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来》平山

7、第 7 章

　　云游四方是每个道士的必修课，可平阳从未云游过，只当是游山玩水，顺道找找叫咸汇的阵子。一路上有观就进，无观就随地而卧。别人倒是苦，他自己却觉得很甜，悠闲惬意得很。没意思了画画符篆，读读道德经，练练御剑术，俯天望地，潇洒自在。唯一的缺憾就是没有酒了。“这是我第一次飞得这么高，哇，好美，这是山，青山绿水，这是树，穿梭在这云里，好像我已经成仙了，只有仙人才能腾云驾雾，噢呼耶！”
　　“年轻人，小心点，登高易跌重，哈哈。”沿路飞过一个老道，鹤发童颜，仙风道骨，做于一酒葫芦之上，瞬间便超过去了。
　　好快，看我的，“老道士，你从何处来，到何处去？好酒，好香”平阳急忙追上。
　　“我从来处来，到去处去，接着”说着丢给他一酒葫芦。
　　“好酒，陈年的女儿红，你哪弄的？”边说边畅饮，酣畅淋漓，灌饮而尽。可惜他忘记了在御剑，只顾饮酒，剑开始下滑，急速俯冲。“啊”他赶紧念咒语。可是哪里赶上掉下的速度，老道略施小法，微微一笑，手起剑平，平阳子的剑刚好落于水面，环顾四周，青山绿水，景色饶人。酒葫芦追上来，老者仰天大笑“登高易跌重。”
　　“多谢前辈相救。”说完深揖一礼。
　　“哈哈”老道士也不回礼，迅速飞走了。
　　“前辈您的酒，还有没问您仙家何处？”平阳心想要是能拜这老道为师，那我修道起步突飞猛进，白日飞升指日可待。
　　后来不知飞了多久，也不知飞到了哪里，没有宫观，没有寺庙。只有一个破败的镇子，镇子上空无一人，据镇子三里有个土丘，似乎是某个王侯将相的坟墓，但许久没人祭奠，坟上杂草丛生。“看来今晚我就只能在这睡了，不过，我还是去看看这王侯将相到底是谁。”平阳走到墓碑前摸摸碑上的字，似乎是写着夏侯两个，其他的都已经模糊不清了。“不知道是谁，看开是个大将，不过你都死了，我还是敬你一杯好酒，这可是我从一个老仙人那里讨要来的。”说完，敬了他一杯好酒，然后就贪睡在了墓碑前。看来是玩累了，也可能是酒劲太浓了，平阳竟然做起梦来。
　　在梦中，有一彪形大汉的将军正在厮杀，他挥舞长枪，不断的杀呀，可是那兵士怎么杀也杀不完，杀死了还会再醒来，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在不断的厮杀。
　　“我这是在梦里？？？我怎么到了这里”平阳子不知该去哪里，他感觉可能是在梦里，可是怎么也醒不来。他站起来冲着那兵士和将军大喊“喂，停一下，谁能告诉我怎么出去？”
　　众人只顾拼杀，无人搭理他。平阳也懒得进入厮杀当中，干脆自顾自的玩着，看着他们厮杀“太血腥了，无量天尊无量天尊，还好我这辈子都不会从军。”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没意思吟首诗吧。
　　“还好，还有老道送我的酒，枪法不错，我也学学”趁着酒劲，平阳以剑法练枪法，竟然学会了一套枪法。
　　“看在学了你枪法的面子上，我就帮帮你”。实在没意思了，平阳杀入军中，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一下子还杀了很多。可是还是老样子，敌人杀不完也杀不死。
　　“喂，你叫夏侯什么来着？”
　　“夏侯渊”
　　“你就是三国名将，夏侯渊”
　　“什么名将不名将？夏侯渊就是夏侯渊”
　　“那你为什么要杀死他们？”
　　“我，我要杀出重围，守护我大魏江山，助主公一统天下。”
　　“唉，别闹了，都什么年代了”平阳刚要嘲笑，忽然间意识到夏侯渊的意识停留在了厮杀的当年，没准自己就是超度他的有缘人。看开这是苍天的考验啊。
　　“夏侯渊，你有没有发现你杀不死他们，你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厮杀多久了”平阳无奈地问道。
　　“我哪里知道，肯定是诸葛老儿留下的妖法，我只要挺住，等援军到来”夏侯渊突然间感到自己好多话，不知为什么要跟这小子说这么多。
　　“我的事，不用你管，走开”
　　“你以为我想管，我只想出去，我可是最不爱多管闲事的”。平阳子一不小心被军士伤到是真痛。流血了，流血了，这不是梦，看来是某种阵法，破阵的关键就是夏侯渊。
　　“对不住了，”平阳一下子刺向夏侯渊，一剑穿心。
　　“你你”夏侯渊回过神来，准备回击，“停，打住”平阳设了一个阵，兵士无法进来的大阵。
　　“我说老夏，醒醒吧，你没发现他们是杀不死的，你也是杀不死的，实际上你早就已经死了”平阳子终于忍不了了，得赶紧解决掉出去。
　　夏侯渊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一剑穿心确实没有死“都说了，这是诸葛老儿的大阵。”
　　“好好好，就算是别人的大阵，你想想你总这么厮杀，是出不去的，难道你不想出去？”
　　“那你告诉我怎么出去，怎么出去，我受够了，主公还在等我，我有愧啊，主公，全军覆没了。”夏侯渊伏地朝拜道。
　　“等下等下，我先给你普及一下历史哈，你说的那个大魏早就亡了，现在是东晋，东晋初年。早就改朝换代好久了。至于你呢，你也早就已经死了，应该就在这场战役里，我猜应该是你怨魂不散，所以才有人想法子来镇压你的怨魂。大概就这么回事”平阳子还算耐心的说来。
　　“什么大魏亡了，怎么可能会亡，你骗我，你骗我”夏侯渊有些发怒，长枪指向了平阳。
　　“别乱来，你不会死，我可是会死。我这可是活生生的肉身。”
　　“这样，我们先出去，你要不信，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出去，我又何尝不想出去，那你告诉我怎么出去”夏侯渊自然不信，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先出去再说。
　　“依我看，这法门应该在你身上，既然我这个外来人杀不死你，那要么是你被他们杀死，要么你自己杀死你自己，一般忠臣良将都会这样。”
　　“你是想杀了我”
　　“我是想出去，要能杀我自己不就杀了”
　　“你～”小人之见，夏侯渊轻蔑道，一枪破了阵法，冲杀了出去。平阳杀出重围，念起了新学的一套往生咒。忽然天降大雨，士可杀不可辱，夏侯渊自刎于乱军之中。弥留之际，他好像记起自己就像这样死过一次，或许这都是真的。
　　“咦，我怎么还没回去？不应该啊。”平阳子落座，于倾盆大雨之中修禅悟道，唯有道德经才是出路。又不知过了多久，他睁开眼，此时雨已经停了。原来如此。
　　他站起来对着得胜狂欢的军士大喊“大家好不容易胜了，先歇歇，听我说两句。”
　　“你们有什么好狂欢的，因为你们都已经死了，你们被留在夏侯渊的意识里出不来了，苍天今日叫我来渡化你们。”
　　“你们不信是吧，我就知道，你们被我，被夏侯渊杀了多少次，死了多少次，为什么死不了，你们狂欢之后你们哪里也去不了，不信你们相互统统看。”众将果然发现。
　　“啊，我不想我要出去，大师大师救我”所有人都跪下哀求。
　　“我救不了你们，能救你们的只有自己，凡事只有自己想明白了才能明白”。平阳子很无奈，他走开了，度人何其难。哪有什么主角光环，众生平等，人人皆须度。平阳子再次为每人念往生咒。
　　终于平阳子从梦中醒来，他发现这墓碑之上不知流出来的是血还是泪。
　　身边端坐着那老道，仙风道骨的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