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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齐心合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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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西像一只猫一样脚步极轻,速度极快地在田野间穿梭,月光给她的身影渡上了一层浅淡的银白色光辉,她悄无声息地环顾四周,在没有发现威胁时微微松了一口气。
就在此时,她往前一踏,整个人猝不及防地踩了空。
半秒后……
“我TM&……#@*%#!”坑底传来一声带着痛意的含糊骂声。
鉴于是队里唯一的女性,她身着紧身背心,外套系在腰间。
但是此刻,她头发凌乱,裸露在外的皮肤布满尘土。
她黑着脸一根根拔出扎在手臂和肩胛处的刺,嘴里嘟嘟囔囔地,总之不是在夸做陷阱的人聪明就是了。
等她灰头土脸地爬出坑里的时候,她实在是心绪难平,暗骂一句:“谁做的陷阱早晚自己掉坑里!”
在她前方约两公里处,凌洲一个伸手,一把扣住余洛的小臂,余洛猛地低头从他的臂弯中穿过,像一阵风一样,反过来扣住凌洲的肩背,脚下一绊,一把将他摔到地上。凌洲迅速起身,抬起手臂护在面前挡住了余洛暴雨般落下的拳头。
他一脚踹向余洛的膝盖,余洛失去平衡,半跪在地,就在他飞起一脚准备将他踢出去时,余洛居然一把扣住了他的脚腕,用力一拉,凌洲猝不及防,接近一米九的个子轰然倒地。
余洛一个欺身上前,一条腿跨过他腰际,两只手环绕过他的脖颈,他一手扣在另一手的手腕上,拼命往后拉,那条腿则牢牢地锁住凌洲,不让他动弹。
他尤带喘息的清冷质感嗓音在凌洲耳边响起:“现在谁是爸爸?”
凌洲舔了舔嘴唇,因为窒息而憋红了脸,两条腿蹬动着,余洛的手臂像是烙铁一样,纹丝不动地紧扣着他。
他猛地将头向后一撞,后脑勺和额头的相撞发出了闷响,余洛闷哼一声,往后倒去。
凌洲则顺势而上,他扳住余洛的右手,“咔嚓”卸掉了他的右手腕,然后干脆利落地一击往余洛的后脖颈敲去。
他悄无声息的软倒在地,凌洲一手摸着自己已经肿起来的颧骨,“嘶”地轻吸了口气,一边慢慢走到余洛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蹲了下来,一把将余洛扛起来,余洛183的身高和一身不同于健身房中锻炼出来的紧实肌肉就这么被凌洲像是等身抱枕一样扛在肩上。
凌洲掂了掂肩上的人道:“你爸爸还是你爸爸。”
细听他声音里还有点隐晦的得意,但似乎因为某种奇怪的包袱,真的只是表达的非常矜持。
余洛很快就恢复了意识,背后是坚硬的触感,双手被固定着,然后他意识到自己被人绑在了树上。
他左手在有限空间中摸索了一阵,面不改色地接上了右手脱臼的手腕。
一个相对纤细的身影站在面前,他看了那人一眼,道:“帮我解开绳子。”
那人没有动,似乎在权衡利弊,余洛抬眼看了那人一眼,随后说了一句话。
三分钟后他站在背包旁——手枪、狙击枪都被摸走了,甚至连手电筒都没有留下,背包里除了两条可怜的能量棒,只留下了负重。
树影下,余洛的神情模糊不清,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片刻后他手一伸,拎起背包,看了眼表,全速前行。
凌晨五点零五分,余洛呼吸粗重,军靴踩上泥泞湿润的河滩上,身上的水滴滴答答往下淌,贴着躯体的衣服勾勒出悍利的身形。
他将垂落在眼前的刘海往上拨去,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凌晨的温度很低,加上蹚过水,皮肤上的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地冒出来。
他抬头看了一眼,云岭哨站已经肉眼可见了。
“呼哧,呼哧……”余洛左耳微微一动,迅速就近找了掩体。
只见另一条岔路上,何时了坑哧吭哧叉着腰哼哼唧唧地往前走。余洛下意识要摸枪,但却摸了个空。
他抿了抿唇,只能放轻脚步,不远不近地跟在何时了身后。
何时了眼见都能看见云岭哨站站岗的兄弟们了,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突然脑后一阵疾风,他下意识的低头,躲过了这一击,还没看清是谁在背后偷袭他,膝盖后挨了一脚,当场就给跪下了。
“谁啊!”何时了气得大叫。
不知道士可杀不可辱吗!
一转头,发现是余洛,他马上狗腿地笑笑:“余哥。”
余洛不和他废话:“枪给我。”
“啊?枪……给你?”
余洛看他表情就知道在想什么,他说:“不打你。”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打新来的。”
新来的?
何时了心想,新来的不就是队长嘛。
他眼睛一亮,那敢情好啊!
休假期间,深根半夜把人拖起来,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
他麻利地把手枪给了余洛,还积极鼓励道:“余哥,搞他!”
余洛看了他一眼,轻描淡写道:“看着。”
何时了心绪激动,跟在他身后想要围观搞事现场。
余洛眯着眼睛,找到了前方的一个小点,他连招呼都不和余洛打,就抬手开枪。
陡然开枪的声音静谧的凌晨惊起树丛中还在酣眠的鸟类。
毫无准备就被偷袭的凌洲被打得一个踉跄,眼看终点就在眼前了,他索性不管后面放黑枪的人,一鼓作气地往前冲。
后面的人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枪子密集得让凌洲想要骂人,凌洲甚至怀疑自己已经迈出了凌波微步。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余洛大喊一声:“叶西!”
不好!
凌洲脑子里飞速闪过这个念头。
果然下一刻,从侧面的灌木丛中掠出一道矫健身影,以极快的速度飞奔向他,随后一个绞扑将凌洲扑倒在地。
凌洲反应很快,立马要摆脱叶西的牵制,但叶西身形灵活,一双长腿直接攀上了凌洲的肩膀扣成剪刀腿,牢牢在地上锁住他,让他几乎无法挣脱。
她卧倒在地时,双腿牢牢锁喉,这是个不容易挣脱的姿势。但是叶西到底身为女性,体型比队里的男人们更纤细些,凌洲竟是双手扣住的她的小腿,硬生生地将她拖了起来,靠着自己更重的体重,翻了个身。
就是这一个翻身,叫叶西微微松动,凌洲抓住万分之一秒的机会,将叶西一下子甩了出去。随后不管不顾地往前冲。
然而这点时间已经够余洛做好准备了。
他用肩胛骨作为支点,把从何时了那里抢过来的□□抵在肩窝处,手稳得连一丝颤抖都没有,心跳逐渐和呼吸合拍,从狙击镜里追逐着逃窜的猎物。
就是现在!
他的表情沉稳到几近冷酷,果断而干脆的扣下了扳机。
近距离子弹击中实体带出的冲击力让凌洲几乎借着这股冲力迈过了终点线。
天蓝色的弹引在他的后背心留下了鲜明的印记。
余洛放下了枪,扔给旁边一脸崇拜的何时了,淡淡道:“打中了。”
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偏偏何时了很吃这套,经过余洛这一手,更是变成了死心塌的余吹一枚。
虽然凌洲是第一个过终点线的,但是这不代表他就是第一名,毕竟身上的弹印明晃晃地提醒着他余洛送给他的礼物。
他叉开两条有力的长腿,坐在终点线处,看着余洛大摇大摆地走过终点线而没人偷袭的时候自然已经明白了自己被这群人合伙坑了一波。
何时了、叶西和余洛三人坐在另一边,四仰八叉,凌晨的风吹干了身上的汗,东方泛起了鱼肚白,要日出了。
凌洲数着身上的弹印道:“团队合作给我个下马威?”
何时了嘻嘻哈哈地道:“这么说就龌龊了啊,其实只是宣泄下半夜被拖起来时内心的不满。”
“不是因为我是空降兵啊?”凌洲摸了摸今天刚刚剃过胡渣的下巴道。
他这么磊落地指出来,何时了倒不好说什么了,只嘟囔说:“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突然凌洲想起来什么,对余洛道:“过来,拿你的枪。”
余洛走到他身边,伸手拿枪,凌洲却不松手,于是两人一站一坐都紧紧握住狙击枪,相持不下。
余洛皱了皱眉道:“松手。”
凌洲索性借着余洛的力一下站了起来,两人距离很近,此时凌洲极高的个头和强悍的身躯就给人视觉上以很强的压迫感。
余洛不动神色地往后退了一步。
凌洲深黑色的眼珠盯着余洛,让余洛有种被锁定的感觉,他窄近的眉眼距和深刻的双眼皮让他在看人的时候有种深情的错觉。
半晌后凌洲才扯出一个有些漫不经心的笑,道:“还挺记仇。”
他一笑起来,眉眼舒展,便显得戾气没这么重,桀骜眉骨和深邃眼窝塑造出的那种锋利感就淡化了,多了几分玩世不恭的意味,像是个浪荡多情的富二代。
余洛抱着枪靠在树干下假寐,听着何时了和凌洲有一搭没一搭地扯淡,叶西有时候也插两句嘴。
他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不得不承认,凌洲的确是个有魅力的人。
虽然是空降兵,但他的幽默风趣和那种身上恰到好处的玩世不恭让人很能放松心态和他聊成一片,不会有太多的距离感。
何时了本就是个喜欢插科打诨的主,凌洲不仅能接上他的梗,有时候还能够主导谈话的节奏,这种能够快速和人打成一片的能力看似不难,但是要做到并不简单。
余洛听了一会儿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上面会让他来做队长,但是那又怎么样,余洛心想,这和他欠揍的特质并不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