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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住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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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媗和尚明泽争吵后,米媗觉得自己没错,尚明泽觉得自己也没错。
三个多月,两人很少说话。米媗仍旧学习,余高博仍旧逃课,就算来学校,也是趴在课桌下面看小说。
后来有人传言他们分手了,余高博四处打听谁造的谣,最后找到了大强,这时的余高博已经不是那个高一的新生,新仇加旧怨,这次一块报了。大强高三,因为要艺考,有所顾忌,放不开手脚,加上余高博人多势众,打架的时候他没还手,任由余高博拳打脚踢。
余高博报了仇,约米媗去吃大餐。
米媗以为余高博改邪归正,高高兴兴的就去了,没想到余高博是为了庆祝打了大强,还给她看大强被打的照片。
米媗很失望,警告余高博如果再这样下去,就跟他绝交。余高博收敛了一个星期,然后又恢复原样。
米媗的心伤透了,他曾经最崇拜的英雄,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于是米媗在各种场合跟余高博撇清关系,希望他能明白,及时醒悟。
然而等来的却是无休止的骚扰。莫名其妙的情书一封又一封,甚至还有流言说她同时跟好几个男生交往,饶的米媗无心学习。
高二期末考试的时候,米媗的成绩掉落一百名开外,而余高博直接旷考了。
成绩引来米母关心,米媗说出自己经常收到情书的事情,但是跟余高博的事情没敢说,米母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找学校,而是找到余高博,希望他能照顾米媗。
而余高博不知道编造了什么理由,他的父母竟然找到米媗,希望她能帮余高博辅导作业,于是在两方父母的撮合下,米媗和余高博又凑到一起。
父母们只关注成绩,根本不清楚分数背后发生了多少事情,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到了高三,学习压力明显大了很多,米媗除了学习,还要给余高博补习,可她并不觉的累,因为余高博改邪归正,不逃课、不睡觉,认真学习,努力奋进。
米媗深感欣慰,两人的关系重归于好,尽管‘米糕恋爱’的传言又多了起来,只是米媗已经不在乎了。
高三除了上晚自习,还要上早自习,胶东临海,海风一吹,寒入筋骨。米媗的身体素质差,体寒怕冷,冻得手跟鸡爪一样,严重的时候没办法写字。余高博拿来各种能暖身的东西,热水袋、暖手宝、发热贴、电热扇,差点把电热毯给米媗穿上。
米媗的手心暖暖的,心里也是暖暖的。
那个时候米媗在想,跟博哥这样的人过一辈子应该会很幸福。
假如世上没有‘意外’这个词,米媗和余高博会有一个童话般的结局。
在米媗的帮助下,余高博的成绩一次比一次好。在余高博的照顾下,米媗的成绩也重回巅峰。两家人特别高兴,过年的时候还一起吃了顿饭。
年后高考冲刺,压力更大,所有人都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有天米媗来了姨妈,起得晚,没吃早饭去学校跑操,突然晕倒在操场上,然后一个月没来学校上课。
余高博的情绪很不稳定,四处打听米媗所在的医院,可是米媗躲着他,米父米母也守口如瓶,余高博找遍大大小小的医院,始终没有找到。
后来,有个叫单鸣的学生说米媗得了绝症,可能会死,被余高博狠狠揍了一顿,余高博差点被开除。
余高博的举动终于引起父母怀疑,了解过后,才知道余高博喜欢米媗。余高博以前的做过的事情被父母得知,他们把责任推到了米媗身上,说她先勾引余高博,把余高博当挡箭牌,自己偷偷学习考大学。
米母知道后,要米媗跟余高博断绝来往,她看不上那个打架惹事的坏学生。
父母大多这样,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余高博和米媗无论怎么解释都没用,一句‘幼稚’否定了他们所有的感情。
不讲道理,父母对孩子不管不问,最后还要替他们做主。
高考在即,各方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暂时把事情搁到一边,父母不再深究谁对谁错,米媗和余高博也不能一起进进出出,彼此很有默契的保持距离。
矛盾就是这么一点一点压缩、积累,然后等待爆发。
高考完的当天下午,余高博再也控制不住,他找到米媗,表白。
余高博,“米媗,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米媗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干巴巴的摇头。
余高博,“不用担心父母们怎么想,只要你愿意,我有办法让他们同意。”
米媗还是摇头,“不行的,我不能喜欢你。”
余高博,“为什么?我对你不好吗?为你付出了那么多?”
米媗眼角颤抖,语速很快,“我知道,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但我不能喜欢你,博哥,我们还是当朋友比较合适。”
余高博态度坚决,“我不想跟你做朋友,我喜欢你。”
米媗眼底一红,大颗大颗落了下来,她摇头,再摇头,被什么东西掖着喉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仿佛受了巨大委屈。
余高博准备了一千种理由说服米媗,可是此时,他一句也说不出来。米媗自从出院后,身体又瘦了一圈,本来就瘦,又变的枯黄,像是深秋的黄叶,需要精心呵护。
“米媗,对不起。”余高博心里仿佛被刀扎了一下,痛苦狰狞,“我没有权利要求你必须做什么,我只是想表达我的想法,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如果不说,我会憋死。”
米媗抽泣,“我、知道。”
余高博,“能告诉我原因吗,我会努力的。”
米媗抽了凉气,突然推开余高博,说了句‘对不起’匆匆逃离。
余高博怔在原地,很久很久,他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后来,暑假的某个雨夜,米母出了车祸,米媗又住院了。
米父忙着处理米母的后事,余高博得以照顾米媗,然后得知米媗得了严重的抑郁症。米媗说不想连累余高博,所以不想跟他在一起。
余高博不在乎,他只想跟米媗在一起,奈何米媗给自己筑起了铜墙铁壁,把自己锁了进去,任何人都无法打开她的心,包括米父在内。
冷漠、绝情、自私就是米媗的后半生的基调。
再后来,米媗去临州上大学,余高博不想过父母安排好的人生,没去大学报到,用学费在临州大学城租了房子,继续照顾米媗。
余高博相信米媗终有一天会敞开心扉,但是他没想到,让米媗敞开心扉的人不是他,而是尚明泽。
余高博对米媗是特殊的,米媗的前半生都有他的影子。
所以江凰和覃宇一致认为,余高博这次求婚的成功率非常高。
次日早上,江凰和覃宇刚刚睡醒,余高博拎着礼物登门拜访。
新款LV手包和高端洗碗机,都是他们想要的东西。余高博的用意很明显,江凰和覃宇心领神会,当即表态,全心全意把事办好。
三人坐在大厅中,一边交流,一边在纸上列清单,分工很明确,力求完美。
就在这时,覃宇的手机叮叮响了起来,是尚明泽,覃宇挂断,对江凰和覃宇报以歉意的微笑,然后把手机调成了震动。
没过三秒,覃宇的手机嗡嗡响了起来,又是尚明泽,覃宇拿起电话,以‘骚扰电话’为借口,迅速挂断尚明泽的来电,然后拉入了黑名单。
世界终于安静了,覃宇鼻尖浮出一层细细的汗。
江凰还是白了覃宇一眼,“又撩哪个妹子啊?”
覃宇把黑屏的手机屏幕对江凰晃了晃,“店里不是要招人吗,招聘公司的,不用管,咱们今天专心办博哥的事。”
余高博点头表示感谢,江凰垂眼写购物清单,“哼,还算你有良心。”
过了十分钟,覃宇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陌生号码,没见过。
江凰不耐烦的瞪覃宇,余高博实在不好意思,在江凰发飙骂覃宇前拦住她,“江凰,帮我看看选什么花,粉色行吗?”
江凰看着iPad页面,“你傻啊,米媗最讨厌粉色,求婚当然还是红色好,我觉的这款……”
余高博拍了拍覃宇的胳膊,给他使眼色。
覃宇会心一笑,拿着手机离开。
“喂。”覃宇声音低沉,像在试探。
“是我。”尚明泽声音清淡。
“我就知道是你。”覃宇瞄了一眼客厅,语气坚定,“你别打电话给我了,江凰知道会杀了我的。”
尚明泽,“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办法,现在只有你能帮我。”
覃宇,“不行,我真的帮不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再次开口,“覃宇,我可能要对不起你了——如果你这次不帮我,我恐怕无法保守秘密了。”
“混蛋!”
覃宇的声音有些大,江凰朝这边望了一眼,覃宇立马挤出笑容,哈腰用手计划会很快处理完回去。
覃宇换了个地方,走到卧室,然后把门锁上,“尚明泽,我现在有个儿子,一家三口容易吗,你忍心让我妻离子散?”
尚明泽,“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如果失去米媗,我也不想活了。”
覃宇冷静下来,咬了咬腮肌,“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尚明泽,“谢谢、谢谢,告诉我米媗在哪,我要去找她。”
覃宇望着墙上一家三口的合照,“好,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
尚明泽,“是是是,谢谢。”
覃宇,“临州图书馆,除了周一闭馆,她几乎都在。”
“什么?”尚明泽的声音震的耳朵疼,“她不在老家胶东吗?”
覃宇诧异,“你在胶东?”
尚明泽,“对啊,我听说她在家养病,直接来了胶东。”
覃宇眉头微皱,“那是你刚走那会儿,米媗被你气的住院,然后她爸把她接回家照顾,调理了半年,然后她又回到临州了。”
尚明泽,“好,我马上过去。”
男人理解男人的苦衷,覃宇得知尚明泽离开的苦衷后,对他抱有期望,毕竟他跟米媗之间最大的障碍是父母,如今这个障碍没有了,说不定两人还有戏。
米媗心里肯定有尚明泽,覃宇看了出来,至于有多少份量,他就猜不透了。
余高博是好人,尚明泽也不坏,无论帮谁,最终的目的是希望米媗过的好,因此覃宇决定多给米媗一个选择。
“咳咳~”覃宇清嗓子,“你要是来,抓紧时间,明天晚上,余高博跟米媗求婚。”
“余、高、博。”尚明泽一字一顿,“是他?!”
覃宇,“对啊,不是他还能是谁。”
“哦`”尚明泽声音低沉一些,“我知道了,我这就买机票赶回去。”
覃宇挂了电话,把电话号码改成了10086,又把尚明泽的来电记录删除后,才转身离开卧室。
覃宇重新回到大厅,把手机往桌面一扔,亮屏,通话记录清晰可见。
江凰白了一眼,继续裂清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