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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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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事,会比现在遇到的更郁闷的。
两个月了,玛雅王连半个影子也没看到,“猎人”倒出现过,只可惜又无故消失了,而更恐怖的是,走在自己面前到处乱晃的某人,竟拿着个数码相机兴奋地拍着沿路的风景。这让筱蓝不得不再次怀疑自己这位合作多年的PARTER的智商。
“这位姐姐,你以为我们现在是在热带丛林一日游吗?”一脸冷汗,筱蓝终于忍不住地提醒道。当然,她说的是中文,因为她并不期望这里有人能听得懂。
“我知道,呆会儿要去那个什么什么广场,你昨天告诉过我的。”调整焦距,并无视好心人的提点及周围尤其是走在身后不远处的天尤异样的眼光,继续寻找着目标,准备拍下下一个值得回味的场景。
“那你可不可以专业一点,拿出我们第二巡逻分队的素质来,等我们任务完成了之后再拍个够,OK?”
“我好不容易才出一次时空任务,而且这次还是另一个本不存在我们那个时空的世界,我当然要多拍点回去留念一下啦!”同样一口标准的普通话。
“……如果你再继续拿着这个东西乱晃的话,我回去就要好好考虑你年底的奖金问题了。”
“蓝,你公报私仇!”
“扣一个月好了……”
“不行!我马上收起来总可以了吧……”
“还要把之前的删掉。”
“啊……”
“你知道组织的规矩,要是这些东西流传出去,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做私人收藏还不行嘛……”
“两个月……”
“姐姐,你就不能通融一下?”
“三……”
“好好好,剥夺我的行为自由,迟早你会遭报应的。”
“报应早就来临了。”
“你这个人就是太死心眼,规矩规矩规矩,人总不能靠规矩吃饭吧。”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我说不过你,等回去以后,我要向头儿告状。”
“你最好要比我早一步。”
“你……最毒妇人心,早知道就不来救你了。”
“哈……我知道你不会的。”
“……”
看着眼前两个女人你一眼我一语不知道讲得是哪国的语言,天尤一脸黑线。
自从昨天那个被称为黎珊的女人到了这里之后,这里一下子就热闹了许多,至少多了一个跟筱蓝顶嘴的人。
她们的行为举止真的好奇怪,怪不得那家伙说第一次看不透一个女人。或许,这个女人的到来,真的就是一种命运。
“诶!那个什么什么将军……”沉思被眼前的某个忽然转头并向自己不停招手的女人打断。
“珊!你确定你要这么跟他说话吗?”她的话也被筱蓝打断。
“那还要怎样?我已经够客气的了。”耍无赖。
“没有,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件事……”
“什么?”
“我们在这里的吃穿用行,用得都是他的钱。”
“……”
****************
中央广场。人群熙熙攘攘,一阵杂乱的声音自人群中央散开。
要发生大事了!坎古恩甚至整个奥尔梅克的人在近些天从官道甚至其他途径隐隐约约听到的消息看来,似乎王家要发生大事了。至于什么事,有些人不得而知,有些人并不想知,其实,百姓要过的只是一种平和安静的生活,只要能给他们好,谁当主宰都一样。
而照今天的情况看来,那个宰相麦克尔沃能这样堂而皇之地让那些个地方军官府主将百姓们拉到这广场上了,目的也只是缺了一个仪式,一个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让自己身份变得更正统和顺利的仪式。
一座墨黑方碑直立而上,侍卫长鲁法大人带一众亲卫队将民众围在了十丈以外。高台上,白色的帷幔张扬着某种欲望围住了整个看台,只前面拉开,以方便居高临下时的“表演”。
人群已经有些微微躁动了,太阳从斜上方拉到了正头,每个人都热得汗流浃背。有些人想提前回去,却又硬是被排在后面的士官给推了回来。
许久,才有一个声音自高台上传出来。紧接着,是一个祭司打扮的人,撩开帷幔,阳光折射下,只看见此人模糊的下颚。
“是大祭司!”人群中有人喊了这么一声,所有人都沸腾了。
人说大祭司是我霍尔赫斯王的王弟,是掌管整个奥尔梅克祭祀的重要人物,但凡国内上下大小事宜,都要经他之手。可以说,除了王,大祭司的话便是最有力的话。但自从上次祭典后,大祭司就不再出现,偶有几次,也都是带着面具,这不得不让人心生疑虑。
“宰相也出来了……”
“这又是什么状况?”
“王呢?”
“对啊,我们的王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正式出面?”
“嘘!别让人听见了……”
高台上,大祭司的话模模糊糊的听不清,但其最后一句话还是在人群中央扔了一个炸弹。大致意思便是:宰相麦克尔沃顺应天意而登基。
望着台下沸腾的民众,麦克尔沃心底一阵笑意,终还是等到了这一天。
霍尔赫斯?哼……哼哼……真是愚蠢,登基还不到一年,瞧!这王位不是还是被自己夺来了。而且,是如此的名正言顺。
活了大半辈子,有什么事会比这件事来得更得意。有权杖,有圣女在手,更有大祭祀的祝福,而那个王,到目前还是不见人影。台下,那些个个唯命是从的士兵将领,整个奥尔梅克一半以上的兵权。
就算他霍尔赫斯现在出现在面前,他还有什么办法能扭转乾坤?还有什么办法?
“哈……哈哈哈……”在授冠仪式将要进行前,麦克尔沃止不住心底的得意,竟情不自禁地大笑了起来。而周围的士官们也似乎习惯了这位大宰相这几天抑制不住以至于每每某个时刻而忽然爆发的大笑。
“今天是遇什么大事了?好生热闹哈……”冷不丁的,帷幔后头,一个清利的声音猛地跳出,硬生生地扯断了麦克尔沃的笑声,就在他准备带上象征帝王的金玉王冠的前一秒。
人群被高台上打断的仪式愣了一下,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猜测着上头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是将军大人……”看看来者竟然是那个此刻应该镇守边境奥尔梅克大将军——天尤的时候,麦克尔沃那原本因被打断脸色而有些苍白的脸顿时又恢复了原先的张扬,笑,“大人不在边境好好呆着,来这做啥?”
“做啥?”挑眉,天尤道,“我还没问宰相大人在这做啥,你倒管起我来了。”视线淡淡扫了大祭司手中的王冠,嘴角牵起一抹笑,“大人现在是在做戏么?怎么也不请我来看看。怎么说,我们也同朝为官多年了。”找了舒适的地方,不顾旁边人的惊讶,悠闲地坐了下来,顺手拿起一个酒杯,天尤慢慢品道。
“你……”被吃了一哽,麦克尔沃抖着手指道,“近卫长官是怎么回事?这代表权力的高台也是你等随便上的,来人!来人!!”
连喊了几声,帷幔后竟无一点反应。正在所有人盯着帷幔后面奇怪之时,一只修长的手,象是带着一股强烈的气场般慢慢掀开了帷幔:“宰相大人是在叫我吗?”淡淡的声音,却让此刻的麦克尔沃明显震了一下,仿佛听到了死神之音般。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在霍尔赫斯登基后到消失前,自己每天在汇报各政要事的听到的声音,那个言语间决定生杀的声音。霍尔赫斯的声音!!!
“你……”惊讶,惶恐,好奇,难以置信,所有的情绪此刻在麦克尔沃脸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我?”欺身,阿伊纳浅浅一笑,“我怎么了?”
阴影瞬间笼罩了自己的整片天空,麦克尔沃在刹那竟象失语了似的,许久,因惊讶而张开的拳头才慢慢收紧,目光无意间扫到台下整齐的军队,忽象想到了什么般,缓了缓情绪,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你究是何人,竟如此大胆……闯到授典仪式上来了?”
眯了眯眼,阿伊纳在看到麦克尔沃如此反应之时,也只是笑了一笑:“我是谁,还有谁能比宰相大人更清楚的?”
“并不奇怪……”天尤适时从旁边站了起来,抽出身边的短剑,“宰相大人最擅长的不正是装傻吗?既然他不知道……”将剑尖逼近了旁边正拿王冠的大祭司,笑,“就让我们的大祭司说说可好?”
而那大祭司早在天尤出现的第一刻起就已吓得全身颤抖,再加上此刻他用剑相逼,在其还没有回答之前,就忙抖着跪下,口里直嚷:“饶命!饶命……将军大人饶命啊!”
温和的脸在大祭司跪下求饶之时变了变,之后,蹲下,在那大祭司的脸上用力一抹,一张人皮面具即刻被揭了下来,呈入眼前的,是另一张平庸的脸,天尤见过他,在新王登基,自己做为护卫长来到祭祀神殿护驾时,当时他只是一个端盆的小祀员,想必他也见过自己,不然不会这么害怕。
“你也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冒充大祭司?”
“不、不是我……是宰、宰相大人叫我做的……将军饶命,饶命啊!!!”全身缩成一团,小祀员吓得一动也不敢再动了。
“……”眼底暗涌的波转瞬即逝,握剑的手紧了紧,在起身之时,只听“嗵!”地一声倒地的闷响,剑起封喉,下刀很快。将短剑收回了鞘里,天尤重新将视线落回了阿伊纳的方向。
就算再有把握,麦克尔沃此刻的心底也有了一丝丝的心悸。但随即那份害怕立马转换成了另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
“就算你是奥尔梅克的大将军,也不可以在这里放肆!”应着最后一声音节,侍卫长鲁法不知何时带着一队亲卫从帷幔后出现,围住了阿伊纳一干人等。之后,台下,也出现了骚乱,仅一刻的工夫,一大片黑色的禁卫军便占了广场三分二的地方,为首的赫然是麦克尔沃的另一个亲信。
眼前的情形,似乎全有利于麦克尔沃,空气弥漫着不安与紧张,似乎随时一触即发。
“呵……”兀地,耳边一声无畏的轻笑,瞬间抚平了台上弥漫着的紧绷的情绪,阿伊纳扬了扬手,从容地走出了矛尖的包围,“你还是一样……”转身,风带起身后的斗篷静静落下,嘴角牵起了一抹弧度,“在做任何事之前,都不会确定一下局势,是对谁有利。”
惊。
在鲁法带着一众亲卫将矛头指向了自己,而自己被团团包围在台边时回头,台下不知何时出现了另一只更为庞大的白色的队伍,紧紧地围住了那只黑色军,穿插在里面的,竟还有些狼群。而刚才还熙熙攘攘的人群赫然少了一半,如此的神速,不动声色,原来,原来如此……
不过,眉间的惊讶又刹那间隐了回去,想到幸亏自己还留有一手。就是那群鲁亚伯王留下的精卫队,昨天在那个雅丽丝公主将令牌交给自己的同时,就命一个亲信携令牌放下话,如果今天仪典结束的时间到了但自己还没出现,就立马赶到广场,以待发令。
那可是鲁亚伯最精英的部队呵。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是时候到了。
脸上一滴冷汗渐渐落下,麦克尔沃继续一言不发。
“怎么?宰相大人还在期待什么吗?”天尤在这个时候踱到了面前,装不经意地晃了晃手中的东西。
在见到手中那东西赫然就是昨天那用来对鲁亚伯兵发号施令的令牌的瞬间,麦克尔沃脸刹那变白,再强的力量此刻也支撑不住,没想到,没想到……
身体忽然瘫软了下来,眼前一片刷白。
“隆隆……”眼前兀地扔下多部文书以及自己藏匿在行宫里多年搜刮来的珠宝。肩部猛地一沉,两只手重重地将自己的身体压下。
本准备好给自己登基用的金椅上此刻正坐做霍尔赫斯,那位自登基来不动一声,不为人知,却在短短时间内铲除了自己几位其他的同僚,现在又在自己准备昭告天下之时,悄悄储备力量杀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的太阳王。
他到底用什么办法?自己已经如此小心,准备已经如此周全了,为何……为何会如此??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麦克尔沃,这些文书是我这几个月来命人暗处搜查你上任来侍位弄权、结党营私,甚至暗地谋杀了我奥尔梅克几位文臣所得的证据,这些珠宝是你搜刮民脂、强抢豪夺而来,而这王冠则是在我父王在位时便已定制,那时你已经在朝中自成一派,目中无人,我苦于无证据将你正法,这几个月我步步为营,大费周章做这些,就是为了今天……麦克尔沃,你可认罪?”王家威严,此刻尽现。
“……”在这么多足以将自己致之死地的证据面前,麦克尔沃显然没了刚才嚣张的神态,但明显没有认输的表现。
“你知道自己输在什么地方吗?”附耳,阿伊纳轻声问道,黑亮的眸死死锁住麦克尔沃的眼,入鬓的眉隐隐露出掩藏不住的贵气。
“……”依然不发一言,但却明显有了一丝反应。
“你做什么事,都太过自信……就象一只绞得野鸡的狐狸,在自沾自喜之余,却全然忘了你身后的狼。”挥手,下令道,“把他拉进天牢!”
“哼……霍尔赫斯……”在听到阿伊纳这番话之后,麦克尔沃终于开口道,“这就是你为王最失败的地方……”在感觉到拉他的侍卫忽然住了手,又继续道,“在我身为奥尔梅克宰相的时候,你还没出生,我从小看你长大,你虽有治国头脑,但你缺少为君之心,小时候,你连一个犯错的小奴隶都不肯杀,现在,你也同样不会杀我,你不会杀了我,不会……哈哈……啊!”
笑声停在了瞬间,喉口的血丝还没流出,麦克尔沃便应声倒下。
白夜舔了舔了利爪上沾染的血迹,悠悠地踱到了阿伊纳脚下,之后,再向那些个亲信们嘶了嘶嘴,他们即刻吓得全部都跪了下来。
“真是找死!”天尤拍了拍白夜的头,接着,走向高台边缘,对底下那些早已被突然从人群中出现的白色军队和台上短短时间内发生的事吓得不知所措的民众们一挥手,道,“麦克尔沃结党营私,试图篡位,今就地正法,凡从他或者其他党羽的府邸内搜出的珠宝钱财均还之民众,愿我奥尔梅克国力日强,愿这片母亲大地庇我子民生生无忧!”话音刚落,在所有民众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的时候,帷幔后面又出现了一个人。
只见此人身坐轮椅,面色苍白,棕色的长发披肩而下,一道玫瑰色的疤痕自额头划开,虽然他只身着白衣,但却掩饰不了其周身所散发的雍容气息。
“大祭司?”轻轻一个声音抛了出来,终于有人认出眼前人。
“是我们的大祭司!!”
“真的是他!”
“他的手脚怎么了?”
“大祭司,大祭司!!”
“太阳王!太阳王!!!!”此时此刻,所有人都沸腾了,为着天尤那句话,为着大祭司,为着他们的太阳王。
凌只微微一笑,将刚才麦克尔沃手中的那顶王冠举过了头顶,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阿伊纳,最后,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轻声道,“……你赢了。”
“我说过,我会让你看到的。”同样抱以一笑,之后,微微欠身,以便更好地让凌将王冠戴在自己的头上,“这几个月的‘躲藏’,并没有白费……”
“是,只差这一个仪式。”王冠压顶的那一刻,整个坎古恩沸腾了,整个奥尔梅克沸腾了!他们的王回来了!
接过手中的权杖,阿伊纳完成了所有本该一年前就该完成的登基仪式,在最后的时候,他才象想起什么般,对着天尤问道:“你怎么知道有那个鲁亚伯精卫队的令牌的存在?”
天尤神秘地笑笑:“本来按照原先计划我是去安排天狼军,但在半路上,我接到了鲁法的密令,说是昨天我们未来的王妃……咳咳—”说到此说,眼神下意识地瞥了瞥阿伊纳继续道,“我是说那个长公主,她曾到了麦克尔沃的房间,之后,鲁法便看到有人从后大门骑马向丛林奔去……他悄悄尾随才发现有这么一支队伍……他怕那个老家伙又出什么鬼花样,所以在那个亲信回来的途中抢了这块令牌,第二天便发密令给我,而我当时就在那支队伍藏匿处不远的地方,于是,我将天狼军交给了白夜,自己先回来探查情况……说到这里,我们真要感谢两个人,要不是她们,那群死士也不会束手就擒……”
“是,我到刚才才见识到你所说的……”凌在旁边适时插道,“未知的力量……”
心里忽地咯噔了一下,之后,视线紧紧逼住天尤,如墨的眼底仿佛腾起了一道凌利的波:“你把她带来了?”
“呵……呵呵……这不能怪我。”某人一脸心虚。
“她现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