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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7.无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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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宋瑟瑟被魏盏带到皇女府已经有段时日了。可宋瑟瑟除了魏盏,连一个生人都没见过。
她好像又回到了一开始被囚禁的那段日子。只是囚禁她的人从宋扶风变成了魏盏。
宋瑟瑟也说不出两人哪个更加讨厌。宋扶风与魏盏的不同,大概除了性别,还有就是。
魏盏对宋瑟瑟动手动脚都会找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来掩饰。
比如现在。
“你的脸又红了。”
带着懊恼,魏盏将毛巾丢进盆里。
“是水太热了吗?”
魏盏问着,手摸上了宋瑟瑟的脸,入手滑腻,温热。
她好像真的在关心宋瑟瑟一样。
宋瑟瑟一抬眼,恹恹欲睡的目光和魏盏那双暗含窃喜的眸对上。
魏盏心虚了。
在宋瑟瑟的眼神中,她感觉自己被看穿了。可她真的没有其他的意思,她只是想帮帮宋瑟瑟。
宋瑟瑟那么娇气,她不帮,那些粗手粗脚的舍人一定弄疼宋瑟瑟。
说不准,宋瑟瑟眼泪都会掉下来。
“你的脸不烫…要继续洗吗?”
被自己说服的魏盏将入水的毛巾拧了拧,一手抬起宋瑟瑟的下巴,一手拿着毛巾在宋瑟瑟脸上蹭。
宋瑟瑟的脸很干净,哪怕是不用魏盏擦都很干净。魏盏拿着毛巾,擦哪里就遮住宋瑟瑟哪里,先从额头开始,慢慢向下。
擦一处便让人进来换盆水,魏盏也不嫌麻烦。最后,总算将脸擦了,魏盏将毛巾又往小折了折,咽了咽口水,就要将毛巾往宋瑟瑟脖颈上贴。
“……”
宋瑟瑟快速躲开魏盏的毛巾。
她往后坐了坐仿佛终于才想起来魏盏是她惹不起的人,随即小声解释道,“衣领会打湿。”
宋瑟瑟太小心翼翼了,魏盏心里有了些愧疚,她好像真的把人吓到了。
可她压根没做什么啊?
以往她请朋友来,哪个不要命的会让她帮忙穿衣洗漱。
如今,她为了让宋瑟瑟呆在她这里安心,关于宋瑟瑟的事,都是亲力亲为的。
就因为这,外面都传闻她魏盏喜欢女人,当初抓宋扶风都是为了遮掩一二。
魏盏气的要死,恨不得将那些胡言乱语的全都杀了,可她又怕宋瑟瑟知道了怕她。
宋瑟瑟胆子那么小,知道后直接吓晕过去,那魏盏岂不是更麻烦。每日给宋瑟瑟洗漱穿衣都够麻烦了,要是还给宋瑟瑟喂饭,那她岂不是…
岂不是麻烦死了。
魏盏心里这样想着,面上,脸成了一朵花,眼睛笑成一道缝。
神经病。
宋瑟瑟见魏盏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笑的,偷偷在心底骂她,面上却一点不敢表露出来。
“咳咳咳。”
笑够了,魏盏咳嗽两声,故作正经,可这并没有让她吸引到宋瑟瑟的注意。
宋瑟瑟为什么不看我?
魏盏委屈,她自认把宋瑟瑟当最好的朋友,可宋瑟瑟看都不看她一眼。
难道是因为…
【花月容,宋西月至交好友,常年流连烟花之地……】
傍晚,书房点着灯,魏盏将桌上的两张纸翻了又翻。
花月容的资料比宋瑟瑟的写的更密,更全。
一眼扫过纸上写花月容睡着后呓语的内容,魏盏又开始从头看起。
她将花月容和宋瑟瑟见面相识的一点一滴都看了个干净,可始终没明白宋瑟瑟到底是为什么会对花月容这个朋友上心。
仅仅因为花月容曾下水舍命救宋瑟瑟?
不。不对。她到底是忽略了哪里。
魏盏不相信,一个连收养她的哥哥都无比厌恶的人会因为救命之恩而将花月容当做唯一的朋友。
可不是这个又能因为什么…
毫无思绪,魏盏头又开始疼了。
“那边怎样了?”
“瑟瑟姑娘一切都好,就是闷过头,看起来不太开心。”
被派在暗处监视的小侍在一旁候了许久,见终于问到他,战战兢兢的答话。
他话一落,魏盏脸色更难看了。眼见魏盏又要张口,小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砰砰砰”
屋子里,一时间除了小侍磕头的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侍磕头的那块地面染上血渍。
“殿下许久没去瑟瑟姑娘哪儿了,要是您去了,自然她不会闷了。”
身旁察言观色的女官一见落了红,急了眼,宽慰魏盏的话从嘴就出。
魏盏见了血,心情更不好,指不定又要发疯。
“我去了她就不会闷?”
听见宋瑟瑟的名字,魏盏浑身的煞气消散。
这宋瑟瑟还真是治三皇女的奇药。
自认为逃过一劫的女官松了口气,正准备趁胜追击,再夸夸魏盏。
可谁知,下一秒魏盏便一枪捅穿了她的胸膛。
银枪头还沁的血珠,女官却断了气。她的身子随着枪的抽离而向后倒去。
小侍抖个不停,却任由重重的尸体砸在自己身上,不敢出声。
“为了讨好本殿,你还搬出瑟瑟,倒是让你聪明过头了。”
魏盏笑盈盈的说。
这满屋子的血气也不能影响她的好心情。
这要是被宋瑟瑟看到了,吓得怕是直接跌在她身上。
血染了鞋底魏盏也不在意,她慢条斯理的拿着一块不知哪里的丝帕擦枪头。
擦着擦着,她回想起早上抚摸宋瑟瑟脸的触感。
那哪里是这个物件能比的,真想现在摸一下宋瑟瑟的脸。
可宋瑟瑟怕是不会乐意。
毕竟,她走的时候还信誓旦旦的让宋瑟瑟好好休息,说今晚绝不会打扰宋瑟瑟。
要是当初不这样说就好了。
魏盏头一次后悔起她说过的话。谁说皇女就要金口玉言的,真是该死!
烦躁起来,魏盏因杀一人而缓和的杀意倾泻而出。
“殿下。姑娘她怕黑。”
四处寂静,当魏盏再次拿起枪,枪头对准女官的头颅时,声音从下方传来。
怕黑?
宋瑟瑟怕的东西是很多,怕她魏盏,怕宋扶风,怕……唯独不怕黑。
魏盏怒不可赦。
这贝戋舍是认为她不够了解宋瑟瑟,想试探她?
她清清楚楚记得,有一晚月,亮些。宋瑟瑟非要在屋顶看月亮,因自己没依,还生了闷气。
………看…看月亮?
魏盏突然明白了什么。她将枪随手丢回原处,迫不及待的整整衣服走了出去,边走还边嚷着,让外面候着的小舍给她提个新鞋过来。
今晚月色正浓,很适合看月亮。
走出屋,在黑漆漆连星星都没有的夜幕下,魏盏这样想着。
屋内。
自魏盏走后,屋子回暖,逼人性命的寒意退散。
小侍抖掉身上的女官,用手轻轻锤着小腿。他的动作不慌不慢,看起来也赏心悦目,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多想不顾形象的趴在地上,如死狗一般喘息。
但他不能。
即使魏盏走了,这里也布满魏盏的暗卫,他必须面色如常,衣衫整齐,昂首挺胸的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