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侵略和救赎》废品儿

55、第二部分—背叛（2）生离死别2

　　芊容现在在一个做通信业务的公司里当文秘，这间公司的老板是吕教授的朋友，这份工作自然也是吕教授介绍给她的。
　　在芊容毕业之前的一个月，吕教授早已为她联系好了这份工作，而当时芊容还为吕教授对自己前途的不闻不问感觉到奇怪，当她到当地的人事局报到得知自己的档案已经转到一家通信公司时，心里惊喜地知道有人帮她安排了工作，只是她当时并不知道这个人是吕教授。
　　她到公司报到的第一天，公司的何总经理找她谈话时，问起了吕教授，她才知道是吕教授帮她安排的工作，顿时百感交集。
　　吕教授的仁慈让她即羞愧又感激，但一丝心酸却固执地冒了出来，侵占了她对吕教授的所有感情。
　　她不得不承认那总是让她心脏狂跳的希望被何总的一句问话击了个粉碎，自从她从人事局出来后，双脚迈在长长的石阶上，她几乎是蹦跳着向下走。
　　当时她是那样努力地压制着心头的狂喜，因为她恍惚听到了许还的话像天籁一样耳边鸣唱，看到许还的脸像云朵一样在天空游走。
　　她甚至感觉到了许还又一次从后面抱起了她，这一次不再是惊恐，而是炙人的温暖。
　　这一切终于被谋杀在了何总的一句问话上——他坐在那张黑色的大班椅上，不经意地问：“吕成文教授和你联系了吧？”。以为是许还为她安排工作的幻境就这样“砰”一声碎了。
　　吕教授此刻却危在旦夕啊！芊容努力地把自己的思绪扭到了吕教授这边，想着想着，就越来越深地掉入惶恐不安的情绪当中去了。

　　在芊容每天夜里那千奇百怪的梦中，总是有一个相似的场景在她的梦里徘徊，深得无法穿透的黑夜里，她在一条山路上行走。她要步行回家去过中秋节，可是天很黑很黑，她费劲地睁着眼睛，看到哪儿都是一片漆黑，举步维艰。山路偏似没有尽头地延伸着。
　　终于一间亮着炉火的小屋子出现在山间，她走近屋子才发现这个小屋子是一个农村里的厨房，非常小。炉火已熄，只留下几块红色的炭。掀开锅盖，里面的盘子摆着两个糍粑（广东的一种小吃）。
　　一个声音在耳朵边念着台词：“这是你的亲人留给你过节吃的，他已经不人世上了。怕你饿，所以在你必须经过的小屋给你热了糍粑，吃了赶紧继续赶路。”
　　梦里的芊容总是抓起一个糍粑塞到嘴里，闻到那股新鲜芭蕉叶被蒸熟的味道，泪水总要夺眶而出。
　　而这个梦里留下的凄凉总要被醒来的那个清晨变得冰凉不已。

　　当芊容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吕教授时，她明白了那个无数次出现在她梦里那份凄凉的出处了。吕教授就是那个在过节时候让人在锅热了糍粑留给她的人，而他要离开这个人世了。
　　看啊，那张总是故意绷起来为了使笑话更惹人发笑的脸已经露出对死神的屈服，他似乎已经看到死神在床边站着了，所以脸如死灰，眼如死灰。
　　旁边的一张床空着，像是有一个人已经先一步离去了。
　　尽管有一个电暖器在“咝咝”地吹着热风，空空的病房还是让人觉得冰冷。
　　芊容在床边坐下，望着床上那个眼皮无力搭拉着的老人，突然间以为自己走错了病房，她惊恐地四处张望时，看到了床头一边椅子叠放着的衣服，其中一件就是那件灰色的风衣。
　　是那件她和阿廖沙抢了许久的风衣啊，阿廖沙！芊容的脑海里浮现出阿廖沙那双淘气骨碌碌转着的大眼睛，还有吕教授站在一边看好戏时脸上的笑容。
　　一阵哽咽冲上了喉头，她悲痛地哭泣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