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山有木兮》莫洛溪

34、chapter34

　　“噗！”
　　江澄捂着被魏无羡重伤的腹部，咬着后槽牙坚持着不松手。
　　然而他本身就不是两人的对手，不过转瞬，二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苏沫！”
　　眼前的光影，消失之前，最后的声音，却是如此的熟悉，眼前隐隐约约的人形站在眼前，眼中的痛心和决然，像极了魏无羡，也像极了蓝忘机……
　　蓝忘机谛视着方才苏沫施法的上空，努力想要看清什么，可眼前却是一片涣散，唯有无尽的血色。
　　不……
　　烈火熊熊燃烧着，跃动于他的眸中。他长久地谛视着哪儿，左胸猛地悸颤了一下，一种莫名的窒息感如潮水将他淹没，将所有的痛楚都压了下去，也将他逼入绝境，叫他几乎无法喘息。
　　耳边有什么在叫嚣着，声音撕心裂肺，却又仿佛隔着一层迷雾，朦朦胧胧的，听不清楚。然而就在这一刻，他再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在他的内心深处掀起了一场洪波，将他整个人包裹在漩涡中心，他无力逃离，也不想逃离。
　　血于是翻涌着从喉管溢出，口腔内顿时被腥甜的血气充盈，胸际也突然开始钝钝地发闷，胸侧的疼痛如针刺刀割，呼吸变得困难起来。
　　“哇”的一声，鲜血已从口中流出。
　　“忘机！”蓝曦臣和蓝启仁急忙跑到他身边。
　　“啊啊啊啊！！！！”
　　魏无羡红着眼睛怒吼，天际陡然乌云密布，四周狂风大作，风沙走石。
　　“阿羡！”
　　江枫眠预感不妙，急忙施法帮助他稳定情绪。
　　然而魏无羡已经忘记了怎么说话，双目空洞地杵在原地，就像失去了魂魄的木偶，一张脸惨白的犹如厉鬼，两行血泪缓缓流下。
　　周身的黑气暴涨，竟隐隐有入魔之势。
　　“魏无羡入魔了！魏无羡入魔了！”
　　有人惊恐地尖叫，声音还在，人却已经被魏无羡一道黑气烧成了灰。
　　“魏无羡——”
　　江澄发出撕心裂肺地喊叫，随后又一口血喷了出来，他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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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芒撕裂了黑暗，颜色重归大地。
　　太阳升起来了。
　　黑洞也的的确确消失了。
　　一切都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但魏无羡却入魔了，他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化身为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在乱葬岗疯了三天三夜，杀光了所有的傀儡，就连各玄门百家也有弟子惨遭毒手。
　　各派宗主见局面无法收拾，忙带着自己门下的弟子撤退，很快的，乱葬岗只剩下江氏和几个蓝氏的留在那。
　　与魏无羡缠斗了一会儿，江枫眠见唤不回魏无羡的神智，也斗不过他，便也带领众弟子退出乱葬岗。
　　满身的血腥也不足够消弭魏无羡心中的怒火，他离开乱葬岗，在各个地方追杀正派人士。
　　直到有一日，江厌离怀抱着一个婴儿出现在他面前，阻止了他……
　　“师姐……”
　　魏无羡混浊的眼眸逐渐清明，望着满脸泪痕抱着小婴儿的江厌离，双膝一下子弯下去跪倒在地。
　　嚎啕大哭——像失去了全世界的小朋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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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江厌离带回云梦三个月。

　　魏无羡终于走出了苏沫的小屋。

　　莲花坞依旧是那个莲花坞。

　　少年眉眼带笑，干净又清澈的气质很难让人想象到他就是屠杀了数千人的夷陵老祖。

　　他慢悠悠地走进食堂，见他出现在此，惊得里面为数不多的人齐齐起立。

　　江澄、江厌离、江枫眠、虞紫鸢、金子轩与前来看望魏无羡的昔日同窗聂怀桑一个个默契地僵硬在餐桌旁，想上前搭话，却又不敢开口。

　　“那天很抱歉，”魏无羡靠近众人，真心实意道歉，关切地看着聂怀桑，“你的伤没事了吧？”

　　“没，”如果不是江枫眠，估计就被魏无羡杀了的聂怀桑咽了口口水，稳住情绪，答道，“没事了。”

　　“……”魏无羡动了动嘴角，却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阿羡，”最终还是江厌离打破了尴尬的沉默，她看着将自己打理得仿佛随时能上台表演的魏无羡，心中一痛，掩饰好自己的情绪后笑道，“想吃什么？”

　　“……”魏无羡眨了眨眼睛才反应过来，他缓缓道，“和你一样的。”

　　众人表情一滞。

　　江厌离什么都没吃。

　　魏无羡似乎也没能察觉出来这句话有什么不对，他勾起唇角，看向自己的身旁，眼睛里好像闪着光。

　　“想吃什么？”

　　江澄与金子轩对视一眼。

　　江枫眠与虞紫鸢更是面面相觑。

　　半晌，聂怀桑看着魏无羡身边空荡荡的位置，迟疑着开口：“魏公子......你在和谁说话？”

　　“和沫儿啊。” 魏无羡回得理所当然。

　　众人闻言，脸色瞬间苍白起来。

　　——乱葬岗，苏沫身死。
　　魏无羡画地为牢，身活而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