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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   早上,林甜和李玉珍打过招呼之后,就和齐章一起出去了。本来李玉珍是不放心让林甜自己去县城的,毕竟她也没出过远门。但是林甜说有齐章跟她一起,她也可以提前去城里熟悉熟悉,过完年就要去城里上学了。李玉珍这才同意,再三嘱咐林甜要小心,还给了她一些零钱,让她在城里好好逛逛。
      林甜出了门,清晨的雾气还很重,离得远一点就只能看见浓白的一片,齐章的身形隐没在白雾中,林甜逐渐走近,逐渐看清。齐章骑着自行车在村口的树旁等着她。
      林甜小跑着来到齐章跟前,秋末的风已经有些冷了,林甜的脸冻得通红。搓了搓脸,“不好意思让你等了一会,走吧。”
      “其实一起出门也没什么吧,你妈不是知道我们俩一起吗?上车吧。“齐章调转了车头。
      林甜上了车,抓着自行车后座,“哎呀我妈知道,其他人又不知道,我不想让那么多人知道我去城里嘛。再说要是奶奶知道了,又要啰嗦了。“
      齐章蹬了一脚车蹬子,“好了好了,坐好了,我们出发了。“
      乡间的路并不是很平,但齐章骑得很平稳。林甜问“对了,你知道去城里的路吧。“
      齐章慢悠悠的声音传来“我当然知道啊,我都去过城里几次了。”
      乡野间还很安静,这个时间点还早,干活的人还不是很多,又或许是大雾遮住了远处的人,视线所及,也就眼前两三米的范围,偶尔能听见放牛的人赶牛的声音,伴随着一两声“哞哞“的叫声。
      车子安静的前进着,不知道是轧过一道埂,还是一块石头,车子颠簸了一下。林甜慌忙抓紧齐章的衣角,“哎你小心一点啊,这有雾气看不清路,咱们就骑慢一点吧。“
      齐章似乎是深呼吸了一下,“知道了,我会小心点的。“
      “你累不累啊,要不换我带你?“林甜想了一下,提议道。
      “你这是看不起我是不?才这么一段路我怎么会累,你好好坐着吧。“齐章说完脚下用力一蹬,车子比刚刚快多了。
      “好好好,知道你不累了,你慢点!“
      才半个小时的功夫,俩人就到了。太阳已经高悬,驱散了雾气,街上熙熙攘攘的,热闹极了。
      林甜下了车子,两人并排在街上走着,林甜戳了一下齐章“哎,你知道这边药店在哪吗?我们先去药店问问。“然后放低了声音,踮脚靠近齐章的肩膀”或者我们去黑市,黑市你知道吧?“
      齐章左右环顾了一下,“你这个丫头还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别想了,我只带你去药店。“
      药店就药店,林甜扯了扯自己装芜荨草的布包。还好她懂得怎样制作和保存草药,那天把芜荨草挖回来后,她就给处理了一下,就等着找个时间出来了。
      走过了两条街,又拐了不知道几个弯,齐章带着林甜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店门前停了下来。
      林甜用怀疑的眼光看着眼前的门,怎么看也不像是药店啊。低矮,破旧,从半开的一扇门往里面看去,依稀可见摆着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后面似乎立着一排柜子,再多的也看不到了。
      “进去吧。”齐章在林甜身后说。
      林甜敲了一下门,“您好,请问您这里收中草药吗?”
      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从柜子前转过身来,林甜打量了一下室内,狭窄陈旧,但东西摆放整齐,屋子收拾的也很干净。
      “丫头,你有草药?拿来我看看。”
      林甜取下布包,拿出里面的芜荨草。“大爷,您看看,这个收不收”
      老头接过来仔细端详了一下,“丫头,小伙子你们俩等我一下。”随后进了里屋,拿出一本有些陈旧的书,戴上了眼镜翻找着。
      “丫头,这是芜荨草?看着像是,按说是很好的草药,我曾经也收过,只是这东西有些少见,生长不易,后来医生开药都用了别的草药替代,芜荨草倒是变得不怎么使用了。你这还是找到了我,去别的药店都没多少人认识,更别说去公社了。”
      林甜没想到是这样,这里的气候和环境确实不太适合芜荨草生长,但林甜记得后来的医术把芜荨草的药性提炼出来制成了很好的西药,可是很受欢迎的啊。
      “那,大爷,这个您还收吗?其实芜荨草的药性还是很好的。”
      “收倒是可以收,只是你也没有长期供货来源吧,这一株也就能卖一次,我卖给你二十块钱吧。”
      林甜还在犹豫,按理说这可是和灵芝人参差不多的草药了,但也就只能卖这么多了,自己确实得了这一株也是偶然。齐章拍了拍林甜,“卖了吧,以后有没有再说。”
      “那好吧,大爷谢谢您了。”林甜接过大爷递过来的钱。
      两人走出店门,“说起来,你怎么知道这么个地方的,你也就来过城里一两次吧?”齐章凝视着林甜,看她也没有特别失望的表情,才说“我习惯了去一个地方首先把周围的环境都摸清楚,这个地方虽然看着不起眼,但刚刚那个大爷可是世代学医的,懂得不比卫生所里的医生少。”
      “哦,那看来跟你一起来还找对人了。“可惜草药的事……
      要不要回去以后再去山里找一找呢,现在芜荨草还只限于中医使用,也是最简单的直接煎药。并不能最大的发挥它的药性,只用来治疗普通的感冒发烧,有些浪费了。但是自己要怎么做呢,学过一些生物技术,以前在实验室也帮老师做过汁液提炼,要不自己学医得了。
      脚下一颗石子咕噜噜向前滚着,街上的人声开始嘈杂起来,林甜低着头往前走着,突然被拽了一下,回过神来,自己的肩膀正被齐章拦着,脑袋撞到他怀里。林甜只感觉肩上的手揽的有些紧,鼻子前是一阵清新的味道,明明都是同样的皂角洗的衣服,林甜却似乎嗅到阳光的味道。
      “你呀,走路要好好看路,刚刚差点被人撞了,街上人多,怎么就不知道小心点呢!“
      林甜回过神来,“对不起,我刚刚想事情了没注意。”
      骨节分明的手指点了点林甜的额头,“草药的事就别想了,好歹拿了二十块钱,也不少了。
      “现在时间还早,要不我带你去逛一下学校吧。你还没去过吧?”
      “好啊。”林甜坐上自行车,还不知道现在的高中是什么样的呢。
      很快,俩人就来到了城一高中,大门锁着,可以看见并不是很大,只有一栋两层的教室,操场上立着一根旗杆,操场西边是一排低矮的房屋,可能是教师或者学生的宿舍。围墙上画满了标语和宣传画,看着倒也挺有年代感,总体来说条件是不如林甜以前上过的学校的,但这样的看起来或许也挺有意思的。
      “进不去,在外面看一下吧。完了我们去吃午饭。“齐章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
      “那我们去国营饭店吧,我请你,上次买糖人你是掏的钱,这回可不许跟我抢,我有钱了。”
      “走了,这回不跟你抢,那我可赚了。”
      “齐章,你觉得这里怎么样?跟你家那边比呢?”
      “这里还好啊,我家那边也没什么特别的,也算是体验一下不一样的生活吧。”
      也许是最近和齐章越来越熟捻,林甜问出来一个她早就好奇的问题“你能跟我说说你为啥会来我家这边吗?你想你家人吗?”“你要是不想说也没关系的,我就随便问问。”林甜赶忙又加上一句。
      一阵沉默过后,“我来你家是因为我家里暂时没什么人照顾我,我叔叔不放心我一个人……”
      “我们赶紧去看看有啥吃的吧,听说国营饭店去晚了就不卖了。” 林甜以为他不会说了。
      一年前,齐章的爸爸齐德安因公殉职,齐章的妈妈身体一直不好,跟着外公外婆一直在美国休养。齐章从小是爷爷带大的,爸爸和叔叔齐仁安都是军人,但是爷爷年纪大了,一年前齐章爸爸出了事,对爷爷是个很大的打击,对齐章也是。齐章消沉了一段时间,叔叔想着爷爷年纪大了也不方便再照顾他,正好让齐章和林建军回去,也是能换个环境。
      齐章也知道爷爷身体不好,也不愿意住在叔叔家,自己便也同意了和林建军会回冈村。
      “那,你妈妈呢,她没有回来找你吗?”林甜夹了一块肉放在齐章碗里。
      “我妈妈中间回来过一趟,说要带我去美国,但是我不想去,我妈本来想留下来照顾我,但我妈身体也不好,还得一直治疗着,我让她回去了。”齐章也夹了一块肉,“不用给我夹菜,你自己多吃点。”
      两人要了两个菜,一荤一素,一个小炒肉,一个炒青菜。本来林甜要再点一个的,齐章拦住了,两个人吃不了多少,不能浪费。
      林甜觉得这个菜炒的也就是一般,自己要是有食材,肯定能做的更好吃。“我吃不了那么多,等以后你尝尝我炒的小炒肉,比这个好吃多了。还有啊,你来了我们家,就安心的住下,把我们都当家人,你好好的,你爷爷和妈妈也能安心养身体。“
      齐章给林甜倒了一杯水,“知道了,我没把自己当外人,快吃吧,吃完我们再出去逛逛,然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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