间失去了。
他再也抓不住。
司徒静离开时说：“齐国候已失民心，那些难民便是最好的证明，敲山震虎，足矣。”
一月后，齐国候主动上交兵权。
三月后，司徒剑南与文蔷的婚礼如期举行，为冬天白雪皑皑的紫禁城带来第一抹喜色。十里红妆，京城内敲锣打鼓的声音直从将军府传到了城门口。
司徒静在一片火红中与白云飞十指紧扣。
“大哥的婚事办完，我们就回云南吧！”
“那是我大哥！”
“也是我的。”
“那我要逛遍云南好玩的地方。”
“好啊，我陪着你。”
***
五年后，曾经的宫女阿秀早已一跃成为秀嫔，有了身孕。
文媚儿因谋害皇家血脉被贬冷宫。
消息传来时，司徒静正坐在院子里，看那一大一小的父子俩打闹。她笑了笑，放下手中茶碗，冲白云飞父子招招手。
“过来，满头的汗。”
两张相似的脸庞同时凑过来。
司徒静无奈的摇摇头，拿出汗巾给这两个活宝擦干净，眼里满是笑意。
这一次，她终于等到了自己的幸福。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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