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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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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自从那天杜甫气冲冲的回到客栈,气氛不欢而散之后,连续好几日杜甫都收到了一封来历不明的信函。
那信从窗缝外悄悄的探出一边角,然后小心翼翼的借着微风散落在了自己的脚边。就像羞怯的少女面对自己的心上人一样,其中隐藏的秘密与心思琢磨不透。
他也曾打开过无数封这样的信,信上寥寥几笔,无非不过是什么“近来可好”、“近况如何” 一般的儿女情长,久而久之他也就腻了,后来的信都尽数被他随手揉一团扔了。
他想,这信的主人怕是搞错了对象,信上的那些文字显而昭见的是给女子的情书,怎会落到了自己手里,怕是递出心意之人没有做好功课,送错了房罢了。
他也不是没想过去揭穿对方的庐山真面目,只是对方极其聪明,每次对着窗边就一塞了之,他曾捉紧时机打开窗门窥探,却什么也没发现。
高适那小子准备留在洛阳,可是自己却不能再留在这里了,有一个李太白在,心总是不安稳、不太舒坦。他心里这样想着,隔日便收拾好包裹,准备四处云游,见步走步吧,无论如何,这辈子自己不会再信会遇到什么“仙人”一样的鬼话了。
待他收拾好一切,准备动身之际,却无意间瞅见窗边那偷偷摸摸的信边,便叹了口气道:“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为何日日来送信,我如今要走了,只好告诉你一声,你可能寻错人了,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窗边那封信顿时就怔住了。
杜甫继续自顾自道:“你不要介意,虽然送错了信,只是我都收好了起来,就放在这个桌子上,你若是介意的话,待我离去后,你可再过来取走。”
窗边的那个人似乎有些失落,递到一半的信件又怯怯的收了回去,许久都再没动静。
杜甫朝窗台的方向拱了拱手,就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关上了房门。
客房一时间显得有些空荡,有种人去楼空的凄惨感。
许久,那扇窗终于被人推开,一个白色的影子缓缓来到桌旁,从那精巧的桌子上拿走一叠厚厚的信件。信件的主人若有若无的叹息了声,只好将那叠信件收入怀中,那最靠近心窝的位置。
杜甫其实是会骑马的。不仅如此,他箭术也不错,只是很少人知道。
此刻,他就坐在马背上摇摇晃晃的往郊外行去,这匹马好生娇贵,时不时便要停下吃路边的草,喝溪边的泉,他骂它也无用。这样一来二去,他索性下了马,在溪边休整一番。
冰凉的泉水拂过,人便更精神了。他一边拿出刚买的荞麦饼,一边在早已铺好的纸上潦草的画了几笔,可能心不在焉的关系,这么比划半天,也就画出了个四不像的生物,他顿感无趣,将笔一收,就在树下乘凉了起来。
他打算先去济州看看,去看看这辈子的济州与上辈子的济州有何区别,不知道太和那家伙,书法可有长进。这样想着,也就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祟的原因,杜甫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那种毛骨悚然的感受使他惊醒,像只受惊的白毛兔子一样警惕的望着四周。却见前面的树丛有明显的晃动,他便屏住呼吸,静静的等待。
“杜二甫?” 只见树叶被拂开,露出了一张俊秀的脸。
等了半天,等来了个李太白。
李白上辈子其实也不是没注意过杜甫。
眼睛圆圆的、鼻子很秀气、相貌平平、却比一些女孩子还要好看,着急的时候眼圈会红,活像只受了委屈的兔子一样。明明穿红衣服很好看,却总是穿了一身白,跟在自己身后屁颠屁颠的喊着太白兄。
只是什么时候,这只兔子不在跟着自己了呢。
大概是最后一次分别的时候吧,那只兔子垂着耳朵,轻声细语的和自己说要离开了。
自己那时候是怎么想的呢?不准,不许。你怎么能离开我身边?
可是那时候的自己只是冷冷的点了点头,便任由那人自自己的世界离去,投入那人潮拥挤的人群。一别多年,再次相见,自己已经成家了。
那名宗氏女子是永王所赐,他无法反抗,只能装作不在意的承了这份情。
可谁知,那张冷脸,只在看见了角落里的身影才绽放出了笑意。
兔子今日没穿一身白,穿了件红彤彤的衣裳,像极了自己身上的喜袍。
在开封同袍入睡的那些天,也并非没有生情。顽石终究开了花,纵然心冷如他,也被日日夜夜的真心相待给捂出了温度。
再后来,永王被捕,自己入狱。
这辈子,怕是真的再无机会相见了。
杜二甫那小子,还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呢。
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