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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守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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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远将十三剑门的两位师兄安置在了荣王府名下的一座小院。
承宁和沈君山换好衣服,从学校后院翻了进去。躺在床上,承宁脑中回想着大师兄昏迷前说的话。
“司令府有内奸。”
整件事情在她的脑子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师父的死,师兄被抓,十三剑门背负上杀害日本会长的罪名成了替罪羊和眼中钉,日本的地下基地和人质,司令府的内奸。她一心为师父复仇,心存从戎报国的梦想,但是却越发陷入一种无力,好像无论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现实的倾轧。
心烦意乱地使劲晃了晃脑袋,不管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城南医院劫狱似乎并未激起太大的水花,日本商会压下了有关这件事的报道,只是暗地里进行追查。不过民铎时报倒是报道了一件轰动性的医院爆炸案。上面口诛笔伐,说是沈家主导了劳工贩卖一案,并且将安置在临时医院的劳工杀人灭口。之所以给沈家定了罪,就是因为贩卖劳工的头目武斌被发现死在报社前面,手里拿了一封举报信。
承宁跟沈君山去上课的路上,许多人还在冲着沈君山指指点点。不过他面色还算平静,似乎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
武术课上,吕教官向他们展示了德国的近身搏击。两两一组练习。承宁和君山一组。但今天她的攻势还不算凌厉,沈君山却一直闪避。是因为报纸这件事让他心神不宁吗?
见吕教官朝他们这一组走了过来,承宁正了正神色,认真起来,脚下一勾,趁沈君山侧身之际一掌翻转落在他右臂上,却见他似乎是疼的哆嗦了一下,抱紧手臂,脸色瞬间发白。
承宁突然意识到不太对,小声说,
“你受伤了?”
承宁进了医务室,见医生不在,快速从柜中取出纱布酒精和创伤药膏。沈君山在宿舍,正赤着上半身,扭着身子,用另一只手有些费劲地拆着昨天的纱布。
在劫狱的时候,沈君山被那颗瞄准承宁的子弹打中了手臂。如今日本商会四处排查劫狱的人,去医院处理枪伤太容易暴露。幸好他自己当过战地医生,昨晚简单处理过了。
“我来帮你。” 看着纱布上溢出来的血,承宁手指微微颤抖,“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沈君山看着她沮丧的脸,露出无奈而柔和的眼神,语气镇定,“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两人沉默着,承宁仔细地换了药,重新将他的伤口包扎好。她的呼吸轻轻落在他身上,有点痒痒的。
纪瑾训练完回宿舍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一副这样的画面。沈君山半裸着上身坐在床上,承宁背对着门站着,像是倚靠在他肩上,有种说不出的气氛。他立刻眼观鼻鼻观心退出了房间,还体贴地把门给关严实了。
纪瑾进门的时候枪伤正好被承宁挡住了,她有点忧虑道,
“他会不会知道?”
沈君山沉稳道,“没关系,我相信他。他不会说出去的。”
承宁点点头,突然想起早上在报纸上看到的医院爆炸案。以她对沈家兄弟的了解,他们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被扣上了这么大一顶帽子,被全顺远讨伐?
“对了,早上在报纸上看到医院爆炸案…”
“你相信报纸上说的?”
“完全不。”她眨眨眼睛,飞快地说。“只是觉得,背后主导这件事情的人,能量很大,八成与日本商会有关,你们千万小心。”
沈君山见她相信自己,一天心头的压抑都散去了许多,如释重负地笑了笑。
看着学校里的人对沈君山指指点点,虽然他面上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承宁心里还是有点难受。趁着傍晚,她翻墙出去,联络了荣王府旗下几家报社。
次日清晨,一部分报社改换了论调,不再一味地讨伐沈家,转而发表了几篇关于日本人暗中操作医院爆炸案,诬陷爱国商人,妄图引发内乱的文章。这些报纸把之前日本商会对于沈家的针对和沈家这些年的种种爱国事迹一一罗列。
可惜好不容易有一部分人相信沈家是清白的,便有更轰动的新闻爆出。最开始发表爆炸案的的民铎日报主编张瑜之竟然在大街上遭人杀害,看那情势,真的很像是沈听白蓄意报复。
承宁去找沈君山询问情况,才知道当天沈听白找到了张瑜之,拿出了一些证据想要还原真相。张瑜之被说动,本已经答应了替沈家正名,却被幕后真凶抢先一步,杀害在了大街上,栽赃给沈听白。
可惜公众只会相信他们所认为的,所谓的真相。这场舆论的拉锯战愈发困难。
不过很快,沈家这件事便有了转机。
沈听白的真心没有错付,曲曼婷出了面,使了些小小的手段,用几个演员扮演武斌的妻子和看门的,在媒体面前演了出戏,扭转了舆论的风向。这个周末,曲曼婷还打算召开一场慈善募捐会,更彻底地帮助他们还原真相,洗脱嫌疑。
幕后黑手果然坐不住了。澄清会当天,布置好的场地被一伙人捣毁,军校的众人只能硬着头皮帮着重新布置现场。如今张瑜之主编的儿子,和警察厅的何队长,成了澄清会最重要的两位证人。
澄清会当天早晨,有人往警察厅门□□击,沈君山赶去确认情况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承宁知道一些澄清会内情,担心另一位证人出事。如今大家都是手忙脚乱的,承宁便跟着沈家司机一同去张家将张主编的儿子张浩然接到现场。
带着张浩然返程的路上,一伙日本人在通向会场的路上设下了伏击。密集的子弹穿过窗户,承宁一只手护着张浩然,另一只手探向窗外开枪还击。离帕里莫会场就差几百米的时候,司机被一颗流弹击中头部,昏迷了过去,汽车开始不受控制的向前疾驰。
承宁努力探过身子,控制方向盘避过两侧的行人。汽车歪歪扭扭地冲到会场前方。
沈君山这时已经开车赶了回来,警察厅的证人何队长已经被人送进了会场。前面一辆车失控地撞了过来,司机已经陷入昏迷,从前面挡风板能看见承宁正艰难地探出身子去够方向盘。
沈君山当机立断,将车身横在前面。一声巨响,轮胎在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两车撞在一起,滑行了一段,终于停了下来。
沈君山有些发晕,手上全是汗,他跌跌撞撞从车上下来,一把拉开了另一辆车的门。
承宁受到一些撞击,此刻歪倒在那里,脑子有些嗡嗡地,有些恶心,沈君山轻轻地将她抱了出来。承宁靠着他原地缓了一会儿,恶心的感觉压了下去。赶忙往后座去看,
“证人,证人…张浩然,快看看他有没有事!”她背着身,没有看到身后沈君山心疼的眼神。
张浩然倒是没受伤,就是吓得不行,缩在后座上浑身颤抖。
两位证人到场,澄清会总算是顺利开了下去,彻底洗白了扣在沈家的罪名。
强撑着一阵阵头疼看到澄清会结束,承宁满心激动,刚想站起来鼓掌,就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在她昏迷的一瞬间,沈君山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