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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一个月的考虑时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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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精神向导玩了一会儿,会客室的门就又被推开了。
李新来了,昨天下午没见到他,他身上又多了伤痕。左眼青紫,眼皮上有一道口子,双手手腕都裹着纱布,伤害升级了。
“你怎么了?”许晨音有些惊讶。
“没怎么。”李新语气非常无所谓,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
他看向跟许晨音坐在一起的秦止戈,问道:“你找我?”
秦止戈点了点头,挥手让自己的手下离开,然后示意李新坐过去。
李新照做了,他在许晨音身边坐下,看着对面的秦止戈道:“你好。”
“你好。”秦止戈冲他点了一下头。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秦止戈突然问李新道。
李新看着他,微微皱眉,没有回答。他不喜欢这个问题,许晨音对此有着深刻的认识。
“你直接跟他说你想做什么呗。”许晨音道。
许晨音冲秦止戈投去一个冷冷的眼神,示意他不要揪着李新脸上的伤不放。秦止戈真的领会到了这层意思,就这许晨音的话就往下说。
“你好,我叫秦止戈。”他笑着冲李新伸出手。
李新又变回原先冷漠又孤僻的样子,他看了看秦止戈的手,半天才轻轻碰了一下。
“我先前从来没有听说过你,方便自我介绍一下吗?”秦止戈问。
“李新,原来是方舟研究所的普通研究员。”李新说。
秦止戈赞赏地点了点头,“方舟研究所可不是一个容易进的地方。”
方舟研究所是KA27星球唯一一个研究向导素研究的研究所,前身是首都哨向精英学院的实验室,是整个星球上最不缺钱也最不缺人才的地方。向导抑制剂就是这个实验室研制出来的,每年靠向导抑制剂所获得的收入是星球首都财政收入的三分之一。
“读书的时候比较走运,跟了一个很优秀的老师。老师被研究所挖走,我作为助手得了便宜,跟着去了。”李新说。
“看来你很谦虚。”秦止戈道。
“只是清醒。”李新回,“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想雇你为我工作,但有一点我要告诉你,为我工作之后你就没有机会再接触科研了,而且可能连踏上陆地的机会都不会有。你愿意吗?”秦止戈问。
“她叫你找我的?”李新看了一眼身边的许晨音问。
秦止戈点了点头,“是,原本是想找许晨音小姐,但她没有这个意向。如果我事先知道你也是S级向导的话,我会一下要两个的。”
“她为什么没有这个意向?”李新看着秦止戈,冷冷问道。
“这……”秦止戈无奈一笑,“她对军队印象不够好,跟我做事免不了要与军队接触,所以……”
“原来如此。”李新点了点头,“那你的工作到底是什么呢?”
“现在光是KA27星球上就存在着超过两百万因伤病退役的向导,这些人在KA27星球无法得到有效治疗,我的工作就是跟各方交涉,送他们回地球接受治疗。”秦止戈说,“我想,你应该跟许晨音小姐一样,都能理解这份工作有多么困难,又有多么必要。”
李新听完点了点头,“理解。”
“那你……”
“我想多考虑一下,”李新抬头看他,“这是个需要豁命的工作,我不能随随便便就答应你。”
秦止戈笑了,“其实也不至于那么危险。”
“真的吗?”李新问。
秦止戈无奈地低了一下头,似乎是想遮掩自己的表情跟情绪,不多时他站了起来,看着面前坐着的两个囚犯,道:“我不强迫你们两位,不过我这边的机会还是会为你们留下。我会在这个星球待一个月,离开星球前会再来一次,希望到时候你们能给我答复。”
说完,秦止戈叫人进来,让那人把许晨音跟李新又送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许晨音想问问李新为什么不答应。但押送她的人一直死死盯着她,李新也一直冷着脸,于是她就没了开口的欲望,闷了一路。
押送的人没有把许晨音送回工厂,这时候已经到了休息吃饭的时间,下午的活跟上午的不一样,大家都在监狱等着开饭。
到了向导监狱,押送员先把许晨音放了下去。许晨音下车时回头看了一眼李新,视线意外地跟李新的视线撞在一起。李新看她的眼神有些复杂,眉头微微皱着,眼神严肃又带着些不悦——这反应,完全没道理。
押送员催着她下车,许晨音也没法多留,只得把想问的先攒着,等着之后有机会了再问李新。
许晨音去了餐厅,刚进门,尹袁就瞪眼看向了她。麻烦说来就来,从不提前打招呼。
“你上午出去做什么了?”尹袁死死盯着许晨音问。
许晨音瞥了她一眼,“有人找。”
“要捞你出去?”尹袁咬牙问,“你怎么说的?”
“我拒绝了。”许晨音说。
“你!”尹袁瞬间怒了,“你拒绝了!”
许晨音看着她,“对方是奔着S级向导来的,这个机会我让出来也轮不到你。再说了,出去要做的事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不是什么好差事。”
尹袁恨得咬牙切齿,“你这是在瞧不起我吗?”
许晨音确实看这个人挺不顺眼的,但说瞧不起倒不至于,她没闲到这个份上,专门去偏见谁。
“是。怎么了?你等别的机会吧。”许晨音瞥了她一眼,直接绕过她,去取餐吃饭了。
午饭依旧没什么心意,照例是几个可以吃,但并不好吃的菜。许晨音挑了一个看着还行的,又要了个馒头,独自坐下慢慢啃。
她坐下不久,那个总是闹闹腾腾的刘月就端着一大盘饭菜坐在了她旁边。
“听说你要走了?”刘月一面大口吃菜,一面看向许晨音。
“没呢。”许晨音回,“我没跟他走。”
“有机会就要走,知不知道。”刘月的精神似乎又正常起来,她开始劝许晨音,“不管捞你出去的人是好是坏,你都可以先跟他走。等从这里出去了,再另想办法彻底恢复自由。不管怎么说,外面总要比这里面要好的。”
许晨音看了她一眼,没理会这些话,反倒起了别的:“你跟尹袁熟悉吗?”
“熟悉。她还没有我来得久呢。”刘月说。
“你知道她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跟班吗?只因为她是个A级向导吗?”许晨音问。
“是也不是。”刘月冲许晨音伸出手,“那天我看到你给那个男的好吃的了,你也给我点,我就告诉你她为什么这么多跟班。”
许晨音立刻拉下了脸,“我全都给他了,现在身上什么都没有了。”
“那等下次再发,你的留给我,我到时候就告诉你为什么。”刘月说。
许晨音无奈叹了口气,几口咬完馒头,送走餐具就出了餐厅。刘月这人,清醒的时间没多少,精明劲儿却时刻不松懈,许晨音也拿她没辙。
下午,所有人都要去海岛开垦荒地,狱警会在一旁监工,没人有偷懒的机会。
现在正在开垦的地方已经快要完工了,土壤肥力已经到达了可以种植的标准,酸碱度也适宜,就差挖出田陇,然后搭建恒温棚了。
纯人工搭棚子效率很慢,所以这一块会有机械协助,操纵机器的人是尹袁。她跟许晨音一样,属于高等级向导,所以监狱里的人会照顾她,给她安排轻松的活。
棚子骨架是拱形的金属杆,一百个为一组,装在车上自动插入土地里。一百个金属杆很重,且体积大,所以安装车速度不能快。
许晨音干完了自己的活,就在一旁站着,看安装车像插秧似地把一个个支架竖起来,等着之后协助安装保温膜。
装载着沉重支架的车“轰隆隆”地开过来,但行程还不过半,车轮处就发出一声绵长的哀嚎——车故障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转了过去,尹袁也从车窗里探出了半个身子,看车轮的故障情况。
狱警随意指了个人去查看情况。那人钻到车下,伸手摆弄了半天,然后车轮就又动了起来。许晨音反应够快,及时放出精神向导抵住了沉重的车轮,救下了车下的那个人。那人吓软了腿,瘫在车底半天功夫都没能爬出来。
尹袁一开始大概是一时大意,忘了刹车了,许晨音的精神向导拦住车轮的那一瞬间车轮明显撤力停下了。但等许晨音亲自过去拉吓瘫在车底的那个人的时候,精神向导对抗着的力度却突然加大了!尹袁想碾死许晨音!
许晨音抓住那个人,迅速退离,还撤走了精神向导。突然失去精神向导的阻力,车猝不及防地冲出去,最终撞在了一块巨大的岩石上。车上的尹袁虽然没有受伤,但是车却彻底罢工了。
许晨音怒了,放开手上扶着的人,上前要去跟尹袁理论。岂料尹袁恶人先告状,面红耳赤地冲下车,对着许晨音怒声喝问起来:“你为什么不等我准备好再撤走精神向导?我根本一点准备都没有!”
“你没有准备?踩油门时候准备那么充分,踩刹车的时候又来不及了?要不要我们一起去看看车胎痕迹,我给你分析一下刚刚到底几次刹车,几次加速?”许晨音比尹袁更高一些,看她的时候本就有气场压制,加上说话更有底气,一下就让尹袁萎了下去。
尹袁的小跟班一下子全都围了上来,一时间氛围落入剑拔弩张的状态。
“在干什么呢?”一旁监督的狱警冲过来拉开两人。
许晨音扭头看向狱警,道:“尹袁含血喷人,刚刚故意踩油门想害人,现在倒打一耙怪别人没跟她打招呼就撤走精神向导,让她来不及踩刹车!”
这里的狱警其实是不怎么管事的,大概是仗着天高皇帝远,没人管得到这里的事实,他们对待囚犯的态度非常简单粗暴:不问原因,涉事同罚。也就是说,许晨音跟尹袁这事不乖到底怪谁,她两都要一起被罚。
许晨音早几天就已经见识过了,所以得到这样的结果她也不意外,况且一起受罚不失为一种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