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量力》帅帅的阿仄

4、第四章

　　第四章

　　慢慢的，班里都混熟了，学习成绩也开始细分班里的等级。
　　许恒是个学霸，班级第一年级第三，这是班里的人都没料到的。
　　简乐和吕一冰分别霸占着英语和数学的第一，陈琳占着语文第二。
　　简乐趁着二十分钟大课间睡觉，睡之前以防有人打扰，把可能被借出去的作业摆在桌子右上角，贴了张便利贴，“要借写上名”，然后在便利贴底下写上一行小字，“下线二十分钟，动我是我孙子”，睡之前还把椅子往前移了移，让出了个通道。
　　全程没人打扰，一切规规矩矩进行，借作业的人轻拿轻放，没一个人敢吵她。
　　许恒感叹，太聪明。
　　二十分钟以后，刘文猛特小心地探着脑袋问，“乐姐，上线了没，借你英语卷子一用。”
　　简乐头也没抬，反手把卷子拍到刘文猛桌子上。
　　“谢谢乐姐，改天请你吃火锅。”
　　简乐一抬手，“变／态辣。”
　　“行，都行。”
　　邵博飞一听说吃火锅，“算我一个？”
　　刘文猛扭头，“你，算了吧。”
　　许恒听见这话没憋住，开始笑。
　　“嘿？文不猛你几个意思。”
　　“我们乐乐姐姐，”刘文猛张开双臂，伸直，“有那么好。”
　　“滚滚滚。”
　　许恒朝刘文猛翻了个白眼儿，“不就火锅么，鸡哥你放假来我家，我请你吃涮锅。”
　　邵博飞借机怼刘文猛，“看看大爷看看你，看看隔壁大老李，不是一个档次，差距啊这是，人品的差距。”
　　刘文猛摆摆手，“行行行，你丫吃涮锅去吧，我就请乐乐姐姐。”
　　简乐一挑眉，“叠字儿去了。”
　　“好的乐姐，没问题乐姐。”
　　简乐坐直，伸了个懒腰，拿起来便利贴一一对照，“小琳子，我练习册你用完了塞我桌斗里就行，右手边那摞。”“ＯＫ。”
　　“然后是短文翻译……吕一冰你这写的什么烂字儿。”“啊，那个我直接复印了一份，就不照着你的抄了，时间不够。我去了趟旁边晨光，让阿姨帮忙复印了。”
　　“好歹改几个，别直接交。”“好哒——ｍｕａ！”
　　简乐抬手挡住吕一冰飞吻，甩了甩手。
　　邵博飞扭头问许恒，“说话算数？”
　　许恒瞥了他一眼，“爱来不来。”
　　“你家住哪儿啊？”
　　“我回去给你发坐标。”
　　许恒兜里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自家老妈，在火车站拍了张照片发给他。
　　“我到火车站了。”“嗯。”
　　学校两周回一次家，这次刚好老妈出差不在家。
　　许恒是单亲，已经忘记了父亲长什么样子。依稀只记得父亲的轮廓，还有屈指可数的几个记忆的片段。父亲嗜酒，只在家里呆过几次，每次看见许恒，都像是陌生人。老妈一个人抚养他长大，一直觉得亏欠许恒，给他的都是最好的。
　　他从别人口中听说老爸是个人渣，炒股赔了钱，丢下母子俩跑了。当时许恒还不到两岁，他老妈一个女强人，没向亲戚朋友借一分钱，凭着借银行的贷款自己做生意一点一点还清了窟窿，扛起了这个家，还供他上了学。许恒后来没跟他爸姓，跟了老妈，姓许。
　　许成欣是个坚强的女人，许恒从来没见她哭过。老妈一直希望他考个好大学，然后有出息。
　　仿佛一切都已经规划好了运行的轨道，都在按照既定的规律行走发展。
　　许恒：“许成欣女士，周末有个同学来家里耍。”
　　气泡出去了一会儿，许成欣发过来一张家里的物品分布手绘图。
　　许成欣：“有朋自远方来。”
　　许恒：“这图还挺直观的。”
　　许成欣：“好好学习。”
　　许恒：“好好工作。”
　　许成欣发过来一个ＯＫ的手势。
　　――
　　星期六上午。
　　“你孙子来电话了，你孙子来电话了……”
　　邵博飞刚打电话就飘出来这么个手机铃，哭笑不得。不就打个电话，这也至于占别人便宜？
　　拨通以后，是许恒的声音：
　　“……喂？”
　　邵博飞听得手一抖，差点儿喉咙冒火，手机险些掉到地上。
　　许恒的声音有点沙哑，还带点儿懒。邵博飞听出来，许恒刚睡醒。
　　他撑着拿起手机，“刚醒？”
　　“昂。”
　　回家使劲赶假期作业，凌晨两点睡的。
　　“我上去，”邵博飞抬头看楼层，“几零几？”
　　“三零二。”
　　许恒打开门，看见邵博飞一身运动装，“刚晨练完？”
　　“几点了还晨练呢，”邵博飞指了指手表，“十一点了。”
　　许恒还困着，眯起眼睛打哈欠，睡出来的泡泡眼左边单右边双。他揉了揉，又成了右边单左边双。
　　“你这眼，”邵博飞特想去捏许恒的脸，忍住没捏，“长得太个性了。”
　　“给你弄俩双眼皮。”
　　许恒把眼皮往下揉，睁开以后是两个双的。没过一会儿，眼皮自己缩回去，又成了两个单的。
　　“不闹了，涮锅。”许恒去拿羊肉、菜和粉丝，“帮忙泄一下麻酱，在阳台上，兑水搅，加盐。”
　　许恒端过来一个盆，拿着几个佐料袋，“韭菜花和腐乳，吃吗？”“吃。”
　　他开始翻冰箱，“虾吃吗？”“吃。”
　　“豆腐呢？”“吃。”
　　“蘑菇？”“吃。”
　　“金针菇？”“吃。”
　　“肥牛？”“吃。”
　　“鱿鱼？”“吃。”
　　许恒：“吃死你算了。”
　　邵博飞泄麻酱，许恒去找锅。
　　那坨麻酱泄了半天都不见好，许恒看了一眼，“水少。”
　　不一会儿，客厅的茶几周围一圈一大堆泄麻酱泄出来的水，地上、桌子上全是。许恒朝着邵博飞后脑勺就呼了一巴掌，“会不会泄，不会我来，看你造的。”
　　许恒接过盆，“看清楚了，一个方向，不是乱搅的。”
　　邵博飞闲得没事，索性就盯着许恒看，看许恒眉头轻轻皱起来，身子往前倾，小胳膊上的青筋若隐若现，手一下一下搅着……
　　他突然口渴了。
　　“有水没？”　“我给你拿。”
　　许恒拿纸杯装了两杯凉白开，要走到邵博飞那边，地上泛着油光的麻酱水滑了他一个跟头，眼看着就要倒在地上，邵博飞想拽住他，伸手揪住许恒的衣服，没成想用劲儿大了，两个人朝着相反的方向摔在瓷砖地上。凉白开洒了一地。
　　许恒叠在了他身上，邵博飞就那么看着许恒，眼睛游离着，手也不知道应该放在哪儿。
　　他想把许恒拉起来，但是又不想从地上起来。一方面是因为疼得，另一方面，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
　　许恒也是神经粗过了头，就那么趴着没什么大反应。邵博飞咳了一声，
　　“打算讹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