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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事态越发复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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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遐就跟发疯一样,看着王导,抱紧王导的大.腿,“阿龙,你是知道我的,我不可能撒谎,我不可能撒谎,真的是他,是眉子,眉子回来了!”
王导皱起眉,扶起山遐,“彦林,不要乱说。”
“阿龙,你不担心吗?眉子会复仇的!他会复仇的!你,阿黑,我,宋玮都逃不掉的,逃不掉的!”山遐神色混乱的大声吼道。
“彦林,你受惊了,也累了。”王导给下人使个眼色,让下人带走山遐。
王敦覆手于后,对着众人轻声说道:“诸位,彦林怕是受了惊吓,怕是无碍……”
王敦与王导对视一眼,王导也跟着插嘴道:“彦林怕是重了暑气,怕是噩梦未醒。”
此时温峤却看向一旁的庾亮,庾亮眨眼嘴角,并没有任何话语。
谢鲲和谢裒交头接耳说着悄悄话,王聿双手环胸的看着山遐,不做置评。
山遐此时突然力气变大甩开众人,又跑到王导身边,指着王导的鼻子,“阿龙,你瞒不过上天的,眉子回来了,第一个报复的肯定是你!”
王导推开疯疯癫癫的山遐,冷声说道:“还不送余姚令休息!”
琅琊王司马裒看向跌坐在地上的山遐,抬头看向王导,无论如何山遐都还是他的岳父,不管是不是真的不合,在这么多人的场合下,王导推倒山遐就是对他最大的不恭敬。
“王丞相,这里不是你的丞相府,怕是余姚令休息与否,你说了不算吧?”琅琊王司马裒走了出来,扶起湿淋淋的山遐。
王导眨了眨眼,看向琅琊王司马裒眼神里有着疑惑,像是第一次发现司马裒敢反抗一样。
“琅琊王……余姚令此刻魂不附体,这惊恐之下的话,怕是当不得真吧?再言,余姚令身为您的岳父,这大呼小叫未免有失体统,休息一下不该是最好的安排吗?”王导丝毫没有退缩的模样,直接回呛琅琊王司马裒。
“是吗?您也知道余姚令是小王的岳父?”琅琊王司马裒一挥手,两个侍卫扶助山遐。
琅琊王司马裒走近王导,语气不佳的冷笑道:“这余姚令再不济也是皇亲国戚,似乎王丞相不该对皇家亲戚如此慢待,这到底不合礼数,才是真正有失体统,不是?再言……”
琅琊王司马裒回身看向惊愕不已的众人,笑得越发灿烂,“这王丞相毕竟不是皇亲也非国戚,总不该对爵位在身的山氏如此刻薄。尚记得竹林七贤的山涛,王丞相,你可是曾经屡上府门,求取一字一语。那份求学问道,尊山氏为上的心,我可是耳熟能详呢。”
琅琊王司马裒指了指耳朵,笑容越发的灿烂。
王导注视着司马裒,两人对视瞬间,周围安静下来。
谢裒和谢鲲着急的想要上前,王敦却伸手阻拦。
陶侃凑近周访,周访对着陶侃摇头示意。
刘惔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殷浩拉住。
王聿离得远了一些,王濛靠近王聿,对着王聿耳语几句,王聿脸上露出看好戏的样子。
温峤则是冷眼旁观,丝毫没有介入的意思。
卫珏小声对着王奕之说道:“我猜一会太子会来。”
“太子不来,都没法收场了。”王奕之笑起来。
王羲之叹息一声,果然今天郗家有灾殃。
郗叡紧张的看着王导和司马裒,郗鉴靠近郗愔,跟郗愔耳语几句,郗愔立刻掉头就跑。
只是郗愔还没跑几步,只听公鸭嗓声音传出,“太子殿下到!”
众人齐齐看向院中走廊,只见太子司马绍快步而来。
“孤听说今天郗将军择婿,特意来看个热闹。这是怎的了?”太子司马绍人还未走入正殿,声音优先传来。
这太子司马绍长得甚是有趣,虽然是黑色眼珠,却因为是一头金发而格外的引人注意。
“太子殿下……”刘惔找到机会立刻走上前来,给司马绍抱拳作揖。
众人回过神来,纷纷作揖,“太子殿下。”
“怎的,孤以来就这般拘谨?”司马绍越过众人,来到司马裒的身边,笑灼颜开,“二弟这是怎的,大太阳晒红了眼,火气这般大?”
太子司马绍笑眯眯的来到王导身边,“仲父,莫不是你踩了这厮的尾巴,他恼了?只是为什么恼了呢?”
太子司马绍转头看向湿淋淋的山遐,恍然大悟地自说自话,“原来是余姚令落水啊。这日头大,余姚令好兴趣,知道水可以让人凉爽。只是这贪凉容易凉到骨头,也冷了别人,还是莫要如此的好。”
太子司马绍一抬手,內监走上前接过婢女递来的毛巾裹在山遐的身上。
“眉子回来了!眉子回来了!”山遐还是念念不忘自己见到的事情。
太子司马绍侧耳倾听,疑惑的看向山遐,“眉子?哪个眉子?”
“你不知道?”山遐疑惑的看着太子司马绍,哆嗦着嘴。
“孤并不知道,可否解说一二?”太子司马绍笑眯眯的说道。
“他就是琅琊……王……”山遐刚下过说最后一个字,王敦突然打断。
“彦林,这里是郗将军的府邸,不是寺庙也不是你家后院,你闹够了!”王敦不愿山遐说出那个字,那个让王敦和王导日夜不眠的字。
“怎么?王太尉,莫不是余姚令说的这个人名是琅琊王家的忌讳?”太子司马绍明知故问的说道。
“太子殿下,你怕是误会了,我这不是想着眼看午后,纵使是烈烈夏日,也该是换身衣服的好。”王敦闭口不提山遐刚才的名字到底是什么。
“王太尉原来是这个意思,孤看来是好奇心太重了。”太子司马绍点点头,无奈的看向山遐。
“山大人,你莫要受惊,到底有王太尉和王丞相在,琅琊王家本就是国之柱石,可驱邪祟,可镇妖孽,莫怕。”太子司马绍蓄意暗示山遐。
“阿黑和阿龙只会让眉子更疯狂!眉子一定会报复的!”山遐大声喊道。
“彦林!”王敦疾声呵斥。
“你们不敢提,我敢!我亲眼看到了他!他是琅琊王家曾经的主人!是王衍之子!曾经是王家的希望!”山遐大声叫喊道。
太子司马绍眨眨眼,已然知道此人是谁。
“住口!彦林!逝者已矣,你不要胡说了!”王敦快走几步抓住山遐的胳膊。
“王玄一定会为了王衍报仇的!一定会的!”山遐认真无比的看着王敦,“他亲口说的,要让害了王衍的人都陪葬!”
“彦林!你说什么胡话!”王导看着山遐。
王敦也大声说道:“彦林!”
“王玄一定会报仇的!”山遐许是太过激动,瞬间就晕了过去。
这下王导和王敦终于松了口气,只是太子司马绍却没有给两个人松一口气的机会。
“琅琊王家曾经的主人,王衍的独子王玄?听这意思,王玄似乎有莫大冤情啊。”太子司马绍走向王敦,意有所指的说下去,“莫非当年石将军和王衍一役,内有隐情?”
王聿的眼睛抬了抬,看向太子司马绍,有着看好戏的样子。
陶侃和周访眯起眼,本能的后退一步。
郗鉴连忙走上来,“太子殿下,光临寒舍,下臣荣幸之至。或许是下臣这假山风水问题,经常遇到一些狸猫之类藏匿,怕是余姚令遇到了狸猫作祟。”
太子司马绍歪头看着郗鉴,“郗将军,择婿是好事,但是急着站队可不是明智之举。”
郗鉴连忙低下头,“太子殿下……下臣……”
“好了,郗将军,孤也不想平白抹了你府上的好兆头。你还是准备写茶水吧。”太子司马绍无意给郗鉴难看,支走郗鉴转身看向王敦。
“太子,你这句话说的小王听不懂了。什么叫做莫大的冤屈?琅琊王家的家事是家事,盖棺定论的事情,岂有什么冤屈?莫不是您忘了父皇的旨意?”琅琊王司马裒笑起来,看向太子司马绍的眼神里有着蔑视。
虽然司马裒和司马绍同母同父,可是司马裒却是黑发黑眸,唯有司马绍是黄发黑眸,这外型的诧异让司马裒甚是蔑视。
“有意思……父皇的旨意。”太子司马绍轻叹一声,摇摇头,“孤算是明白父皇为何那般疼惜二弟,允许二弟跟着闻鸡起舞二位将军挂帅出征了,原来……二弟一直深知父皇的心啊。自叹弗如……”
太子司马绍摇了摇头,一副了然的样子走向内殿。
“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琅琊王司马裒瞬间不乐意起来。
“难道你深得父皇的心都说不得了吗?”太子司马绍一副纳闷的样子。
“是吗?小王耳背听不懂太子殿下这句夸赞。”琅琊王司马裒一脸不悦。
“看来孤这笨舌笨嘴的,就是没办法讨人喜欢。”太子司马绍坐下,看向温峤,恍若突然见到一般,笑起来,“咦?这不是刘将军身边的谋士吗?你是叫……”
庾亮立刻回答:“太子殿下,这是温峤,温太真。”
“啊……温太真,孤记得你,你可是让刘将军这两年内,风头无两啊。”太子司马绍话里有话的说道。
“太子殿下谬赞,这木秀于林,姨夫难免内心难安,特来京城请个贵人说合一二。不知殿下……”温峤总算说出自己来京城的真实来意。
琅琊王司马裒疑惑的看向王敦,王敦眯起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