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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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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二字剧烈又炽热,仿佛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将白诺离生生拦在了院子外面。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末流之主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写下的这两个字?
不能进,不可进。
这本该是属于别人珍贵的情感,轮不到自己来沾染半分。
白诺离就着院门口的台阶坐下了,周围无人,末流之主大概喜欢自力更生,连一个宫婢的影子都没看见,倒是给了白诺离便利,之前在天宫时,也是习惯一个人。
如此一想,这末流之主倒也是一位妙人。
白诺离师承五极战将,自幼习武,打打伤伤已是家常便饭,为了不耽误第二日的练功,每晚都要去药汤池泡着。每每泡到疲乏,不愿起身时,都在想若是这汤池就挨着自己的屋子岂不是妙哉。如今这思狂小院,倒是和自己当时的想法不谋而合,实在是明智的很。
眼下自己法术被封,楚天似乎并没瞧出什么,那个法阵阴差阳错的成了突破口,想要查清神识之中的魔纹,还得从末流之主身上找线索。
怎么找?如何找?
今日观其行为,倘若大方的问问他对阵法有何造诣,没准他也能大大方方的炫耀一番。
这么一想,白诺离就觉得颇有些好笑。
谢朝回来的时候,正看见坐在台阶处的白诺离嘴角弯弯,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应着满眼的星光,她就坐在那里,坐在小院的门口。与她平日里清冷的模样不同,这样的她带着淡淡的温度,独自美丽。
都说天界太子情深,痴痴等待五百年,却无人知晓,谢朝等了多少年。得知她要与梵听大婚时又是怎样的心情。
还好去了,知道不是她。
还好魍魉扑捉到了落雪的战意,便连跳诛仙台,都变得幸福。
谢朝不知道白诺离来残月宫的真正目的,但以她身手,楚天想要擒她,除非是她示弱。既然来了,谢朝愿意让她如愿,于是便有了先前带她熟悉残月宫路线一事。
“怎么坐在这?” 谢朝缓步过去,问道。
白诺离抬头,指了指头上的牌匾:“这字是你题的?”
谢朝顺势向上看了看,答非所问:“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很好。”
闻言,谢朝轻笑一声道:“你觉得好便好,进去吧!”
“这牌匾想必是你写给你那位心上人的,我若进去了,似乎不妥!况且,你随便让我进去了,你也很不妥。”白诺离神色认真。
“我心上的那位,想必不会计较这些。”
“这就是你想错了。”白诺离抬手摇了摇手指:“陷入情爱中的女子,没有一个是大度的。”
“你似乎对此颇有造诣!”谢朝乐的听听白诺离是如何想的,将话题向上引了引。
白诺离有一爱好,就是看司命的话本子,话本子里多得是些男女之情,情节匪夷所思又跌宕刺激,白诺离每每看完免不了要与司命论一论,挑些他的错处,好让他不断进步,写出更多更有新意的话本子。
如今,这个看上去有点不得要领的末流之主诚心发问了,白诺离觉得同他讲一讲也没什么关系,遂道:“瞧这二字,你必是真心喜爱她。但是情爱这种东西是万万不能讲究大度的,你想一想,若是有别的男子也喜欢她,你会怎么做?”
“我该怎么做呢?”谢朝接着问。
白诺离万万没想到这样简单的问题,末流之主竟然答不出来,叹了口气道:“千万不要犹豫,直接将其打趴下即可!”
“原来如此。”谢朝假装恍然大悟。
“若是你心里的那位知道你带别人进了这院子,你竟然还觉得她大度不会计较。”想了想,白诺离有些恨铁不成钢:“像你这样的,下场都挺惨的。”
谢朝有些想笑,极力忍着:“受教了。”
做戏做全套,思狂小院被迫下线,谢朝给白诺离安排了另一处住所,正与自己寝殿挨着。
天宫太子府。
梵听近几日过得很不好,墨衣不是白诺离,若是梵听真想查,她装不了,真身在那放着,随便找面验世镜就能照出来。
何为造化弄人,梵听真真的体验了一把,追其根本,墨衣也是因着他才能得此机缘,却因为心生爱慕,走岔了路。
梵听等了五百年,初见墨衣,以为她是白诺离,爱她敬她,一分一毫的怀疑也没有,众人因着他,也是对墨衣一丝一毫的怀疑也没有。
当日谢朝只是看了墨衣一眼,却能确认,她不是她。何其自大,何其自信,像是一记重锤,深深的砸在了梵听的心上。
那日梦里的白诺离如此鲜活,更显得梵听可笑,不是没有迟疑过,但终究还是,败给了心里的那一丝执念罢。
如今真相大白,却不能公之于众,因为此事牵扯到天家颜面,小小墨精差点成了太子妃,叫人知道了,实在难看。
天帝下令锁了消息,摇光领命追查白诺离魄珠下落,是生是死,都要带回来。
既然以你的名义应下了这门婚事,那你就只能成为我天界的太子妃,才能将这场闹剧收场。
此乃天帝原话。
摇光也是头疼,线索少的可怜,思来想去,落雪在诛仙台消失不见,突然出现的魔族之人也去跳那诛仙台,甚是蹊跷。若是查清这人身份,兴许能有什么发现。
而神兵阁在各地皆有收集神兵事迹的神官,每月上禀,是以穆棱对这些颇为了解。
如此一想,摇光又去神兵阁找了穆棱。
执掌神兵阁实在是个轻松且又无聊的差事,穆棱自觉空有一身武艺却无施展之地,如今这事,恰好能同时运用自己的武力与学识,很是兴奋,话匣子一打开,真是滔滔不绝如流水。
“魍魉,倒是个很有个性的神兵,一旦无主便会自嵌于军魔山,军魔山你知道吧,每百年开启一次,多少人挤破头了想进去,啧啧,哪是那么好进去的。”穆棱小茶一喝,小扇一摇,抬眼看了眼摇光,略略卖一卖关子。
“此话怎么说?”摇光问道。
“军魔山方圆遍布森林,那就像是一个天然养蛊场,能在森林里存活下来的魔物都不是好惹的,等待百年,大批的猎物涌入森林,是什么下场?”
“实力不济的,只能成为吐出来的骨头渣!”
“没错,除了魔物还有各种意想不到的意外,总之,军魔山不好进,就算你实力强悍或者运气极佳进去了,军魔山山门关闭,要想出来,就得等下一个百年,有命进去,也不一定有命出来。况且,究竟如何才能降服魍魉,一直以来都是个谜。”
想象一番,已是让人觉得有些心惊,摇光皱了皱眉头:“传说魍魉可驱使阴魔兵,也难怪虽然艰险,还是有不少人想借此一飞冲天。”
“据说五百年前,军魔山开启之日,天雷滚滚,将周围森林劈了个干净,军魔山上魔物长鸣数十日不停歇,有人提着魍魉,出来了!”穆棱越说越兴奋,朝着摇光挪了挪屁股,凑得近了些:“今日同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发现了一处细节。”
“什么细节?”摇光深深觉得此时的穆棱,像极了即将开始八卦的小仙女。
“魍魉的新主,名为谢朝,之前没什么名气,算是个市井小混混,得了魍魉怎么说也是个改变一生的机遇,却不想踏出军魔山的第一天起,就疯了。”
“怎么就疯了?”
“这个就不知道了,总之那段时间拼了命的想要甩掉魍魉,扔到过蛇渊下面的沼泽地里,齐南山后面的暴风眼里,东海暗流里,这事当时在魔界还挺轰动的。”
“照你这么说,魍魉也是好脾气。”
“所以我一开始说,这魍魉很有个性。虽然霸道骄傲,可一旦认主,却是实打实的忠心不二,雷打不动。”
“所以你方才说的细节究竟是什么?”摇光觉得若是不问,穆棱可能又要扯到别的上面。
果然穆棱一愣,顿了顿道:“方才我突然想到,这谢朝正是在白诺离陨落的第二日发的疯,是不是有点太巧了?”说罢,瞧着摇光,露出一个“你品,你细品”的眼神。
摇光略略一想,反问道:“白诺离陨落的消息立刻就被锁了,这谢朝在军魔山被困百年,他是如何知道的?”
穆棱方才所想本就是灵光乍现的结果,被摇光这么一推敲,自己也觉得站不住脚,干笑两声道:“可能是我多想了。如今末流路是谢朝地盘,若是想从他身上找线索,可去那里碰碰运气。”
目前并没有魍魉自嵌军魔山的天地异象,这说明谢朝跳了诛仙台后还活着。
摇光觉得去末流路这个主意可行,向上禀了。
穆棱自荐与摇光同去。
天帝皆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