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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变天的二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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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的，现在除了数物化生这几个竞赛小组，其他社团都被强制遣散了。”高主任叹了口气，“我这边可以批准你不去上晚自习，但是程序小组的活动没法再组织，教室根本批不下来。”
姜随皱着眉头，有些不甘地道：“可我们也是学习小组啊！”
“王校长的原话是，和高考无关的社团统统取消，咱们小组虽然也挨点边，但学的却是高考用不上的知识。”
“信息技术是有竞赛的，只要比赛结果优秀，高考降分录取甚至保送都不是大问题，怎么无关了？”姜随争辩道。
高主任摊开手，看起来十分无奈：“还是他的原话，二中目前信息技术竞赛缺乏人手和资源，与其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去未知领域冒险，还不如把宝压在其他学科的竞赛上。”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姜随张了张嘴，却没再说话。高主任既然能传达大光头的原话，显然也做过了争取，连他都没办法，再接着问下去除了让高主任为难以外也不会得到一个结果。
高主任划拉两下签好了字，他把请假条递给姜随：“虽然学校没办法组织其他人一起，但你还是可以参赛，机房里的电脑还是照旧提供给你训练，报名事宜也不用担心，该走的流程我会替你办好。”
“谢谢老师。”姜随接过那张小纸条，他认真地望着高主任，坚定地说，“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高主任笑起来，轻轻拍了他的脑袋以示鼓励：“老师一直都很相信你的实力，加油！”
此时夜色正浓，西川二中的办公楼和教学楼难得灯火通明，只剩下一栋实验楼处于往常的漆黑状态。
姜随满怀着雄心壮志来到机房时，发现里面的灯开着，有轻微的键盘敲击声传出来，俨然有其他人在。
……没有哪个班的信息技术课在晚上吧？姜随心中满是疑问，他轻轻地推开门，往里探视。机房依旧是空荡荡的，只是他惯常用的那台电脑前已经有人坐下了。
除了他还有谁会这个时间点来机房？他换上鞋套，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你好……是你？！”见到座位前的人后，姜随拉下脸，将自己沉重的书包搭在一旁的桌子上，“你在这里做什么？”
那人也发现了姜随的存在，他取下耳机，抬头望着姜随，手上指了指屏幕：“如你所见，准备考试。”
姜随朝着他指的地方看去，上面打开了两个窗口，一个是他给出来的考试范围文件，另一个则正播放着网上的在线课，此外，桌子上还摆放着几本从图书馆借来的资料和写得密密麻麻的笔记。
从高主任那里离开后本来有些好转的心情不知为何又有些低落。姜随控制不住弧度越来越低的嘴角，眉头也皱成一团，他闷闷地道：“还准备什么，社团都没了。”
“你不是也来了？”宋挽秋不为所动。
“……我们不一样。”姜随轻哼了一声，他抬抬下巴，“对了，这是我的位置。”
“这些位置有什么不同的吗？”宋挽秋环顾四周，道，“我只是随便找了一台。”
“当然了，这台电脑上的环境可是我专门搭过的，里面也有我平常要用的一些软件。”姜随戴上眼镜，一副等着他让位的架势，“社团不再开展，我也不会出试题，你……不用看这些了，没有意义。”
宋挽秋没有就这个问题上和他继续争论下去。他站起身来，开始收拾自己放在桌面上的书：“我去另开一台。”
姜随凝视着他的动作，忽然叹了口气：“算了吧，我去别的位置，您高兴就好。”话毕，也不管宋挽秋如何，姜随拎起自己的书包，走到教室另外一头的座位去了。
手快把电脑关了的宋挽秋：“……不用专属座位了？”
“今晚用不上。”姜随远远地回他。
“你跑这么远干嘛？”宋挽秋挑起眉头，不解地问道，“我能吃了你？”
“哼。”
真是个无敌别扭的家伙，宋挽秋隐隐地在他身上看到了家里那只小白猫的影子。他把电脑重新打开，想到姜随说上面都是他常用的软件，这回开机的时候也重新注意了一下。桌面上果然有很多形形色色的图标，而且大部分他都不认识，只有一个看起来有点眼熟……
“你会玩随机连线啊？”想起这个软件到底是做什么的之后，宋挽秋出声问道。
停在那个新下载好的电话软件之前的光标一滞，姜随平淡地回道：“不玩。”他虽然这样答，一边却又双击鼠标，打开了那个软件。
“我说也是。”宋挽秋笑了笑。姜随看上去也不像个爱玩的人，他的好学生画风和这个纯娱乐软件有点不太兼容。
随机连线是一款随机和陌生人连线电话的聊天软件，在宋挽秋小学的时候曾经风靡全球。它是出现得最早的一款线上电话软件，操作简单，功能有趣。顾名思义，它可以随机地和全球的网民进行连线，通过惯用语言来匹配适合的聊天对象，如果合适就可以将人添加到列表当中，是一款十分方便的交友软件。宋挽秋也曾沉迷过一段时间，那时候他的ID叫……叫什么来着？
五六年过去，他使用过的乱七八糟的网名太多，现在也有点记不起来了。宋挽秋带着一点怀念的心思点开了随机连线，马上，一个穿着暴露的美女跃然于屏幕之上，那一对雪山呼之欲出，闪烁其中的几个五颜六色的艺术字足够把别人的眼睛亮瞎：“点击就和性感白领面对面热聊，不要错过！”
宋挽秋：“……”他心里那一点点怀念的心情荡然无存。所以这么多年来，这款软件经历了什么。
还不如继续学习。宋挽秋冷漠点叉，然后，“啪”的一声，弹窗关了，电脑也黑了。
黑暗降临在机房当中，降临在对面的教学楼中，众多学生们的欢呼汇聚在一起，甚至传到了实验楼里来。
大光头的晚自习政策出师不利，这才第一天践行此项活动，居然就停电了！
“咚！”有什么东西轻轻敲在门上。
“砰！”几乎是同一时刻，靠近窗户那一头传来椅子被撞倒的声音，然后便是急切且密集的脚步声，但它马上便被撞击声和闷哼声所打断。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宋挽秋看到奔跑出去的姜随沿着墙壁缓缓蹲下，然后便没了声响。
“停电了就待在原地，你跑什么。”宋挽秋打开手机的电筒，朝他那里晃了两下。
“快去看看门能不能打开！”姜随急切地朝他唤道，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宋挽秋能通过他的语气察觉到他的慌乱和紧张。
宋挽秋用手机照亮前路，摸到了前门那里，他扭动把手，把门往后拉。那扇门只松动了一会便被一股阻力给拦住，无法开启。宋挽秋又试了几下，确信这扇门已经被人在外面挂了锁，他们被关在里头了。
宋挽秋试探着朝窗外喊了几句，外面依旧是学生们锣鼓喧天的盛况，他那几句话宛如石沉大海，并没有得到回音。
他想从最边上的那条过道走到姜随身边去，却发现过道中间横着一张小巧的桌子，想来刚才姜随怕是撞上了这个。他只好绕路，顺道试着拨了一下高主任的电话，但机房信号一向很虐，停电更是有debuff加成，他这一通电话并没能拨出去。
那边姜随听到动静，霎时也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他咬紧牙关，恶狠狠地道：“肯定是庄一三那个狗东西干的。”
宋挽秋这会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听他这么快就下了结论，便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姜随冷笑道：“他的老把戏了，我刚才也看到了他跑过去……嘶。”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紧紧地摁住了自己的右腹。
“没事吧？”宋挽秋举着手机，想要看看他的伤势。
姜随捂住他的手电筒，有些生硬地拒绝：“不要紧，只是撞了一下而已。”
他的手又迅速抽离了回去。宋挽秋心念一动，姜随他……好像在发抖？
是他的错觉吗？
宋挽秋把手电筒转了个方向，若无其事地在他身旁坐下，试图继续和姜随聊天：“他以前也这样关过你吗？”
不是错觉，离姜随更近的时候，宋挽秋分毫不差地感觉到了他的颤栗和恐惧。提到这个话题，姜随的反应更加剧烈，身体也蜷缩在一起，活像只自闭的蘑菇。他只有嘴上还是倔强无比：“雕虫小技罢了。我还以为他这段时间已经洗心革面，但狗果然改不了吃屎。”
“看来上次给的警告已经过期了。”宋挽秋也深表赞同。
“你？给他警告？”姜随狐疑地望向他。
宋挽秋笑而不语，没有提警告的内容。但从他的笑容来看，姜随隐约觉得警告的具体形式可能不会让人特别好过，不然庄仪那么闹腾的人这几天也不至于如此安静如鸡。
“为什么？”姜随改问原因，“你们……”他想问你刚来的时候庄仪不是和你哥俩好吗？怎么会到要警告他的地步？但思考了一会，他还是住了嘴，等着听身旁人的说法。
“你想知道缘由的话，需要先认真地听我说一件事。”宋挽秋说道。
“什么事？”
“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