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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我会一直陪着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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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疏呆住了,脸红到脖子根,“宫主!”
乐幽却未答话,也未再动他,又闭眼睡了。
扶疏愣住,他这是在做梦?那他可知他亲的是谁?
扶疏想推醒乐幽问个清楚,却又不忍心扰他,还是明早再问吧。
扶疏睁眼等到了天亮,好不容易等到乐幽醒来,急急问道:“宫主,你昨晚梦见了什么?”
乐幽温笑道:“怎的时常问我这话?……扶疏,你神色疲惫,没睡好?”
“我没睡,等你醒来问话呢!”
乐幽敛色问:“发生了什么事?”
“你昨晚可是做了噩梦?”
“不曾啊。为何这般问?”
“你突然打颤,又紧锁眉头,我以为你做噩梦了。”
“没有,放心!”
“那我叫醒了你,你可记得?”
“不记得,扶疏,发生了什么事?你莫吓我!”
扶疏这才觉得自己正色过分了,缓和道:“并未发生什么大事,就是……有个事,我得问清楚了。”
“何事?”
扶疏话到嘴边又问不出口了,他要怎么说呢?说你亲了我,为何不记得?那你亲的还是我吗?你若亲的就是我,可是喜欢我?可你不是有意中人吗?无论乐幽怎么答,他都不会高兴,还是算了吧!呆子!扶疏默默骂了自己一句,一夜不睡到底是在期盼个什么!
“算了,不问了。”扶疏躺平,“我要补补觉,宫主是再睡会儿还是先起?”
乐幽说,“我去买菜做早食吧。”
“嗯,莫要叫醒我,让我睡。”
“好。”
扶疏心大,说了不问便也不想了,很快睡着,然而只睡了一会儿便被院外声音吵醒。
“乐幽?何事吵闹?”
“无事,你睡!”乐幽虽说无事,那吵闹声却未止。扶疏不耐,衣裳也不披,恼火的爬下床推门出去看,竟是一堆妇人堵在了他家院门口!
乐幽回头看见扶疏,脸色更是不好,他要关门,那些妇人却堵着门不让,叽叽喳喳也不晓得说些什么,各人神色不同,有羞怯的,也有谄笑的,唯有看乐幽的眼神一样炽烈。
“她们是谁?堵我们家院门口做甚?”
“不认识!”乐幽挡着扶疏不让妇人们看,对她们说:“你们快出去吧!”
妇人们瞧着穿寝衣的扶疏也不害臊,问他是何人。
扶疏在乐幽背后道:“你们又是何人!大清早的堵我们家院门做甚!”
妇人们道:“我们欢喜这位公子,想多看几眼他!”
扶疏闻言愣了,这江南之地民风如此开放吗?!不等扶疏接话,妇人们又问:“你又是何人?竟比这位公子还要俊俏!”
乐幽闻言愠道:“你们还想缠他不成?!妇德何在!”
“公子,我们只不过多看了几眼俊俏郎君,何至扯到妇德呀!”妇人们说着要往门内挤进来看扶疏。
乐幽拦着不让,妇人们怪道:“公子这是什么道理?你对我们黑脸,还要拦着我们看旁的郎君不成?”
“要看去别处看,他不行!”
“怎就不行了?他是你什么人了你就要做他的主?!”
“他是我内人!你们再看就是妇德败坏!”
妇人们才不管,嬉笑成一团往里挤,乐幽也不管会不会伤人了,使劲将她们推出去,锁上了门。
“这是怎么回事?怎的突然带了这许多人回来?”
乐幽擦擦脑门的汗,从地上捡起踩坏了的菜,“哪是我带回来的呀!她们跟着来的!”
扶疏想起回回乐幽从早市回来都是匆匆关门闭院,问道:“莫非这已不是第一次?”
乐幽摇头,将扶疏往里推,“身上还有汗呢,莫吹凉风!”
扶疏被推着进门,回头又问:“你回回进门都像有人追你似的,原来是真有人追啊!”
“哎!民风败坏!”
扶疏却想起这一串奇怪的事,说:“怕是跟我昨日说的是同一回事!”
乐幽拿了干净里衣递给扶疏换,扶疏不要,乐幽说:“灶下有滚水,我去提了来,你洗个澡再换。”
扶疏爬上床,还在讲那回事,“人若心中只有喜和爱,没有其他情绪了,可不就是会率性而为,不顾德行伦常了吗?”
乐幽抓了被子盖住扶疏,“等会儿再说,我去提水!”
扶疏掀开被子,走去浴桶旁等着,心里琢磨,这是什么病症?怎的大家忽然都改性了,似是爱之一情被突然放大了般……想到这里,扶疏突然毛孔竖起,这不是与那雾山上的情景如出一辙?!
乐幽很快提了水进来,兑成扶疏喜欢的温热,叫扶疏去洗。
扶疏褪了衣裳跨进浴桶,神色还是神游物外般。忽听水桶翻地的声音,将他从沉思中唤醒。他往外看去,见乐幽正慌里慌张的扶桶擦地,问道:“宫主,你做什么慌里慌张的。”
乐幽不看扶疏,说:“你又做什么神游物外的!”
“不是你叫我洗澡吗?”扶疏看看自己,在浴桶中啊。
“你……不能等我出去了再褪衣?”
扶疏再往身上看去,片缕不沾,顿时臊得缩进水里去,留了个头在水面怪乐幽,“你不晓得自己回避?”
“我正悄悄回避呢!不小心撞到了水桶……”
“你……都看到了?”
“……嗯……”
这真是没法活了!刚还在说别人品行不端,自己这头就不避人洗澡了,可不更恶劣!“你别擦了,快些出去吧!”
乐幽没动,“看都看了……”
“你还想多看一回不成!”
“这水不擦,地板就废了。”
“废了我修,你快些出去!”
乐幽还是磨磨蹭蹭擦干了水才走。倒是没敢再看扶疏一眼。
扶疏泡到水凉了才不情不愿的爬出来,换上乐幽为他准备的衣裳。
乐幽已备好早食在等了。
扶疏低着头走出去,乐幽无事人一般道:“别扭什么,快来吃吧!”
扶疏小声嘀咕:“失身的又不是你,你自然坦然。”
不想被乐幽听到了,哈哈笑道:“呆子!你知道什么叫失身吗?!莫要乱说!”
扶疏又嘀咕道:“也没差了!”
“差远了呢!傻子!”
扶疏坐下闷闷吃早食,乐幽待他吃完才问道:“不是要说说坊里人异常吗?怎的不说了?”
扶疏敛起羞怯,答道:“你还记得当日回川在雾山上如何待我的吗?”
“你说他中雾毒后?”
“对。”
“他变成小儿般无理取闹,还说要娶你!”
“嗯,那时我说他是对我的友恭孺慕之情被放大了才会那般,对吗?”
“对。”
“宫主,你想想邻里这些人,还有追你的那些人,可与当日的回川一样?”
乐幽细思了一会儿,说:“是有些像,难道你怀疑当日害你我之人追我们来这了?”
扶疏点头又摇头,“若是它,为何你我无事?若不是它,这状况,也太相似了……”
“我们晚间好好听听,看看除了变得和善之外,邻里行为都有哪些怪异之处。”
“行事之人多了好多,还有些不是夫妇!”
“你怎的专听这些事?”乐幽瞪着扶疏问。
“夜深人静时可不就只有这些事吗。”
“你倒听得仔细,连别人是不是夫妇都知道。”
“嗯,你若仔细听,也分辨得出来。”
乐幽摇摇头,“若是枉顾伦常率性而为,确实是道德败坏了。看来这爱之一情被放大,确也不全是好事。不过……这偷……人之事,自古有之,你又如何知道他们是中了毒才那般的?”
扶疏沉思,“嗯,确实不知。还需多听!”
乐幽摇摇头,岔开话题道:“你是为了查这怪异才日日晚睡,还是睡不着才听这怪异的?”
“睡不着……”
“这是为何?”乐幽讶道。
“热……”
“因帮我去寒气热到了?”
“嗯。”
“那今后便不用了吧,扰你日日睡不好,我也惭愧!”
“无妨,宫主去了寒气入睡倒是快,我待你睡熟了再睡也是一样的。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宫主天赐神力,抱得紧了些,我挣不开……”
乐幽笑道:“那我轻轻抱。”
“好。”
“宫主”,扶疏想起乐幽先前称他为内子,有些脸红,“你说我是你内子,只是为了赶那些妇人走吧?”
乐幽看看扶疏,不置是否。
扶疏便敛色不问了。捉起木料来做活。
今日小贩来得早些,递过货银说玩意儿卖的好,他也想早点收工回家陪夫人孩子。又问扶疏:“公子,有那给小儿买玩意儿的妇人说您这玩意儿做的精致,可还会做大件?”
“会啊!她想要什么大件?”
“她说家里有喜事,想让您做些喜庆的摆设。”
扶疏可犯难了,“桌椅板凳床架子都做过,这喜庆玩意儿倒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
乐幽接话问道:“可有说是什么喜事?”
“说了,她夫家幺弟娶亲。还问了我做这玩意儿的木匠看着可是有福气之人。”
扶疏好奇道:“那您怎么答的?”
“我自然说您是大富大贵之相啊!这可是实话,别人家办喜事,万不可打诳语的!我虽没见过世面,但看两位公子的长相气度也知二位身份定不一般,来我们这贫户坊里定也只是为了大隐隐于市,且这位公子对您百般呵护,您可不是有福气嘛!”小贩指着乐幽对扶疏说。
扶疏握拳掩鼻笑了一会儿,“老板火眼精金,定会发大财的!”
“哎哟!那可就承贵人吉言了!那这吉祥玩意儿你看?”
扶疏说:“我看着做几样,那位妇人若要便卖给她,若看不上,就送给您吧!”
小贩喜笑颜开,“好!好!好!”
送走小贩,扶疏打趣道:“托宫主的悉心照料,我可是第一回被外人说有福相呢!”
乐幽也笑道:“人家为了使唤你做事说两句乖话,便把你高兴成那样!”
“自然高兴啊!我先前可是被人说是瘟神的!”
“什么?!何人如此无理!你怎不告知我!”乐幽闻言气道。
扶疏浅笑道:“好多年前的事了,那时还没有宫主呢。”
“那人为何这般诋毁你?!”
“也不算诋毁吧,我确实造成了一些动荡,好在没误大事,后来就只好一人到处游荡隐居了。……前尘往事,也不知怎么就提起了,好久没想了的……”
“扶疏……”
“宫主,莫忧心,我现在快活得很!比以往什么时候都要快活!”
乐幽看着扶疏,笑不出来,突然抱了抱他。
这青天大白日的,扶疏有些害臊,但他还是回抱住乐幽,“好了好了,我真无事,莫为我担忧。”
乐幽紧了紧扶疏,一声不吭。
扶疏叹了口气,“宫主,多谢你陪我!”
“我会一直陪着你,让你日日都快活的!”
扶疏笑了,然而想起乐幽的意中人,笑容又渐渐淡下去。敛敛心思又温笑道:“好宫主,我饿了。”
乐幽放开扶疏,盯着看了一会儿,也温笑道:“好。我这就去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