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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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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已是您的好友。
在坚持不懈了大半天、发了几百条好友申请之后,终于被接受,或许那头只是不想再被骚扰。
周苍衡的头像是一只白兔子,他不在意这种事,由李富贵一手操办。昵称是四个字母“zhou”,简介空荡荡,自始至终他外露给旁人的只有名字和一张旁人挑选的图片。
最新动态在几个小时前,写了句“外出记得撑伞”。
吴景文指腹在他头像摩挲两下,最终熄灭了屏幕。
呵,果然熬不住,看来还是想gay他,吴景文自认为不动声色地划开朋友圈在他头像上戳了戳。
路过的员工看到他这幅模样脚下一滑摔了个狗啃泥,察觉到吴景文瞥来的危险眼神,立马手脚并用跑远。
吴景文背靠着办公椅,谋划着下一个计划,他愉悦地打开手机翻了半□□着某个熟透的地址下单。
夜幕降临天空灰蒙,网吧后门正对小路,平时无人往来,李富贵焦虑地啃着指甲朝外张望,黑暗中看到某个身影后松口气,赶忙递上一条长毛巾,接过对方手里的长柄伞。
“您先休息。”
周苍衡出门时步履匆匆,回来后更显疲倦。他正准备上楼,脚步一顿,视线落在门后几乎满出来的玩意上,眯起眼辨认了会——是几百朵玫瑰花。
李富贵顺着他视线看去,脸一僵:“老板……”
看到她尴尬的脸色,周苍衡猜是她的追求者干的,想着富贵也到年纪了,豁然道:“没关系,这是恋爱自由。”
“啊?”
周苍衡笑了笑,温和道:“花很漂亮,如果你喜欢就插起来。”
李富贵茫然地目送他上楼,抓住收银台的赵一:“老幺,老板什么意思?他这是接受还是不接受啊?他俩才见了两次面就到这种地步了?”
赵一苦着张脸:“贵姐,你问我我哪儿知道……”
失去键盘声的楼层寂寥无声,周苍衡脱下湿润的风衣长裤,随手扔进了衣篓,打开花洒水流冲泄而下。
“老板,厨房煮了姜茶。”李富贵在外头敲门。
“进来。”
“哎,好嘞。每到这季节天气预报就不靠谱……唔咦。”
周苍衡头上搭着条毛巾,湿发软绵绵搭着,他换上了灰色家居服背靠沙发,腿上放置一台笔记本,一耳贴着耳机神情寡淡。
录音似乎隔着一层东西录,让他听得稍吃力。周苍衡手指频繁地拉着长达几小时的进度条,无用的信息加速略过,直到重点才停下来细听。
“那孩子离开这的消息发出去了吗?”
“发出去了,你放心。”
当日周苍衡临时受人所托,给离家出走的吴沉一个暂时的庇护所,以免这位部长亲生儿子一脚踏进社会大染缸淹死。
李富贵放下托盘,艰难道:“那个老板,花……花好看吗?”
周苍衡见她频繁提起这件事,还以为她不自信,说:“好看。”
她遭受打击,仿佛看到周苍衡被八卦娱乐头条常客抱回家的场面,说:“这花是吴景文送的。”
周苍衡贴在键盘上的手指一顿。
李富贵没注意到他的不对劲,自顾自说着:“他为什么要送花?他为什么要送玫瑰?”
“小李。”
李富贵从碎碎念中出来:“是!”
“替我约他明天见面。”周苍衡微垂着眼皮,瞳孔如波澜不惊的海平面,“我正好要办些事。”
李富贵出门时差点眼一翻就去了,她失魂落魄地关上门,没看到房内的周苍衡眼底染上阴郁的光泽,仿佛预谋已久的野兽磨着爪子。
环球中心七楼有家火锅店,吴景文潇洒地停完车到包厢正好卡着时间,刚踏进门顿了顿,只见周苍衡正在点餐,他脸上挂上笑容,不经意间露出自个特意戴上的江诗丹顿。
明明是来让姓周的不要抱有幻想,却不由自主地打扮得花枝招展,今天他在别人眼里跟孔雀差别不大。
“就这些。”
服务员合上菜单点点头离开了。
吴景文人模狗样地坐在对面盯着周苍衡苍白清透的面孔:“周老板今天怎么会特意找我吃饭?你不早说约在这,这家店我有30%的股份。”
“有事拜托你。”周苍衡将手机推过去,“你先看看这个。”
吴景文挑眉凑近道:“拜托我?我可是公司王牌,你知道多少人排着队想让我接活吗?”
周苍衡翻出一段监控视频:“我想这件事吴先生会很有兴趣,所以才会告诉你。”
吴景文对这话嗤之以鼻,视线下落,注意到某个眼熟的黑风衣:“是他。”
周苍衡就着玻璃杯喝了口茶:“在事情发生前一天,他来过我的店里。”
楼下人来人往,周苍衡注意到右侧电线杆倚着一个男人,头戴鸭舌帽遮住大半张脸,偶尔朝着这张望,他沉思片刻。
左上侧的时间大约是晚上十点,这么巧,吴沉到网吧的时间也是十点,吴景文眼皮一跳。
吴景文凝重地注意着画面,头也不抬说:“他在店里干了什……!”
对方面上被惊愕代替,周苍衡手指在他鬓角处抚了抚,想起他送店里的玫瑰花迅速收回来,瞥了眼窗外不急不躁地说:“有灰。”
有灰个屁!吴景文内心喊道,他出门前根根发丝都闪着金光,从头精致到脚,胸口涂层油能直接上T台走秀,你分明就是想gay老子!
吴景文干巴巴笑道:“是、是吗?哈哈,谢谢啊……”
楼下的男人消失了,电线杆旁空空如也,秋天枯叶盘旋着向下飞舞。
周苍衡收回视线,说:“他之前没有来过店里,这是第一次。”
脸上一触即散的轻柔感久久不去,吴景文咬紧后槽牙,强颜欢笑:“确实对我们有帮助,一会跟我去公司下个单,你放心有公司在,你不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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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气氛诡异的饭后吴景文将人带回了公司,‘啥都干’位于南境市中心某公园旮旯的仓库,建了好几层,后边是外卖一条街,既僻静又方便。
标志性的跑车停在车库,直到副驾驶走下一个人,拼命睁着眼睛工作的员工一窝蜂地涌到窗边争先恐后看热闹,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手上拿着手机指指点点。
“是他吧?果然是他!”
“我靠,长得好帅。”
“让我看看!”
“干嘛呢!回去工作去!年终奖还要不要?”鹿蓉听到动静出来一看,愤怒地拍打着桌面。
“鹿组长,您认识他吗?”有人弱弱地道。
鹿蓉一扭头,入眼是一只手机,画面正好在某条微博,照片上某个男人就算化成灰他都认识,他眼角不受控制地一抽,只见旁边一个大写火热的“爆”字。
#吴景文疑似出柜#
#吴总第395位相亲对象为男,二人在火锅店亲密接触#
#那些年十亿少女美梦破碎#
#吴总与夜店牛郎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爆火的小视频是脸部打了马赛克的某位夜店服务员,他口若悬河唾沫横飞。
“我发誓这绝对是吴景文,他俩关系绝对不一般,为什么这么笃定?他们亲口说的呗!那场面,啧啧啧,几个彪形大汉把他俩围起来,千钧一发之际才展现人世真爱,唉,这种跨越世俗的爱,老铁们要是感动记得刷个666……”
这都什么跟什么!
鹿蓉手指微微颤抖,领着人往办公室走:“快!快去把公关部负责人喊来!”
外面员工叹了口气:“看来鹿组长对吴老大还是……”
“——就说一切都是姓吴的傻逼叛逆,跟公司一点关系都没有!”办公室门那头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我说他怎么天天抱着手机笑成那副样,今天还给老子翘班,必要时把他弄警局蹲几天挽回公司股票也不是不行!”
员工:“……”
有点关心的,她想说。
吴景文推门而入的瞬间办公区鸦雀无声,一根针掉地上都听得见,他诧异地扫了眼,朝着周苍衡勾勾手直奔办公室。
二人一走,办公区又躁动了起来,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兴奋八卦的气息。
不知道自己成了风口浪尖的吴景文脱了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从桌底下抽出张单子迅速填着字,偶尔问他一句。
“姓名,周何。”
“性别,男。”
周苍衡一声不吭半垂着眼帘。
吴景文在某处卡了壳:“年纪?”
“31。”
吴景文眉峰微挑:“身高体重三围。”
“……”
没有回答,吴景文抬起头,只见周苍衡坐在对面平淡地看着他,吴景文没再问,靠着目测自己填了几个数据上去。
“哎呦!”
鹿蓉打开门,立马跌进来几个员工,定睛一看对面门口挤得满满当当,撅着屁股,耳朵贴在门板上,认真得堪比天桥底下贴膜的。
鹿蓉说:“你们干——”
“嘘。”孙信一把捂住他的嘴,“景文把人带回来了,就在办公室里,他能不能把自己嫁出去就看这次了。”
“啪。”对面门把手旋开一半。
门外群众一秒内四散,各回各岗位一派严肃认真,打字声此起彼伏,满满的精英氛围。
鹿蓉:“……”
门开了,吴景文手上拿着张单子递了过来,顺便遥遥抛来个U盘,抱臂靠着门框将室内遮挡得严严实实。
“去查这男人到底见过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挖遍整个H省都要把他折腾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