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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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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特是在下雨天遇见的那个男人。
那天是休息日,肯特因为家里的烧水壶坏了,习惯了喝白开水的他不得不在这湿冷的天气里出门,准备到附近的超市买个新水壶回来。
原本是没想管的,要是以往,他一定会一脸平静地撑伞绕开那个人,内心毫无波动地走远。
雨下的很大,那个男人也没撑伞,一瘸一拐的背影,使得肯特在远处时就注意到了他。
在逐渐走近男人的时候,肯特心想,他应该是被什么人揍了,而且对方下手还不轻。被雨稀释成淡红色的血水从他后脑勺的发尾往下流,一身西服湿漉皱巴,还带着不明的褐色污迹,两条裤腿上也溅满了黑泥。
他看起来实在是太狼狈了,出于好奇,就在要走过男人身边时,肯特微微侧了侧脸。
短暂地停顿,入眼是一张没什么血色的苍白面孔,他的脸颊和嘴角都有严重的淤青乌紫,又高又尖的鼻梁被雨水冻的通红,发型也是说不出的老土,额头上的碎发不仅长还十分杂乱,看起来很邋遢,整张脸唯一有些亮点的就是那双眼睛了,乌润润的,里面盛满了难过和失落,像是被丢弃的小狗。
因为那双眼睛,肯特下意识多看了对方几眼,一个名字突然从他脑海中闪现出来。
“奥斯提尔·伯加德?”
男人闻声抬起了头,一脸茫然地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肯特。
肯特已经想起男人是谁了,看着昔日旧识窘态的样子,他的语气不自觉地温柔起来:“你忘记我了吗?我是肯特·斯图尔特啊,我们是小学同学,杰里科公立学校你还记得吗?”
……
简单寒暄了几句,在知道对方现在没有住处以后,肯特把他那落魄的小学同学奥斯提尔带回了家。
其实小学里跟奥斯提尔这个人也不是特别熟,他们最亲密的接触,也不过就是被老师分到一起当过2个月的同桌,就算肯特在询问时,有意在脑海中回想以前,也找不出什么深刻的记忆。
但是曾经是种花家人的肯特灵魂里,还有着在异地碰见以前的熟人或者老乡,总想客套几句的惯性思维。
不过是搭把手的事,而且,他看起来也太可怜了些。带着人站在家门口,肯特这样想着。
拿出钥匙打开门,肯特把雨伞留在门边迈步走了进去。
“进来吧。”肯特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不动的奥斯提尔,说道。
奥斯提尔颤动着身体,攥紧自己还在往下滴水的袖口,看了一眼肯特身后光洁干净的地板,面露迟疑道,“我……我身上太脏了,会弄湿地板的。”
“没关系。”肯特一脸不在意地摆摆手,转过身继续往里面走,“我家地板每天都要拖的。”
听了肯特的话,奥斯提尔筹措了一下,这才小心翼翼地跟着肯特,步伐一拐一拐地走了进去,他肿的像猪头一样的脸上带着明显的讨好,“肯特真是万分感谢你愿意收留我借住一晚,要不是你,我今天大概就要在桥洞低下,或者垃圾桶旁边过夜了。”
“没事的,举手之劳而已。”肯特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他在衣柜里找出几条干毛巾和一套宽松的睡衣,“你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再不换衣服的话会感冒的,快去洗个热水澡吧。”
“啊,啊。”奥斯提尔晕红了脸,双手胡乱摇摆起来,“真是太谢谢你了,你肯这样好心地帮我。”
奥斯特尔拖着有些沙哑的尾音,眼角泛红的更厉害了,他不住微微前倾身体,像是想给肯特鞠躬。
“你用不着一直跟我道谢,都说了是顺手的事情,你太客气了。”肯特生怕奥斯特尔真的做出给他鞠躬感谢的举动,当即按住他的肩膀,这才发现奥斯特尔个子要比他高,肩膀也宽。
肯特有些怕奥斯特尔会没完没了的感谢起来,连拉带拽地把他带到了浴室里。
“开这边的话会出热水,你等下自己调节一下水温,太烫了就往这边开,毛巾和衣服我放在架子上了,沐浴露和肥皂在这里,洗发水在这里,这些你直接用就好了。”肯特一口气交代完,留下奥斯特尔,就拉上浴室门走了。
结果就是出了门,但是水壶没买到,还带了个麻烦回家啊。肯特坐在沙发上,心里面刚冒出一点后悔之意,又被脑子里浮现出的对方那副惨兮兮的可怜相给压下去了。
好歹也是我的小学同学啊,而且看起来他也不是什么大恶人,都被人欺负成那样了,我还能狠下心不管的话,那也太没品了。
自己给自己上了一堂思想品德课后,肯特坚定了帮助对方的决心。
“嗯……肯,肯特。”奥斯特尔的声音从肯特的身后传来。
肯特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厨房门口洗漱完毕的奥斯特尔,说,“你等一下啊,我烧个水,等会儿煮面吃,你先去沙发那边坐着吧,我一会儿就过去。”
奥斯特尔听话地点点头,转身一拐一拐地往客厅走去。
个子真的比我高啊,肯特眯起眼看着奥斯特尔远去的背影,自己的睡衣罩在他身上,尺寸明显偏小,这使得奥斯特尔肩膀部位有些紧绷,还露出了大半的小腿,头发、澡都洗了,样子看起来是比之前好很多,只是他的腿……
肯特想起之前在路边打量他时,在他后脑勺看到过的淡红色血水,该不会脑袋上有伤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