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初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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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王府选下人也不是什么随便的事儿。
韩蛮子窦佳二人成功地过了初选。
在城中贴的告示上地要求，在再次选拔时被全部否决。为首的那侍女子说：“你们都听好了，我是这儿的掌事姑姑，我叫秀漾。在你们未正式进入轩王府前，你们的所有事情都要听从我的安排。如有不遵，本姑姑会立刻差人将你们赶出去。听明白了嘛？”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生怕得罪了这位掌事姑姑。
“现在，你们站好了，我自会找人来给你们分组。”秀漾随后对身后四个男子耳语了一番。
那四男子从外形上看根本看不出有任何共同点，只见他们都从台阶上走了下来，分别问着身边的人一些事儿。他们问的速度不快不慢，前面的人很快地被问了问题倒是很开心，排在后面的人就急不可耐了。
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那行人中的一个高高大大人过来了，一眼便看见的韩蛮子，随及皱了皱眉头：“怎么初选未将你这女子略去？”
韩蛮子也是一脸懵：“我……我不是女子啊。”虽然听起来温润，但一听也便知道这是男子的声音。
那人也是一震：“天下竟有如此像女子的男子，呵，可笑。一看便是手无缚鸡之力，这样的人如何能进得了我的名义下。”随及他便哂笑地离开了。
周围的少年听到这几句，也纷纷转过头来，打量着这位像女子的少年。更有几个，直接笑了起来。
韩蛮子根本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只顾跟自己身后的窦佳说话：“这能怪我嘛？我娘给的，别人还求不来呢！”说罢，朝窦佳做了个鬼脸。
窦佳也被逗笑了：“是啊是啊，韩哥哥生的如此好看，定能进入轩王府的。”
“……”韩蛮子顿时无语。
经过初选后，四百多的人只剩两百个了。所有少年都站在了轩王府的一个院子里，这园子偌大无比。环顾四周，种了许多树，给人一种清新之感。只是，这其中有几棵树的下方竟然有着小小的护栏。而且，这护栏还是黄金做的。实在让人感到震惊。
说是院落，实则就是一普通的平地罢了。周围只有北面有一座房子，其余三面都是空的，都是些花花草草什么的。只有再走远些才能看到其他建筑。“这轩王府也太大了吧。”韩子高心道，“从外面看起来很小，实则这么大。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片刻，又一人踱步到了韩蛮子这边来了。“瞧你这模样定也不会是练过武的，你，可会做饭？”那人指着韩蛮子慵懒地说道。
“我？”韩子高看着那人，“我当然会呀。我小时候家里……”
“没问你原因的时候，你就不必解释。”那人突然打断韩蛮子，之前语气中的懒散也殆尽消失。
韩蛮子也愣了一下，随及便不再说话。
“可带了身份凭证过来？”
韩蛮子从地上的行囊里取出一张揉皱了的纸，交给了那人：“家里贫穷，所以当年未曾上报官府。只是随便找了个先生写了生辰八字。”
“韩蛮子？这名字，也可真是难听。只是你这副模样叫蛮子也着实是可惜了些。得，跟我走吧。以后啊，跟着我去膳房干活。若是做的好，提携你专门伺候某个主子，也是有可能的。”
韩蛮子点了点头，随及道谢。心里想着：做饭这事儿倒是也难不倒我，这下总算进来了，娘有那二十两银子也会好过些了。
此时，韩蛮子便转过头对窦佳说道：“待会他们要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用害怕的。我得跟着他先进去了，我在里面等你。”
窦佳虽然紧张，但听了这几句也放松了一点。这个无父无母的孩子，最后的愿望便是能进入轩王府，能讨口饭吃能有个住处。如果不能，他来之前也是想好了的——他决定直接跳江。
带领韩蛮子的那个人约莫四五十岁了，是个头发已经微白的男人。他把身后的人都到了膳房旁边的小屋子里，自己最先进去坐下了，随后叫其他人也进来了。
那人倒也不严厉，他先示意让这些人站好，随后清了清嗓子：“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师父。本人叫穆青，是轩王府西厢膳食的管理者。整个轩王府膳食总管理者是轩王爷身边的穆光，此人与我们倒也沾不了边，大家以后也切记不要去惹他。还有，你们要记清楚，你们在西厢的膳房只要按时做事不坏规矩，其余随便闹。但是出了西厢膳房…”穆青停顿了一下，随后又道“可不是所有人都会由着你，出了膳房，你们就得低着头做人，切记不可狂妄。否则，哪日的晨会可能便看不见你了。”
现场的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韩蛮子也不例外。
难道这轩王府，也是恶流齐聚之地吗？韩蛮子脑袋里一直思索着这个问题。之前便有传闻说轩王生性残暴杀人无数，若不是因为自己母亲的难处，自己定是不会来的。“现在到也不知道具体情况，看看再说吧。”韩子高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穆青看了他们一眼，随后抿了一口茶，再又慢吞吞地说着：“你们才刚来，我也不会让你们直接进膳房做饭。宁修，宁为，你们将衣服发下去。然后带他们洗漱一番。”
穆青身后两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纷纷说道：“是。”
下面这些人听到了自己有新衣，还能洗漱，自然是开心的不得了，也纷纷道谢着。
穆青看了看他们：“今日也不早了，早些弄完你们也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一番折腾后，韩蛮子洗净换衣后跟随宁修宁为来到的大家住的地方。这房间实在是小的很，每个房间一共有五张床。五张床连在一起的，非常小，一个人平躺着翻身都困难。不过好在韩蛮子被分到最里面的房间，恰好又是最里面的那一张。那处有窗，通风比较好。
不知道窦佳怎么样了？
韩蛮子心道。
“你们叫什么呀？我叫蔡加，这是我弟，叫蔡荣。”和韩蛮子同一间屋子的一个人问道。
“我叫李楠。你呢？”
韩蛮子看李楠指着自己：“我啊？咳咳，这个嘛……我名字不好听，大家别笑我啊。”
未开口的那个人立刻凑了过来：“不笑不笑，我叫王谦。你到底叫什么呀？”
“我……叫韩蛮子。”顿了一下的韩蛮子立刻说了出来。
其余四个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爆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你们说好的不笑呢？”韩蛮子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我不是故意的，但是……但是真的太好笑了哈哈哈哈”李楠竟然捧着腹笑了起来。
五个少年在这个屋子里又聊了许久，从自己的出生聊到为什么来了这地方，聊了喜欢吃什么，聊了以后想要干什么，聊了……
夜已经深了，除了那一轮明月散发着银辉，其余都是黑漆漆的。似乎有一种不一样的声音，似乎是微风与云在争夺着什么，反而让人感到更加静谧。突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韩蛮子蹑手蹑脚地从住的庑房溜了出来，悄悄地靠近膳房。他在踏出房门地那一刻左右瞅了瞅，随后便加快脚步。像是自己也意识到加快脚步，声音便大而急促起来，他又缓缓地放慢了脚步，蹲了下来。确认没有惊动到其他人后，这才又悄悄前行。约莫过了十几分钟，他终于溜到了膳房门外。
西厢膳房的门从来不上锁。
站在门口，便闻到了里面飘出来的香味。“太棒了，今天基本上都没吃东西，待会一定多吃一点，嘻嘻。”随及他便轻轻地推开了门，进门之后又马上反手虚掩着门。
白天他们随宁修来过膳房，他大致记得蜡烛是摆在里面最左边桌子上的。膳房很黑，他只能在黑暗中踱步摸索过去。膳房晚上是关着窗的，月光渗不进来，韩蛮子左脚小心翼翼往前迈了一步，确认前方没有绊脚的东西，这才把右脚伸了过来。这样缓慢地行了几步，韩蛮子吊着地一颗心这时候才平静了些。再往前走，却不料踢到了什么东西，只听得“哐当”一声。
韩蛮子得心顿时又提到了嗓子眼。身体得温度立刻升了起来，忽地冒了一汗，接着便立刻蹲了下来。他几乎不敢呼吸。
蹲了约莫几分钟，发现没有人过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几番周折，终于点燃了蜡烛。
韩蛮子拿着蜡烛便往中间看去，各种切开的没切开的菜摆得到处都是，旁边还有一些做好的烧鸡。他忽然双眼发光，赶快走过去，放下蜡烛，两只手拿起便狼吞虎咽起来。“太香了，果然轩王府就是轩王府。”韩子高一边吃着一边忍不住赞叹着。
“将近今天两天都没吃饭，饿死我了。我这不算偷吃吧？”他顿时停下了手，“今天宁修讲规矩的时候好像是说可以进来吃东西吧？早知道认真听好了，到底有没有啊。”思索了几秒钟，韩蛮子心里道：好像说了，我还是吃吧。随及便又啃起了手中的烧鸡。
或许是太久没吃东西了，韩蛮子不一会便把手中的半只烧鸡吃完了，留下了一堆骨头。盯着这些骨头，韩蛮子不禁想到要怎么藏他们。站起身来看看了，发现在角落里有一个泔水桶，便径直走了过去，将鸡骨头扔了进去。转身回到刚刚的地方后，正准备出去，忽地听到外面陆陆续续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有人过来了。
这是韩蛮子脑海中第一念头。
他立刻吹灭蜡烛，准备藏起来。然而，就在他除灭蜡烛的一瞬间，膳房的门忽地被推开。韩蛮子刚看上对方的眼睛，下一秒，一片漆黑。
那人显然也是看到他了，飞快地冲到韩蛮子前面，接着立刻捂着韩蛮子地嘴一起蹲了下来。韩蛮子此时脑子一片空白。
外面又传了一些声音：“快，他明显地跑到了这边，你们快找找！”
“这个刺客，胆子不小，敢来轩王府。”
韩蛮子听到这立刻明白了，捂着自己嘴巴的那个人便是侍卫口中的刺客。正想咬一口他，再大声呼救。
谁知，那人道：“别出声，我不是刺客，我不会伤害你的。”听起来是二十多岁的男子，嗓音低沉，隐隐约约含着一丝痛苦。
这时韩蛮子才闻到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我不是坏人，麻烦你，帮我。”那人在韩蛮子将韩蛮子困在了胸前，一首捂着嘴，一手在韩蛮子的腰间环绕着。似乎是怕韩蛮子趁他不注意跑了。
只听得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求你，帮我。”那人再说了一句。
韩蛮子微微点了头。
这时夜里忽然起了风，窗外的月亮周围不知何时多了几抹乌云。
在韩蛮子点燃蜡烛的后一秒，膳房的门被推开了。
韩蛮子立刻慌慌张张地跪了下来：“我只是饿了来膳房吃点东西，啊，求求你们不要打我。“低着头，浑身发抖，俨然一副害怕的模样。
踢门而入的是一行穿着侍卫服的人。
为首的那个人环顾看了一下四周，在里面走了走，没有发现其他人物，便饶了回来，对韩蛮子说道：“可有看到什么可疑人物？”
“我什么也没看见啊，我才刚刚点燃蜡烛拿起烧鸡，你们就进来了。吓得我把烧鸡都弄掉了。多好的一只鸡啊，就这么……”
“大胆！”
“啊”韩蛮子又是吓了一跳。
“三更半夜跑到膳房偷东西吃，还说的如此轻松，看来今天不给你点颜色你是不知道什么是轩王府的规矩了。来人，把他捆起来打三十大板。”
韩蛮子吓了一跳：“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啊……”他忽地被一个侍卫踹倒在地。
“锐哥，这里是西厢膳房，是穆青的地盘。”一侍卫出声提醒领头的那个人。
“他的？”那个叫锐哥的人冷哼一声，“破坏规矩就是破坏规矩，就该惩罚。”
“可是，西厢膳房是允许下人们夜半时分吃东西的。”
锐哥显然是愣了一下：“有这等子事？这穆青也太纵容了些，难怪开销如此大。哪日我得空了便去他师兄穆光那里告他一状。”
锐哥又低头看了看韩蛮子：“你是不是新来的？”
“回……回锐哥的话，我……我是……小的是今日刚入府的。”韩蛮子颤颤巍巍地说着，生怕说错了话。
“嘴倒是挺甜，不过到底是穷乡僻壤出来的人，看着都让人寒酸。”说罢那群人便哈哈大笑，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门。走到门口时，那锐哥又回头看了一眼韩蛮子：“下次再被我抓住，老子直接打断你的腿。”
韩蛮子看起来直接怔住了。心里却想着，赶快走吧，谁还会被你这猪头抓到，在心里默默地给他做了个鬼脸。
待他们走远了一些，韩蛮子立刻关上了膳房的门，再跑到窗子旁，从缝隙看着他们是彻底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又跑到了那泔水桶的旁边，打开了盖子。“幸亏这泔水桶今日是倒了，否则你定会被发现的。”
那人从泔水桶里出来了，拍了拍衣袍。借着蜡烛，韩蛮子看清楚了这人的脸。看起来确实是二十多岁的男子，深黑的双目本应炯炯有神，此时多了一份慌张。高挺的鼻梁，加上略微高的颧骨，看起来十分严肃。
“多谢少年。”
“你说你不是刺客，那你是谁？”韩蛮子问道。
那人沉默了几秒：“英雄不问出处。”
韩蛮子笑了一下：“你这样子，还能算得上英雄吗？”随后笑了一下，接着又说：“不开玩笑了，既然你不想说便不说吧。你快走吧，我怕他们待会又回来了。”
“多谢，少年，你叫什么？”那人问。
“不是说了不问出处嘛，自然也不问名字啦。”韩蛮子笑了一下，“快走吧。你真不怕他们返回来了，你的背都流血了。”
只见那人取下系在腰间的碧玉藤花青龙玉佩，之后放在韩蛮子手中。
“这个给你。”
韩蛮子愣了一下，然后连忙要还给他：“我救你可不是为了要报答的，而且这玉佩看起来极为贵重，我怎么能收？你快拿走吧。”说罢便塞回那人手中。
“就当是替我保管一下吧。”那人又把玉佩给了韩蛮子，自己则快步离去了。
……
这人真奇怪。
韩蛮子想着。
“穿着黑衣还戴着玉佩，还被人说是刺客。还让我帮他保管？？？他不会还要回来吧？”韩蛮子最开始应对锐哥地时候还能算上得心应手，此刻完全懵然状态，“幸好没被抓去打板子，不然不知道疼成什么样子。”
韩蛮子也没有了吃的兴致，悄悄地退出了膳房，又蹑手蹑脚地回庑房去了。
刚躺上床，忽然发现自己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猛然坐起来，才发现是那块玉佩。韩蛮子叹了口气，心想帮人保管我总不能每日都戴着吧，便顺手把玉佩放到了枕头下面。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初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