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卿gl》与斯归

43、看你能装到几时

　　易寒离开，只剩下三人，素华见二人一句话不说，也不敢轻易开口，一股尴尬的气氛笼罩在二人周围。

　　“你不是要去看我姑姑吗，我们现在去吧。”杜若宛张口，原本想问你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话到嘴边又变了，她不想让柳颜卿知道她去了西和，也不想她知道自己杀人放火，虽然火是曲漾放的，自己也没阻止。

　　“杜小姐，没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吗？”

　　“啊？”杜若宛听到她这么说转头去看她，她面若冰霜，看不出什么情绪，只能小声说了一句，“没有。”

　　柳颜卿心里气得要死，面上不显露，好，看你能装到几时。

　　突然旁边蹿出一个人，朝着柳颜卿摔来，杜若宛想也没想上前挡在柳颜卿面前，来人一下子扑倒在杜若宛脚边，是个女人，看着并无恶意，然后又默默退到一边。

　　柳颜卿被她的反应笑到，明明很关心我却不承认，她心里又甜又气。

　　摔过来的女人掩面哭泣，抽抽嗒嗒叫着“柳小姐，柳小姐。”

　　柳颜卿蹲下身想拉她起来，听到她叫自己，女人把手从脸上拿开，竟然是兰秋！

　　柳颜卿喜出望外，“兰秋！兰秋！你还活着，太好了。”

　　拉着兰秋站起来，“兰秋，我后来派人去找你，却怎么也找不到，你还活着，真是老天有眼。”

　　杜若宛见两人认识，站在街上叙旧也不好，此时那个名叫兰秋的女子还在断断续续的哭泣，过路的人频频回头。

　　便带着她们走进最近的茶馆，叫了壶茶，兰秋一直伏在柳颜卿肩头哭泣，看样子是受了不少委屈。

　　“那个，兰秋姑娘，你喝点茶。”杜若宛递上茶杯，柳颜卿接过放到兰秋手里。

　　“好了，来喝点茶，一切都过去了，我们都活着，我们都没事。听说鲁有金死了，莫家寨也被一把火烧干净了。”柳颜卿说这话的时候看一眼杜若宛，杜若宛心虚的低下头。

　　兰秋慢慢止住哭泣才开始娓娓道来。

　　原来她掉下山崖落进河里，顺着水流一直漂到下游，被下游渔民救起。后来听说有人在那一带打捞，还打听她，她怕是莫家寨的山贼，连夜就逃跑了。

　　她不敢回西和县，怕又被鲁有金抓去，她知道柳颜卿是南京人，想来南京看看，希望柳颜卿还活着。被救起来之后她问救她的大娘，大娘说只有她一个，再没见着旁人，既然自己没死，柳颜卿说不定还活着。

　　来到南京，她一无亲戚，二无钱财，在南京流浪了几天，到处打听昌荣绸布坊，希望能碰到柳颜卿。

　　说到这里她又流下泪来，“终于又见到你了。”

　　柳颜卿听她描述已觉辛苦，一个女子从西和走到南京，一路想必不易，加上在莫家寨的时候她委身救她，怜悯之心大起。

　　“你以后便安心住在我家，不用四处奔走来了。”

　　兰秋眼泪又涌上眼眶，紧紧抱住柳颜卿，

　　杜若宛在一旁默默看着，听兰秋说着二人在莫家寨经历的一切，她又怕又惊，万幸柳颜卿平安归来。

　　先让素华送兰秋回家，二人继续买礼物去看杜凝。

　　两人默默在街上走着，互不说话。

　　“我和张少宜婚期将近。”柳颜卿开口打破沉默，她低着头看脚尖，杜若宛看不出什么，心里一片慌乱。

　　她要说什么？还是要叫自己死了这条心吗？现在丢下她逃跑的话会不会太奇怪？

　　柳颜卿等半天还是不见杜若宛说话，她又道：“我会退婚。”

　　“嗯嗯......嗯？退婚？！”

　　“你说得对，人生短暂，应该选择自己喜欢的人共度一生。”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你应该懂了吧。柳颜卿看向杜若宛。

　　她眼睛忽闪忽闪，像在等杜若宛回答。

　　杜若宛点头如捣蒜，“对的，应该选择自己喜欢的人，你不喜欢张少宜的话勉强结婚是不会幸福的，有很多婚姻悲剧都是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造成的，这已经是民国了，女子也有婚姻自由的权利，你不该被束缚！”

　　柳颜卿莞尔一笑，走上石阶去敲门，原来一会功夫已经走到门口。

　　她不想操之过急，当初是她拒绝杜若宛在先，现在杜若宛不开口表白，她也不好意思再问她，既然清楚杜若宛的心意，她就没那么着急了。

　　况且她身上的婚姻还没解除，怎好和杜若宛相好，等她解除婚姻，再堂堂正正和杜若宛在一起。

　　来开门的是曲漾，印象里他很少来这里，等走进门之后看到白凤也在。

　　杜若宛欣喜的去和白凤说话，曲漾和盛柏疏在厨房忙碌，外面四人坐着聊天，说到尽兴处白凤唱了几段，厨房里的两位也拍手叫好。

　　杜凝和盛柏疏询问柳颜卿在莫家寨的一切，柳颜卿避重就轻的说了，不想众人过于担心，几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说杜若宛去西和的事，一顿饭吃到月上梢头才结束。

　　曲漾和白凤先行离开，月色笼罩下，柳颜卿好像看到两人十指相扣。

　　黄包车先路过杜家，杜若宛下车的时候，听到柳颜卿低语：“明天见。”

　　她迅速去看柳颜卿，柳颜卿眼睛亮亮的，嘴角似乎含着笑意？

　　黄包车跑远，杜若宛还没回过神来，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

　　她迅速调整心情，眼下最重要的是偷出花崎宏的研究报告，尽快帮助感染的同/志恢复。

　　接下来的几天，杜若宛悄悄跟踪花崎宏，记录下他每天的行程，见过什么人等，缺迟迟没有发现异样。

　　难道他会把机密文件放家里吗？

　　杜若宛推着医院放置物品的推车，用余光瞟到花崎宏走进会议室，接着医院里一些医生陆续走进去。

　　最近医院的会议开得比较频繁，但是医院却没有下达任何通知，而且开会的人好几个都是传染病学专业的。

　　他们开会的时候，门口总是有护士看着，不让人靠近，一个医院的会议需要保密到这种程度吗？

　　杜若宛将推车停到不远处，若有其事的整理着上面的东西，不时看几眼会议室的情况。

　　“让开让开！”

　　突然人声嘈杂，两个护士跟着花崎明莱扶着平车跑过，车上竟然是易寒，他嘴唇发白，双目紧闭，看样子已经昏迷。

　　冯寄跟在后面，还有几个当兵的。

　　杜若宛跟上去，花崎明莱推着平车进手术室。

　　“怎么了舅舅？”

　　她询问等在病房外的冯寄。

　　“我们接到线报码头有一伙人走私文物就去查看，谁知道这群兔崽子手里有枪，易寒中弹昏迷。”

　　冯寄简单描述一下易寒进医院的原因，就和杜若宛在门口等着，不一会，易夫人也到了，冯寄又解释一遍，易夫人焦急的在病房门口踱步，看到杜若宛拉着她的手。

　　杜若宛宽慰道：“相信医生，易寒的枪伤不在要害，只是失血过多昏迷而已，取出子弹住院调养就行。”

　　易夫人眼含热泪点头，杜若宛的话听进去多少不清楚，双眼只盯着手术室的大门。

　　不多时，手术室的大门终于打开，护士推着平车出来，花崎明莱也走出来，摘下口罩。

　　易夫人立刻就上前去询问伤情，并无大碍后跟着转到病房去。

　　杜若宛也正想跟着去看看，被花崎明莱拉住。

　　“若宛，我有事和你说，晚上有空吗？”

　　她表情严肃，像是有重要的事。

　　杜若宛点点头，“好，晚上下班我等你。”

　　等这些事处理好她路过会议室的时候，门打开着，里面已经开完会。

　　杜若宛什么也没探查到，只能先去看看易寒。

　　冯寄已经回去，现在只剩易夫人和易公馆的管家守着。杜若宛走进去的时候易寒转醒，正和易夫人说话。

　　“怎么样，没事吧。”杜若宛靠近病床。

　　“放心，死不了。”易寒这个时候还笑的出来，易夫人轻轻拍在他手臂上，不敢过多苛责。

　　“我就说不让你从军你非不听，我和你爸爸商量让你做点文书类的工作，你非要去碰枪杆子，你爸爸和我年纪都大啦，你爸爸更是老来得子，就你这一个儿子，你要是有个意外，我们怎么办？”

　　说着眼泪又涌出眼眶，“不行，我让你爸爸再去打个招呼，以后这种危险的差事就别让你去了。”

　　她用手绢擦着眼睛，尽量克制自己的眼泪。

　　“妈，我没事的，这只是意外，我以后会小心行事。”易寒无奈，看到易夫人担心只好宽慰她。

　　母子俩又说了一些别的话才将气氛变得欢乐起来，说了一些易寒小时候调皮捣蛋的事，一屋子的人都笑得东倒西歪。

　　杜若宛已经记不清自己母亲的长相，也忘记了和母亲相处的细节，听到易寒和他母亲的滴点，一股暖意从心底散开。

　　易夫人也知道杜若宛从小没有妈妈，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紧紧拉着杜若宛的手。

　　杜若宛还在工作期间，不能久待，没一会就离开房间。等他再进来的时候，易夫人已经离开。

　　“说吧，怎么回事，以你的警觉和身手，一起去的几个军人没一个受伤，偏偏你中枪。”

　　杜若宛把手里提的粥递过去。

　　“想来想去，只有受伤才能顺理成章的进医院，济和医院是附近最好的医院，肯定会把我送进来。这几天探查出什么来吗？”

　　易寒支起身子，肩膀的疼痛感袭来，他去接粥，还没碰到粥就摔倒在床上，故意痛苦的发出“嘶——”的声音。

　　“若宛，我一用力就痛，麻烦你把粥打开喂我一下。”

　　？

　　杜若宛刚想骂他，看他可怜惜惜的模样，又忍住。

　　“你伤成这样子进医院能帮我什么呢？”

　　她没好气的乘出粥喂到易寒嘴边。

　　“烫，烫，你好歹吹一下呀。”易寒烫到缩回嘴。

　　杜若宛翻个白眼，还是给他吹凉送到嘴边。

　　“凉了，快吃！”她一口口的接着喂，把这几天观察到的情况和易寒详细的说了一遍。

　　二人正在分析，门口传来敲门声，花崎明莱走进来。

　　“若宛，现在可以走了。”

　　不知不觉已经到晚上下班时间。

　　“可是，要不我们明天再说？”杜若宛有点为难，易寒的粥还没喝完，要如何部署也还没说。

　　花崎明莱进来看到杜若宛在喂易寒吃粥，心里本就来气，现在杜若宛还在推脱，一时仍不住呛嘴。

　　“子弹不深，不至于喝粥也让人喂吧？”

　　“我胳膊抬不起来，痛。”易寒见杜若宛要放下手里的粥，又装痛道。

　　“杜若宛，我有很重要的事今天一定要说。”

　　杜若宛点点头，把粥塞易寒手里，“自己吃。”便跟着花崎明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