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飞语

2、第 2 章

　　四
　　他们默默的走着，女孩一直低着头，仿佛丧失了所有力气似的无精打采。
　　“你有没有昏倒过的经历？”女孩突然问。
　　“没有。我的身体一向很健康。”医生回答。
　　“是吗？”女孩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那很恐怖。眼前突然就一片漆黑，什么预兆也没有，就那么突然的黑了下来。然后浑身没有一点儿感觉，连怎么倒下去的也不知道。完全没办法控制，想想看，你没办法控制你的身体。”
　　“哦，有那么恐怖吗？”
　　“嗯哼，你试试看就知道了。”
　　“对不起，我可没那个兴趣。那你为什么不动手术？”
　　女孩沉默了下来。他看了看她，“如果你不想说那就算了。不过我总算知道了，你还是很怕死的。”
　　女孩笑了，“没有谁是不怕死的吧！”
　　“可是有什么东西，是让你觉得比死更可怕的吧。”
　　女孩又沉默了半饷，“其实……也没什么。”她说。
　　“没什么……吗？”医生喃喃着，“啊，放心，我不是想打探你的隐私，只是我作为医生有必要尽到我的责任。”
　　“我知道。谢谢。”她抬起头看他，“我会好好考虑的，也许……我会告诉你原因。”
　　“脑科医生有时候做做心理医生的工作也不错。”他耸耸肩。
　　女孩轻笑了起来。“前面就是我家了。”女孩指着一栋居民楼说。可是她突然停下了脚步。
　　“帮我一个忙好吗？”她抓住他的手臂。
　　“什么……”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女孩已经挽住了他的胳膊。“你什么也不要说，求你，帮我一次。”女孩压低了声音。他感到她的手有些微微颤抖。他顺着她的视线向前看去，昏暗的楼梯口有一个人影浮现出来。
　　“你来干什么？”女孩的声音突然变的很冷酷。
　　一个留着短短的寸板头的男孩出现在他们面前。男孩看看女孩，又看看被女孩挽着的医生，眼里突然有了敌意。
　　“我在等你。”男孩对女孩说。
　　“我们已经分手了。我应该早就说的很清楚了吧？”女孩拉拉身边的医生，“我有喜欢的人了。”
　　男孩充满敌意的看了一眼医生，“我不相信……”
　　“不要那么幼稚，”女孩嘲弄的说，“干脆一点吧！你总是这样，像一个长不大的男孩似的纠缠不休，我已经厌倦了跟你在一起。”
　　“他那里比我好？！”男孩激动的喊。
　　女孩摇摇头，“你只会问这样幼稚的问题吗？如果你非要我回答，那么我就告诉你，他什么都比你好。他是医生，比你有前途。而且人长的也比你帅，成熟有魅力。我喜欢的是这种类型的。你明白了吗？”她顿了一下，接着说，“还有，至少他不会问出你刚才那种蠢问题。”

　　五
　　“好狠。”医生望着跑远了的男孩的背影说，“女人分手的时候都是这么坦白的绝情吗？”
　　“那我可不知道。”女孩松开手，无力的笑笑。
　　医生看了她一眼。“何必勉强自己？”
　　“你在说什么，我可听不懂。”她避开他的视线。
　　“算了，反正也不关我的事情。”
　　“不过，我要谢谢你。”
　　“不必了，这种事情没什么好谢的。”
　　“哼，你还真是冷漠啊！”女孩嘲弄的说。
　　“彼此彼此吧！比起你对那个男孩的态度，我这样应该不算什么吧！”
　　“怎么听起来好像是在谴责我？你在为他打抱不平吗？”
　　“我说过那跟我没什么关系。”
　　“哼……”女孩低下头，“你根本什么也不知道……”
　　“说的也是。”医生耸耸肩，“你自己知道就好了。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希望你考虑一下你周围人的感受，不要擅自作出愚蠢的选择。”
　　“谢谢你的说教。”女孩撇撇嘴。
　　“随便你。我要回去了。”
　　“那个……”女孩突然说。
　　“什么？”医生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女孩。
　　女孩咬着嘴唇，“……算了，没什么，谢谢你。”

　　六
　　他睁大了双眼看着挡在面前的人。对方也同样瞪着他。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医生问。
　　男孩不回答他的问题，反问：“你是医生？”
　　“啊？有什么问题？”他对这个男孩的没来由的敌对态度有些恼火。啊，也许不是没来由，他突然想起来了，前两天好像还做过一次对方的临时情敌。……哦哦，难道是打上门来了？
　　“切，有什么了不起。”男孩似乎很不服气。
　　医生突然觉得很好笑。果然很幼稚的一个人。
　　“你笑什么？！”
　　“哦哦，没什么……请问你找我有事？”
　　男孩似乎踌躇着，又似乎在酝酿勇气。“你如果敢对她不好，我……”男孩瞪起了眼，“我就杀了你！”
　　他真的要忍不住大笑了。他现在应该做什么反应？是不是应该像言情剧的男主角那样，郑重其事的回答“我不会”，然后两个人定下男人之间的约定？开玩笑，就算他真的是那女孩的现任男友，他也没有那么白痴。
　　真是的，为什么自己要遇到这样的事情啊！
　　医生拉住转身要走的男孩，“等等，你就这么走了？”看着男孩疑惑的神情，他终于忍不住笑起来，“不想听听我跟她之间的……事情吗？”他故意很暧昧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