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污开始了》失眠电灯

3、第三章

　　正是这句话让宁鸣将游戏玩了下去。

　　扫描出他的资料信息可以说是巧合，提到他哥的死亡——也能算是巧合么？

　　一个一百年前的古董机子，智能化程度理应很低，然而事实却非如此。宁鸣往下玩，发现掌机里的游戏世界和现实世界是高度绑定的。

　　比如游戏中的地图和建筑，尽管呈现在屏幕上只是几个像素小房子和几条横平竖直的干道，但和现实一一对应。那个深夜，宁鸣尝试捧着掌机走到楼下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屏幕上的主控小人也挪到了游戏世界里的小商店门口。

　　宁鸣低着头，目光始终黏在掌机屏幕上，余光留意着周围环境。他移动到便利店门口，感应门伴随着“叮咚——欢迎光临”的声音打开，掌机屏幕上也弹出新的指引画面。

　　【小镇上危机四伏！像这样的污泥无处不在，请消灭它，为小镇居民清理掉潜在的威胁吧！】

　　……像这样的污泥？哪里有污泥？

　　宁鸣抬眼四顾，因他始终站在便利店门口，感应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叮咚叮咚叮咚”的声音反反复复甚至变得有些失真。原本在收银台里头的机器人店员滑行出来，问宁鸣需要什么帮助。

　　暖色的灯光照下来，这间小小的便利店透着一股宁静温馨的氛围。

　　所以哪里有污泥？

　　在宁鸣的认知里，不管是他亲眼见过的还是在各类报道上了解的，污泥都是硕大骇人的，而且只要有污泥出现，也必然会有警报提醒。

　　而此处异常平静。

　　【像这样的污泥无处不在，请消灭它！】

　　掌机屏幕上的提示语再次闪烁，一阵细微的老式电子机器运作的滋滋声响起，不仔细听的话这声音恐要融入夜风中。随后机子背后照出一束狭长的光，像舞台上的追光灯，锁定了感应门边的一小滩……污渍。

　　他刚才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这一小块脏污的，可任谁看了都会以为只是某种饮料不小心倾倒在地上、干涸之后还没来得及清理的痕迹。

　　宁鸣蹲了下去，迟疑着伸出手去，那滩污渍竟像含羞草一般避开他的手指，往回缩了缩，污渍的形状都改变了。

　　宁鸣稍稍睁大了眼，很用力地深呼吸了一口气。

　　掌机上的“新手教程”再次适时弹出，这次竟然是教他怎么使用异能……！他原本也会用的，自身觉醒的异能，使用它是一种本能，只是寥寥几次使用异能都带来很糟糕的后果，他迟疑了。

　　屏幕上的提示语闪烁个不停，机器人店员重复发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宁鸣起身，又在原地伫立片刻，宁鸣长按掌机电源键强行将它关了机，别过头去不再看地上那一滩污泥，终于跨进了还在叮咚响个不停的门。夜半的便利店无其他人光顾，唯一的顾客心不在焉，就近在最外面的冰柜里拿了一盒粉色的雪糕。宁鸣付完款坐到吧台，拆开吃了一口才发现不是他喜欢的草莓味而是西瓜味。

　　不好吃。

　　宁鸣把雪糕放下，眉头皱着，重新把掌机开机。

　　然后蹲回门边，那滩东西还在。

　　之后的事情异乎寻常地顺利。

　　他按照提示，久违地在指尖点起一簇微弱的火苗，成功消灭了面前那摊被当成新手任务磨刀石的“污泥”，并且将其收集到“图鉴”之中，不费任何力气。

　　宁鸣颇为恍惚地站起身来，这是个夏夜，尽管夜间有风也难掩闷热，但宁鸣身上发着颤。

　　有太多颠覆他之前认知的信息一下涌进他脑海里——当然他不能确认这些信息的真实性——比如污泥不仅是那些强大可怖的不明异种，还有可能是路边不起眼的一块污渍。

　　甚至这一块污渍也有周详的数据，刚才录入图鉴时，屏幕上显示了它的详细资料，危险系数，特性，技能等等。

　　再比如他竟然能调节自身异能的强度，以至于他刚才在指尖点燃火焰时，脑袋只是轻微地发晕。

　　……这台古董游戏机，究竟怎么做到的？

　　新手任务显然还没完成，屏幕上出现了新的指引。

　　【恭喜您获得点数：0.1点，目前可用点数：0.1点，历史总点数：0.1点。】

　　【每次击杀污泥可以获得一定点数，污泥危害等级越高，获得点数越多。将击杀的污泥收录到图鉴中，有机会获得大额点数。】

　　【获得的点数可用于兑换新技能或强化现有技能。】

　　……

　　宁鸣迅速飞奔回租住的公寓，在自己房间床上坐定后，他把整个游戏能点开的地方都查阅了个遍，污泥图鉴那里没击杀过的类型只会显示问号，但游戏商店里可兑换的技能却琳琅满目显示了一堆。

　　厉害的技能好像很多，但他一眼锁定了【精神修复】这个技能。

　　技能描述上说，使用该技能可以修复受损的精神领域，当然根据技能熟练度不同，修复效果也不同。

　　宁鸣的缺陷是使用完异能后精神领域容易受损……如果能获得精神修复这一技能……

　　但兑换这一技能需要600点数。

　　他不知道是不是击杀所有污泥都只能获得0.1点，如果是，他要击杀6000只这样的污泥，理论上似乎也不难，但他一是不知道是否有这么多污泥给他积累经验，二是不知道自己频繁使用异能会不会有什么后果。

　　关键是，兑换技能一事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虽然刚才已经见识到这台机子的神奇之处，可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白白掉下来的馅饼吗，能让他凭空获得新的技能？

　　他又只有0.1点，连商店里最便宜的【耳聪目明】都兑换不了。

　　当宁鸣准备退出技能兑换界面时，屏幕上又弹出了一个粗糙的礼物盒子被打开的动画，和一段文字。

　　【为祝贺您正式踏上冒险之路，特此赠送您一份新手冒险者专属技能体验卡，您可以从技能商店中挑选三个技能，体验其初级功能，有效期为15天。】

　　既然可以体验，那么是真是假马上就能见分晓了。

　　他点击确认，重新回到技能商店里，他没有首先选择【精神修复】，因为他刚才使用异能之后没有明显不适，想必通过这个技能试验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选了【传送】。

　　这是不管玩任何游戏都必须拥有的一个最基础技能。选择了技能之后宁鸣静静地感受了一下，并没有察觉自身身上有什么变化，但按照技能描述的指引想象一个自己去过的地方时……

　　下一秒他忽然从自己的床上闪到了客厅的饭桌前。

　　……竟然是真的！！！

　　宁鸣呆立一阵，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气。

　　那好。

　　他微微发抖，但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精神修复】技能，还剩一个技能，他挑了【无敌】。

　　当然因为体验的都是初级技能，施展范围有限，比如【传送1级】只能去500米内自己曾经去过的地方，并且不能连续使用，【精神修复1级】的描述则比较抽象，总而言之技能等级越低修复所需时间越长，但所需时间也跟受损程度正相关，【无敌】的持续时间只有0.5秒。

　　不过这在关键时刻应该也够用了……比如上学快迟到的时候如果能传送一下的话就不会被老师骂了。

　　开玩笑的。

　　…………

　　总而言之，得到这台神秘掌机之后的十多天，宁鸣基本上每天都拿着它搜索自己能击败的污泥，有时这些污泥因为危险程度太低，没有被纳入公开警报提醒的范围，他便不动声色地将它们收拾了，逐渐熟练以后，他开始截胡一些危险程度更高、本应让官方的巡防员来解决的污泥。

　　他击杀污泥，录入图鉴，得到点数，完全按照游戏的指引走。

　　其实他不是没想过这掌机有什么猫腻，但心里始终记挂着最初游戏提到他哥的事。

　　他总觉得他哥的死有问题。

　　在这个问题面前，其他种种不合理和不对劲他都可以暂时先无视。

　　他用获得的部分点数稍微强化了自己的异能，还兑换了一些平时战斗用得上的其他技能。

　　但也不敢花太多点数，因为他需要在体验卡到期前兑换【精神修复】，不然之后的“游戏”他将寸步难行——在对抗稍强一些的污泥时，他已经偶尔感觉到精神领域被火灼烧的痛楚。

　　如今离体验卡到期只剩两天，他要抓紧时间。

　　……

　　宁鸣和许乐尧两人戳着通讯器，聊得有来有回，丝毫没注意老师已经巡到他俩桌前。

　　“让你们自习你们在玩什么呢？”

　　许乐尧眼神乱飘，宁鸣火速把聊天界面关了，随后不慌不忙地举手起身：“老师，我身体不太舒服，想去医务室看看。”

　　说完弯腰捂住肚子，拧起眉，假模假样地哀叫：“哎呀，好~疼~啊~”

　　老师看他看得烦，手一挥放他出去了。

　　许乐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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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走出教室门，宁鸣原本为了装肚子疼而弯下的腰立刻挺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