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
“那你先熟悉一下我说的这几点，我去一下茶水间。”尤瑟夫卡朝宁鹤点了点头，表示对他新来的助理很满意。
“对了，爱丽丝，门口还有一个小黑板，要是你找不到我，可以在黑板上留下行程记录，或者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也可以写在黑板上，我有空了会回复你的。”尤瑟夫卡走了几步后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转头说到。
“好的，医生。”宁鹤有些拘谨地点了点头，但是眼睛努力地看着尤瑟夫卡，像是在表现一个新人初来乍到的认真态度。
尤瑟夫卡一走宁鹤就收起了那副样子，低头思索刚刚这个医生的话。看起来这个专职的心理医生不是那么的敬业，经常会有事不在疗养院吗？
虽然尤瑟夫卡不在，但宁鹤觉得自己暂时还是先不要乱动这个办公室。他来到门口自己的办公区，很简单的单人办公桌，办公器材还算齐全，但也看不出有对新人的特殊照顾，看起来医生对于自己新助理的到来并没有他表现的那么期待。在门口确实是有一块黑板，黑板上还写着上一任助理的注意事项，看起来应该是尤瑟夫卡自己写的。
没多久尤瑟夫卡就端着两杯水从茶水间出来了，他把其中一杯递给宁鹤，很绅士地表示愿意带爱丽丝小姐参观一下疗养院的其他地方。
话说你作为一个医生在最近人手少，比较忙的情况下还有闲情逸致亲自带新助理熟悉环境吗？
宁鹤这么腹诽着，一边维持羞涩拘谨的新人人设，一边跟在尤瑟夫卡身后，听他简单地介绍了一下黑水疗养院的历史。
说起这栋建筑物也是很有传奇历史，它曾经是1902年一个当地很有名望的医生发动捐款建造的当地第一所肺结核专科医院，但后来因为资金不善在1940年倒闭了。1943年，一位神父发现了这栋破烂的大楼，在和教会商量之后，教会出资重修扩大了建筑物，改成了一个孤儿院。
那个时候刚好是战争时期，很多孩子和弱势群体身无归处。所以这个孤儿院名盛一时，但是几年后住宿区的一场大火就将建筑物烧毁了近一半。在那场大火中，兼职院长的神父也被烧死了，所以这所孤儿院一下子就荒废了，直到今年才重新被修整，改成了精神疗养院，作为当地一家神经科医院的分院。
尤瑟夫卡一路带着宁鹤一边介绍历史背景，一边告诉宁鹤途径的各个区域都是疗养院的哪个部分。
通过尤瑟夫卡的介绍，宁鹤对于这里的方位也有了概念，但是他经过病房和诊疗区的时候匆匆的扫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阿诺德的身影。
只是正好不在病房吗？去找护士小姐姐撩闲了？一进疗养院大门就开始心神不宁的宁鹤因为找不到阿诺德而愈发不安。
“我们去吃饭吧，正好带你认识一下食堂。”尤瑟夫卡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成功打断了宁鹤的胡思乱想。“今天我请客。”
“啊，这样多不好。”宁鹤回过神来立即摆摆手，“我今天已经领到了餐卡了，可以自己买午餐的。”
“就当是上司的一点心意，接下来我们还要相处很长一段时间，就当是简陋的见面礼吧，漂亮的爱丽丝小姐。”尤瑟夫卡像是完全不在意宁鹤的拒绝，笑着再次邀请。
疗养院的食堂在新建的区域，穿过长长的走廊，就能看到一个非常大的用餐区域，特殊制造的走廊护栏内是病人的餐厅，看起来像是一个长方形的大花园……唔，与其说是花园倒不如说是草地比较合适。
病人排着队在领餐，周围还有不少警卫，他们分布在出入口和领餐队伍周围，盯着这些随时可能伤人的病人们。四周都是高高的楼房，像是医院的的小中庭一样，两侧的建筑物外墙上爬满了碧绿的爬山虎，栏杆上还点缀着一些白色的小花，虽然看起来有点沉闷，但至少阳光不会晒不到。
宁鹤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一脸苦色的阿诺德，他正端着餐盘为难地盯着盘子里的食物。
阿诺德不能吃肉，动物油做的都不行，他连外面的任何酱都不会吃。并不是因为信仰，而是身体原因。
阿诺德有着比一般人更强烈的感知能力，他能感觉到动物最害怕的事情，动物又不是自愿把自己或身体的一部分给人类吃的，所以……
注意到有人盯着自己，阿诺德抬起了头，但也只是匆匆的扫了宁鹤一眼。就继续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餐盘，委屈地走到一边的长椅上坐下用叉子拨弄盘子里的食物。
“要是下雨了，病人们该怎么办？”宁鹤也不在注意阿诺德的情况，转而把注意力放在了身边的医生身上，他问了一句尤瑟夫卡，以表示自己的视线为什么在病人哪里停留了这么久。
“有室内餐厅的，不过吃饭的时候还是尽量让病人能有一个放松的环境。”尤瑟夫卡简单地解答了宁鹤的疑问，仿佛对他刚刚的表现没有任何的疑惑。
这时候有一个中年妇女引起了宁鹤的注意，她原本是在靠近宁鹤他们这边的这条走廊上的长椅坐着休息，像是不经意间扫到了路过的尤瑟夫卡和宁鹤。之后那个妇女像是收到了极大的惊吓。她接连后退了好几步，还因为没有注意到台阶不小心跌坐在草地中。
她口中喃喃地说着些什么，隔着特制玻璃宁鹤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从她的口型依稀可以分辨出一些单词。
“InGod'sname，demon……”
我以神的名字，恶魔……。她在说谁？
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
宁鹤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那个中年妇女，但除了妇女更加惊惧的神色根本看不出其他东西，而尤瑟夫卡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仿佛对这种是习以为常，宁鹤也不得不赶紧跟上他的步伐。
这个时候两侧的医护人员匆匆赶过来，将中年妇女扶了起来，询问她的情况。但中年妇女只是很害怕地用双手抓着头发想要往椅子下面钻。
最后这个中年妇女在宁鹤和尤瑟夫卡走到走廊尽头的时候，被医护人员带走了。
“别害怕，多数情况下病人们还是很友好的。”尤瑟夫卡看着一直在观察着那个中年妇女情况的宁鹤出声安慰道。
“不不不，我并不是在觉得他们可怕。”宁鹤摇了摇头“只是觉得稍稍有点可怜。”
“可怜？”
“不是经常有这种说法吗？我们不能理解的精神病人其实在某一方面比我们看的要更远而已，千百年后愚蠢的也许是我们也说不定……之类的说法。”宁鹤收回自己的视线对着尤瑟夫卡勾了勾唇角。
扮演一个羞涩腼腆但是却不乏怜悯之心的新人小护士可真的不容易……
“哈哈哈，确实是这么说没错，有些病人的想法确实是也很有意思。但是爱丽丝，不管怎么样他们的想法都很特殊，如果试图去完全了解他们，到时候也许我们会先受不了也说不定。”尤瑟夫卡说着为宁鹤打开了餐厅的门。
“谢谢您，医生。”宁鹤点了点头没有客气率先进入了食堂。
因为食堂是新建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新家具的味道，一楼是病人的餐厅，白色的瓷砖和原木色的餐桌椅，巨大的落地窗外还能隐约看到一点绿色植物，高温或者天气情况不好的情况下病人会在这里吃饭。二楼是员工的餐厅，自助餐形式，刷了卡之后就可以在里面随便吃，如果说要打包那就要另外算。
宁鹤跟在尤瑟夫卡的身后取餐，他没什么胃口，只拿了比较少的餐点，也算是符合女孩子的特点了。他们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宁鹤尝了一口就觉得不大习惯，这个地方的菜都有点辣，而宁鹤不能吃的太辣的。
不过他们聊的还算愉快，尤瑟夫卡的谈吐很幽默，很难让人产生负面感情，虽然宁鹤仍然对这个医生抱有警惕之心，但也不得不承认和这个医生交谈很好的抚平了他对饮食的不适应。
职工的食堂里三三两两的都是护士和护工，他们谈论着一些鸡毛蒜皮的日常小事，看起来和普通食堂没什么区别。
吃完饭，尤瑟夫卡要去查房，宁鹤跟在尤瑟夫卡身后学习，表现积极，和其他希望转正的实习护士没有什么两样。
在这里的护士虽然也是轮班，但宁鹤同时也是尤瑟夫卡的助手，没有绩效奖金，只有最低的工资，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倒班。
谁让自己的这个身份是学校里面垫底的第一名，专业知识的掌握也并不完全，所以才被赶来这种不算正规医院的地方做助理。
一直忙到晚饭时候，尤瑟夫卡才停下了工作，他交代了宁鹤一句不能忽视晚饭就离开了疗养院。
回宿舍之前宁鹤在食堂打包了一盒没有加任何料的蔬菜色拉，白煮蛋都没有加，食堂阿姨看着可怜还给了宁鹤一整个胡萝卜。
去集体宿舍要穿过一条灌木做的长廊，长廊的尽头是一栋公馆，这里是护士和女医生的宿舍。
公馆里都是单人宿舍，每个房间只有十五平米，放下床之后几乎就没有什么其他地方可以用了。但是好在有请人专门设计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甚至还有一个隐藏的洗手间，住在这里并不会感觉到拥挤，反而有一种安心感。
说实话这里待遇还不错啊。现在能有单人宿舍的单位可不多，更何况是这种配置优良的房间，相比之下房间的大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至少宁鹤表示自己很喜欢这种房间，这种狭小的空间能给他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环视房间一圈之后，宁鹤把沙拉放在了床头柜上，转身抬头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钟，现在时间还有些早，等到病房熄灯了之后再去找阿诺德吧。
公馆一楼的大厅是公用的，厨房和桌椅都有，所以也会有些护士在这里自己做饭吃，宁鹤从房间里出来就直奔一楼大厅，他打算做个自我介绍，顺便认识一下住在同一公馆的同事，以便收集情报，毕竟女人扎堆的地方最适合探听一些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不过……
宁鹤四处看了看，他觉得这座公馆的格局有点像主治大楼，但因为是新建的缘故，装修比较偏向现代化，不注意的话会很容易忽略这件事。
可能只是为了保持统一吧，宁鹤想。今天疑神疑鬼的时候也太多了，还是要放松下来，不然容易露出破绽。
在一楼北面的厨房中，有一个微胖的妇女在灶台前熬煮着什么，空气里弥漫着浓香的可可味，宁鹤很喜欢这种香味，忍不住走过去看看。
“好香的味道。”宁鹤站在厨房门口的外侧忍不住夸赞了一下。
但是胖妇人却没有回头，好像没听到宁鹤的话一样，只是专注于手里的动作。
“哦，甜心，稍微等一下，巧克力浓汤马上就要做好了。”宁鹤的背后响起了一个声音，宁鹤转身看到了一个拿着一袋水果进来的中年女子。
“哦，你是302那个新来的。”和宁鹤搭话的女子有一头被收拾的很整齐的火红色头发，笑得很和善，“你好，我是住在你隔壁303的艾玛。”
“你好”宁鹤看着眼前的人，她的年纪也应该接近知命之年，但是她的打扮给人一种很精神的感觉。
宁鹤不讨厌这种人，他觉得不管什么年纪，什么性别，按照自己的喜好打扮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如果到了什么年纪就该穿什么样的衣服，那八九十岁的人岂不是只能天天穿丧服了。
“我从疗养院开业就在这里了，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随时可以来问我，小甜心。”艾玛看起来很喜欢宁鹤，她放下手里的水果，上前抱了抱宁鹤。
宁鹤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他不习惯这么亲密的接触，哪怕只是因为礼仪，希望他的装备没有被摸出来……还有他的假胸……
“好的，艾玛，我是说谢谢，我是爱丽丝，爱丽丝·利兹”宁鹤点了点头，对艾玛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然后迫不及待地转移话题。
“那位是……”宁鹤指着那个依旧没有回头的胖妇人问道。
“哦哦，她是照顾我们的温妮，温妮·墨菲。”艾玛有些怜悯地看着妇女说道“她是一个很好的人，只是她是一个聋哑人。”
“是这样啊。”宁鹤点了点头，难怪她不理会自己了。
温妮在这时终于转过头，看到了宁鹤和艾玛，她似乎很高兴，不停地比划着什么。
“她说她很高兴多了一个品尝她新菜单的人。”艾玛简单的翻译了一下。
“谢谢”宁鹤朝温妮笑着点了点头，他被艾玛拉到了桌子边上坐下，浅盘中盛着巧克力色的温热液体，还有一些新鲜的草莓点缀在中央。
巧克力做的汤啊……怎么感觉这么像黑暗料理呢，希望不会吃出什么问题来，这次任务牺牲也太大了，可惜不能给阿诺德尝尝，啧。
艾玛和温妮端着他们的汤盘也一起坐了下来。
“爱丽丝有什么信仰吗？”艾玛看着宁鹤说道。
“我不信这些，父母说学医的人只能相信科学。”宁鹤摇了摇头，做出一副乖巧的样子。
“哈哈哈，那你到了这里之后最好找个信仰。”艾玛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宁鹤，然后无视了他疑惑的表情，双手交握，开始了餐前的祷告。
一旁的温妮在坐下的时候就已经开始闭上眼睛沉默的祷告了，完全没有再给宁鹤一个眼神。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