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要从我莫名其妙的生了个蛋开始……》牛肉炕饼

11、第十一章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各大平台似乎约好了似的，你方唱罢我登场，清仓甩货搞得红红火火热热闹闹，永远不缺做活动的理由，看客也永远没有不剁手的借口。

　　眼看快过年了，更是铆足了尽头冲销量。

　　乔冉原本不再打算花钱了，好不容易存了几个月的工资。只是看着折后的眼影价钱悔的心疼不已，差了五十多块呢！早知道就趁着活动买了。这么一刺激，还是下手把平常用的护肤品屯了几套。

　　乔妈跟着凑热闹，让乔冉顺势买些洗衣粉，家里快用完了。乔冉挠头也算不出个所以然，不知道那个更划算，毕竟买的多省的多，干脆选了量最大的套餐。

　　并下定决心，接下来要捂紧口袋了。

　　其实也没什么捂的，原本也没什么钱了。不知道为什么，前一段时间老想着甜腻腻的奶茶奶昔喝，一会儿喝不到嘴里就要发急，因而没少点外卖，三显两不显的，花销蹭蹭的往上涨。

　　只是说起来跟找借口似的，喝不到东西坐立难安，心神不宁的，心里还砰砰直跳。乔冉把这归于前一段时间减肥留下的弊端。现在她是不打算减了，因为所有看到她的人都劝她。

　　红姐直截了当的告诉她，再减下去命都没了。

　　“你现在看起来虚弱的活像过去那病痨一样。”她毫不留情的警告：“你现在要去查个血，百分百是要贫血的，只是不知道程度。”

　　乔冉心里觉得委屈，她就象征性的想要节食几天而已，其实根本没有坚持下来，然而体重却一天天减轻。东西确实实打实没少吃。只是连乔妈都察觉她脸色异常，说话也有气无力的，还特意在药房买了阿胶，配上材料托懂行的熟人熬制的。

　　剁完手躺在床上刷微博，突然看到一条消息，H市出现疑似新型病毒感染案例。

　　乔冉没有在意，每天都有许许多多的信息涌入到手机里面。有的扫过就扫了。总会有更多更爆炸的消息争先恐后的出来。前几天X省地震的消息出来，也不过是微博上惊鸿一瞥。乔冉还是点进了支付通道捐了钱。再往后新闻上连点水花都没有了。

　　乔爸在客厅看新闻，乔冉是不看新闻的，每次打开总不乏举着横幅的抗议人群，与之对立的是荷枪实弹的警察。好像外国人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似的。可能真的是吧。

　　乔冉觉得自己可能得了季节性忧郁。原本就不爱出门，身上一不舒服，更不想动弹了。不管是打开手机还是电视，入眼的都是坏消息。乔冉看过那一篇帖子，说经济正在崩盘。

　　崩不崩盘的她不知道，微博上关于消费降级的话题转的飞起。只看的人心里后怕。

　　她们这一代人，大多是没有受过什么天灾人祸的磨难的。乔冉算是九零后，国家的发展势头迅猛无匹，连带她们再往下，都吃足了发展的红利。

　　乔冉这样顶多算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那些有家有口的，要面对的压力显然更大。

　　乔冉依旧每天刷着微博，也不知道是不是阿胶的功劳，精神居然好多了。眼看快要过年了，乔妈拉着乔冉备年货。如今年味寡淡，鞭炮烟花也不许放。水果菜肉都是现成的，超市里什么都有，倒也用不着跟过去似的早早就开始准备了。

　　今年猪肉涨的尤其疯狂。颇有一种曾经的我你不屑一顾，今天的我让你高攀不起的扬眉吐气。

　　大约人都是有些贱格。平时上好的带皮五花还不超过十块钱的时候，乔冉家是不怎么吃这个的。总嫌弃不健康，油大。宁愿买三四十一斤的羊肉来吃。如今猪肉身价倍增，突然开始馋起猪肉来。让乔冉自己都觉得哭笑不得。

　　其实乔冉家其它的肉倒不怎么下，他们家还是鸡肉吃的多。要说猪肉涨价，作为小老百姓的乔冉回过神想想，也是有预兆的。乔冉是固定去菜市场那家摊子买鸡肉的，因为是常客，因此宰鸡肉的时候也格外仔细些。有一段时间乔冉特别喜欢吃鸡肉，不管是炖是煮还是炸，总也吃不够。

　　乔妈骂乔冉败家不会过，乔冉也没有法子，她突然馋起这个来，吃不到嘴里就不舒服。况且东西已经买回家了，不做了吃平白放冰箱也占地方。

　　结果那段时间，鸡肉一天一个价钱。肉鸡算是最便宜，再往上就是三黄，然后就是柴鸡。当然，镇店之宝自然是那些威风凛凛大红鸡冠分外张扬的大公鸡。现宰现杀，保证新鲜。

　　乔冉喜欢买三黄，肉质嫩，略一翻炒就行，好熟。然而一天涨几块，一天涨几块，到最后算下来，往常十几块就能买到的鸡，居然涨到了三四十块，这还是乔冉退而求其次，改买最便宜的肉鸡价钱。

　　再往后，猪肉就以胜者归来的架势傲视群雄。

　　“再贵也得买啊。”乔妈心疼的翻拣着肉：“要不少买一点吧？”

　　乔妈打算灌香肠。要不是乔冉要求，今年这项花销就省下了。后来想想，每年都要灌，自然也不差这一年，灌就灌吧。

　　这家店里，她们也是常客了。乔冉记事起好像就在了。整个小城就他们那一家，连带买猪肉，连带灌香肠。平时也进些青菜配着买，算得上一个小小的便利超市。

　　然而因为猪肉涨价，今年原本都不打算开门做生意了。只是相熟的老客户相继找上来，最后还是挂了牌子接单。乔冉她们到的早，算是今天开市第一批客人。至于明年还做不做，是个未知。

　　最后乔冉拍板，辣味的，五香的，南味儿的各三十斤，她们家人少，但乔妈还想晾好了过年送礼可能用的到。还有乔爸朋友托买的二十斤。五十斤的灌香肠，人家今天一天的工作量都让乔冉家的刚需承包了。

　　除了这个，其他东西倒还好说。超市走一圈也就齐了。其实她们家用不来这么多，只是要预防家里来客人，到时候再现买就仓促了。横竖家里除了冰箱，还有冰柜。

　　乔妈回家晾香肠的时候还直唏嘘，后悔买这么多了。弄的两个阳台都满满当当，又让乔爸重新弄了架子，好一番折腾，才算是把让她肉疼不已的香肠弄停当了。

　　刚晾上的香肠湿哒哒，沉甸甸的，透着水气。乔冉忍不住每天都打开纱窗戳戳捏捏，迫不及待的想要吃腊肠蒸饭，简直是眼巴巴的数日子。

　　她不知道的是，在H市，早已经是风雨欲来之势。

　　乔冉仍旧上班，乔爸去看店，乔妈在家忙着大扫除。又陆陆续续买了许多年货。越临近年关东西越贵，朋友圈前一天还买100块一件的爱媛38隔一天就涨了十块，烟姐举着手机问乔冉还要不要，乔冉干脆直接要了两件。可以送货到家。

　　这年月干个副业一点都不稀奇，全靠年前后这段儿走生意。楼下外六科还有卖砂糖橘的，生意红火。乔冉打电话问过乔妈，没多买，就搬了一件回家。

　　结果回家一打开，全是大果，个个儿顶甜。乔妈改了主意让乔冉在要些，过年走亲戚用，结果信息发过去，人家那边卖完没货了。再问爱媛，好家伙！涨到一百五了。

　　乔冉这个时候深感乔妈的英明。早点采买的奥义就在这里啊。

　　乔妈没空理会她，不许乔冉进厨房碍事，每天像住在厨房一样忙前忙后。其实也无非就是蒸馒头，蒸包子，包饺子，冰柜是去年新买的，容量够大，但只有冷冻功能。没办法，冰箱虽然也不小，但显然不够用。

　　乔冉在书房看电视玩手机百无聊赖，乔爸店里也发完福利放假，同样让乔妈赶出厨房。好像厨房这个地方对女人来说是不一样的。围上围裙就好像披上战甲，颇有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闲人免进，只留下自己一个人指点江山挥斥方遒。

　　半夜的时候，厨房的火还没有熄，乔冉悄悄打开门，案板上是一个个白胖胖的冒着热气的包子。乔妈背对着门口正在上蒸笼。

　　“还没弄完呢？”

　　“就快了，这一锅蒸完，剩下的面都团成馒头了。再有一锅就弄完了。”乔妈转过身指着料理台上的盘好的一大盆饺子馅儿：“明天再开始包饺子。”

　　这些凉好的馒头包子会和买来的牛羊肉骨肉头一起撂在冰柜里，码的整整齐齐。颇有些粮谷满仓的意思。

　　然而乔冉不会预料到，在她酣然入梦的凌晨时分，在距离过年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在同一片土地上，有的城市已经开始陷入噩梦。

　　蝴蝶震翅，谁也估计不了影响力会波及多远。

　　当乔冉醒来坐在马桶上一面控水一面迷迷瞪瞪拿起手机的时候，H市戒严封城的消息铺天盖地的砸过来。

　　这世界是真实存在的么？

　　乔冉揉揉眼定神，再次翻动手机。

　　这世界魔幻了。

　　乔冉心里一沉，也许她不清楚事态到底有多么严重，但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此时，此刻，正在发生的事情，将在不久的未来，出现在历史课本里，时事政治里。

　　很可能还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她们正在创造历史。

　　不，她们在参与未来的，历史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