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要从我莫名其妙的生了个蛋开始……》牛肉炕饼

81、第 81 章

　　电梯被按住，进退不得。脑子里尽然只有一种想法。

　　跑！

　　几乎是还未到旁边的楼梯口，就被拦腰抱住。男人汗毛粗重的手臂铁一样的禁锢住她，就这样拖着她向前走。明明连最要害的脖颈碰都未碰，但不要说抓咬踢挠，连呼吸都是奢侈。

　　肋骨被圈的压迫胸腔，似乎连胃里的空气都被挤压殆尽。乔冉憋的面色紫涨，头木木晕晕的像是谁在里面充了气。

　　当她整个人被扔在冰凉的地板上时，竟然有种解脱的错觉，她大口大口喘着气，耳中轰鸣作响。因为缺氧被憋出的泪把睫毛浸透，扎进眼睛里，屋顶刺眼的灯光照着，让她难受的不停眨眼眼。然而生理性的泪水越眨越多。当脚步声朝她靠近时，乔冉下意识抬起脸，只模糊的看到人影。

　　“怎么是这个，另外一个女人呢？”

　　她听到那个人问。

　　之前禁锢她的那个人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开口的人离她更近了点。乔冉低着头捂住肚子，腹内的痛感让她忍不住缩起腰，几乎要忍不住在地上打滚呻吟。

　　脸被人粗暴的抬起又撂下。

　　“去把那小野猫找过来。这不是有现成的人质么，告诉她，她要是不来，我就把这个扔出去喂丧尸。”

　　那人领命去了，脚步声渐远。随着关门声响起，室内重新安静下来。熬过这一阵的疼痛，乔冉抬起头，不期意外的看到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这是一张可以随时淹没在人群中的脸。如果让乔冉给他定位的话，连电视中三流反派的马仔都算不上。

　　现在，这张脸的主人饶有兴致的盯着她，带着选拣货物的挑剔。

　　“是你吧，你们中间，居然有一个普通人？”带着轻蔑和鄙视的目光顺着乔冉发间的水迹滑过面庞，脖颈，曲流似的蜿蜒入领口，渐渐带出一丝惊艳来。他抬起手想要摸上乔冉的脸，看看手感是否如他所想的滑腻。碰到乔冉毫无顾忌的直视他的目光，手微微一顿。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这样直接看着男人，是挑衅啊？你想说什么？”

　　“你挺普通的。”乔冉老实的回答。她肚子有无数的黑水要喷涌出来，她想用最恶毒的诅咒去痛骂眼前这个人。但却神奇的转化成为这一句话。

　　其实她可以不回答，不去理会，或者用别的什么方式缓冲下时间。但倔劲儿上来，就是天不怕地不怕，只图个嘴上痛快。

　　有时候太善于抓重点，也不是什么好事。

　　中等的身材，中等的样貌。甚至连年纪也不高不低的二三十岁的样子。

　　那个人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个极大的笑话。笑的前仰后伏，突然毫无预兆的一巴掌扇过来。乔冉被那力道掼倒在地，脸迅速肿了起来。还没有等她挣扎起来，接连又是接连几脚踢过去，嘴里仍不解恨：“贱女人，不过是个低贱的下等人，跟你说话已经是给你脸了，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被打的那半张脸已经没什么知觉了。乔冉抱着手中的伞，不让自己痛喊出声。等待着暴风骤雨一样的虐打停歇，才得了喘息之机。可是她那么努力拼命的想要起来，却连身子都撑不直。

　　似乎是乔冉狼狈的样子极大程度上取悦了他，那人并没有再动手。只是站在一旁看着。看着乔冉在地上蜷成一团，乌龟掀壳一样徒劳无功的挣扎。

　　我特么就算是个笑话，也不是你这种人打女人的人渣能笑的。

　　乔冉握紧伞，干脆不再挣扎，只抽痛的喘着气。散落的头发遮住半边脸，落在旁边那个人眼里，像濒死的蝶，七分脆弱中莫名交杂着三分妩媚，激的他心头火起，忍不住走上前俯下身，手便要落在乔冉身上，却突然睁大眼，突然抽搐着倒在一旁。

　　黑色的伞柄尖端在他胸前半隐半没，这一击，几乎耗尽了乔冉全部的力气。肾上腺素的飙升让她挣扎着起身，把手上这把唯一的凶器从那人胸前抽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黑色的伞面似乎流光溢彩一样熠熠生辉。而本该浸染上血迹的伞尖却一丝痕迹也无。躺在地上的那个人面容可怖，但她不害怕，只觉得恶心。乔冉抱着伞气喘吁吁的慢慢蜷在地上，危机解除，胸肋的剧痛让她忍不住小声的哀叫，泪水毫无顾忌的涌出来。

　　她抱着那把伞，像是抱着自己的全部。

　　乔冉不想去想为什么老庄碰到它无故的异能流失，不想去想明明并不尖锐甚至有些钝的伞尖可以那么轻而易举的穿皮入肉，如过无人之境。

　　她只知道，这是她的姜唐和黒潭留给她的东西。断然不会伤害她。倘此生是她，或者他们先行离开这个世界，这就是留给彼此的唯一念想了。

　　乔冉哭着笑起来。脱力躺在冰凉的地板上，越发蜷起来抱紧了自己，慢慢重新直起腰来。不怕。她小声默念着。

　　不怕，有什么债，我来偿。

　　她听到有开门的声音，有人过来了。但乔冉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力气来第二次后发制人了。她踉跄着急着离开。来人比她更快。乔冉张了张嘴，像失声一样什么都说不出来。

　　楚亦来了。

　　他看到乔冉被明显施虐过的半张脸和一身狼狈。他听到乔冉因为肿起来的脸含混不清的发音。

　　乔冉很想嚎啕大哭。

　　之前的惊慌失措，和无助彷徨铺天盖地的压力过来，压的她几乎要喘不过气。但她不敢，也不能。她迫切的想要抱一抱谁，但又清楚的知道不是谁都可以抱一抱。她有很多状况和解释想要跟楚亦说，但最后只能咧嘴傻乎乎含着泪撇着嘴巴无声的苦笑起来。

　　乔冉没有察觉，自己的身子在打晃。

　　“他死了，或者只是昏迷，我不知道......”

　　带着体温的风衣兜头裹住了她，楚亦抱住她，安抚似的拍拍她的背，轻声说：“不是你的错，你别说话了，费力气。我带你回去。”

　　他抱起乔冉向外走，在门口守着的罗耀祖看到乔冉的状况面色骤变：“这是？”

　　“回去再说。”

　　还真是安静啊。乔冉半张脸都被风衣遮掩着，耳边除了衣料摩擦的沙沙声，便再没有什么声响。这规律的声音使得她心安。

　　“老大......”

　　罗耀祖眼错不见的的瞧着乔冉露出的一截脚踝上攀缠了带着白色细蕊嫩枝的藤花。有心想要出言提醒，但看到楚亦面不改色的样子，到底还是把话吞了下去。

　　乔冉被蒙在黑暗中，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渐渐觉得一直撕扯折磨她的痛感渐渐减轻，连呼吸的都顺畅了不少。

　　在他们身后，六栋依旧灯火通明。

　　与乔冉的逐渐安稳不同，从黑伞吸收异能开始，黒潭第一时间察觉出异样来。他下意识望了姜唐一眼。他们都穿着此间主人送来的银灰斗篷。上面繁复华丽的暗纹在大厅烛火下或明或暗的隐隐透出来。这样名为“献祭”的宴会，仪式还未正式开始。因而兜帽还未退下。他只看到姜唐兜帽下露出的半张侧脸。

　　联结是没有秘密的。

　　姜唐也察觉了。

　　但他垂着眼，仿佛一尊面无表情的俊美雕塑，高高的坐在琾为他们准备的王座之上。层层台阶之下，是乌压压沉默肃穆的人群。这是属于琾的盛宴。他大方邀请了同为异种的姜唐和黒潭参加，并赋予了他们与自己无二的尊荣。

　　但在姜唐看来，这委实不是什么好体验。盛装的少男少女排着队列，依照次序走上前去，等待着坐在主王座上的琾为他们下赐福祉，他们轻颤着，发着抖，紧张又激动的跪在王座之下。任由琾漫不经心的拂过他们的额头。狂热激动的心绪溢于言表。

　　“好孩子。”

　　被夸赞的少女脸色涨的通红，喉咙里不受控制的发出响亮的抽泣——她随即被自己失态的举动吓的僵住了。琾毫不在意的挥挥手，立即有人上来将脚软的少女半拖半掺了下去。他显然没有受这样的小插曲的影响，而是敞着精壮的胸膛侧过身饶有兴致的把目光投向旁边的两个同类。

　　“我们尊贵的客人似乎对狂欢日不太满意？”他挑了挑眉：“放心，主菜还没上呢。”

　　“为什么要这么做？”姜唐冷声问。这样神叨的，在他看来滑稽非常的场景，绝不会是眼前这个的心血来潮。

　　琾笑了起来。他其实少有耐性，且容得他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质疑自己的决定。无非是看在同族的份儿上。但显然对于异种来说，除了各自的联结者，被同族关注只意味着一件事：掠夺。

　　但显然他与那些没脑子的蠢家伙有着根本的差别。至少琾自己是这样认为的。他既不想像东部那头熊那样窝囊的受人类政界驱使，也不想像疯婆子尼娜那样毫无目的的发疯，被人类视为必须要消灭的灾祸。

　　他想要的有很多。

　　“我只是赐给了他们永生。”琾摊手状似烦恼道：“给了他们以前从不敢肖想的力量，作为回报，他们自然是我的信徒，”他眯起了眼，大方道：“你们也可以。”

　　姜唐和黒潭同时皱起眉头。琾所发散给那些人的气息与异能者的力量全然不同。黒潭偏过脸，兜帽完美的掩盖了他脸上明显露出的厌恶之色。

　　跟研究室取了他的血肉制造的怪物，倒是有些息出同源的感觉。

　　“你在撒谎。”姜唐的毫不客气的戳穿他，冰冷的扶手在姜唐的掌握之下隐隐有些发烫的迹象。什么该死的仪式，简直是浪费时间。从黒潭那边传来的感觉让他觉得不妙。

　　她遇袭了？还是......

　　身体上撕裂的痛感让姜唐暗自咬紧了牙关。面上却不显分毫。斗篷下的皮肤烫的吓人，鳞片慢慢显露出来，其间斑驳的纹路像是活着一样，似乎里面流动着的是滚烫的岩浆。

　　黒潭在宽大的斗篷下，握住他的手。

　　“镇定，她没事。”奇异柔和的力量灌输进去，慢慢抚平流动的纹路。在大殿之上，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他们交握的手上，两种不同的纹路相互交缠，又依次闭锁。姜唐白皙的皮肤也恢复正常。

　　还是得尽快积攒力量，黒潭暗暗的想。除非姜唐再次冲击成长期成功，不然不管是情绪还是身体，都是隐患。

　　姜唐进阶出的岔子对他影响太大了。不管是冉姨所戴的项链，还是他特意留下的黑伞，都融入了他们的力量和骨血，本来就是为了保护她。即使没有这些，她若真出了什么意外，不要说姜唐，连自己都察觉的出。不然，当初又是怎么找到村子里的呢？只能怪姜唐如今力量不稳。

　　如果不是想从琾这里得到进阶的有用的讯息，他们是不会留下的。

　　如果可以，还是尽快离开的好。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决定。

　　“我可没撒谎。从某种程度上，他们的确变得强大起来了。用人类的话说，这叫互利互惠，各取所需。”琾没有注意到这边的状况，拍了拍手，愉悦的看着侍者端着托盘鱼贯而入。

　　“现在，主菜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