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十里香雪》鹓凰

100、未来轨迹再现（一）

　　当上五番队的副队长之后，为“传令神机”的研发工作不断在尸魂界和现世之间往返，再没发生特别的事情，平淡的日子近乎程式化，完全应和雏森之前料想的“浪费人生”。
　　中国有句老话，一寸光阴一寸金。
　　为避免金子打水漂，雏森加快数据搜集工作，虽然每次工作总是超量完成，却总按正常量将数据呈交，这样反复累积，最后四到五年将变成完全空闲状态，这样一来有很多时间去完成原定计划。
　　战争造成的动荡波及到各个层面，白色范围内的经济正在稳步发展，隐藏在暗处的黑色势力也开始于台面上活跃，面对人口贩卖、走私、贩毒、洗钱、诈骗、盗窃、保护费等等一系列非正统发财门路，雏森考虑自身的死神职业，不便参与过多，所以仍按照原先计划谋财。
　　此时猛然察觉到自己的变化，已经不再以道德、法规为出发点去考虑行事。曾经对罪恶不算深恶痛绝，也能坚持不去跨越界限，恪守着小市民的本分，如今正义感在不知不觉中被她摒弃了，一切要最终达成的目的为上。
　　她叹息一声，不是出于自哀自怜，因为残留心底的一丝良心正可笑地跳出来。
　　既然做了，何必后悔，无视这份情绪，把不甘、自责统统丢掉，心甘情愿地用自己的手去染黑自己的心，甚至预见到很多年后，学会享受这一过程的自己。
　　由于经常出差，导致雏森对瀞灵庭的时事总是晚别人一步，所以某年回来，她突然发现市丸银不来五番队串门了，竖起耳朵听听周围的闲谈，得到很奇怪的消息。
　　貌似说什么蓝染和市丸……反目成仇？
　　听到这消息，雏森的第一反应就是假的，别人也就算了，她又不是没看过那两只的相处模式，就连传出两人不合的这些年，市丸见到蓝染都表现得如原先担任副队时一样恭敬，就狐狸的死忠程度，让他与蓝染作对，哪怕太阳打西面出来，也绝对不可能发生。
　　不过，不信是一回事，雏森对“反目”过程还是很好奇，原本想在女协会议上打听，没等张嘴问几句，反倒有一堆人跑来追问，蓝染和市丸的不合到底是不是一怒为红颜之类，听得雏森几乎当场厥倒。
　　女人啊，你的名字叫“浪漫”……小桃子在心中非常男性化兼苍老的感慨。
　　不管多严肃的大事，一遭到“女协”的掺和，将永远陷入粉色包围无法自拔，但也实属正常现象，战场上生存的大家在闲暇之余必须找点调剂，而雏森很不幸地总充当他人的调剂品。
　　从女性副队长这儿得不到消息——当然不排除有不想说的人，比如刚加入女协的碎蜂队长——雏森自然瞄向男性那边，吉良仍然是席官，有些事不太清楚，阿散井同样情况，剩下能拉上话的副队长只有修兵和海燕。
　　将两人衡量一番，雏森用找露琪亚玩的借口，探探海燕的口风，因此当海燕以“我也不清楚，你去问队长”的借口推雏森到浮竹的房门前，她真想抽出“飞梅”做道红烧燕的大餐。
　　辛辛苦苦，私下打听为了啥！
　　不就是不想让蓝染知道。
　　因为偷偷打听到ＢＯＳＳ的行动，会让人很有成就感唉～……雏森为被破坏的小小情趣被而愤恨，再看坐在房间里的浮竹摆出等候姿态，也只有乖乖进去一途。
　　“浮竹队长，您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新治疗方法很有效，最近胸闷的感觉减少了，烈……咳！卯之花队长说这多亏你的帮助。”
　　见浮竹不小心叫出卯之花名字的顺流劲儿，雏森认为两人发展，只要把第一个登月宇航员的名言小改几字，就铁定贴题。
　　健康一小步，感情升温一大步。
　　听雏森说明来意，浮竹冒出一堆“误传啦”、“不用担心啦”的宽慰词。
　　“流言总有事实为根据。”
　　“雏森君说话还是一样直爽。”夸奖的话此刻听起来有点变味。
　　“哪里。您不用担心，我没有听信他人的打算，只想就这件事跟您了解事情的原委到底……”
　　“抱歉，打扰了，浮竹队长。”露琪亚恭敬地站在门外：“日番谷副队长来访。”
　　站在露琪亚身后的日番谷看到雏森也在，没露出一点惊讶的表情，才不过几年，十番副队已经沉稳到完全看不出刚进队时的稚气。
　　“身体好些了没，浮竹。”日番谷放下慰问品，没大没小的称呼习惯还是保持未变。
　　“要叫‘浮竹队长’，日番谷君～。”使用敬语，手却揉上对方的脑袋，就这点习惯来看，雏森也是老样子。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皱眉，一副懒得躲开的模样。
　　“日番谷君的口气完全不像前阵子念叨某人时那样温柔。”志波海燕故意去揭日番谷的老底。
　　“小狮郎的可爱之处就在这里嘛～。”
　　“你们两个，适可而止吧。”日番谷把雏森的手抓下来。
　　捉弄人的理念一向秉承，不能过火，否则下次没得玩，雏森顺势缩回手，转向浮竹继续刚才的话题。
　　“他们的确在工作上有部分意见不合。”
　　“工作……方便说吗？”
　　“没关系，不是什么不能透露的秘密任务，前阵子，十三番再次以队长联名的方式，向四十六室提出流魂街重建工作。”
　　流魂街八十区，除去最末的草鹿、更木，均等分给十三个番队管辖，也就是每个番队管理六个区。
　　一直以来，每个番队人数大多为２００名左右，除去派遣现世、公务处理、巡逻任务，能用在流魂街的人手变得寥寥无几。人手不足造成管理上的不到位，然后相应产生的弊端不断积累，再加上最近数百年，十三番队长位的轮番空置，瀞灵庭对流魂街的管理几乎是放任自流。
　　如今除了六番、十番，其他番队的队长均已上任，当然要第一时间处理流魂街的问题。
　　“我们在队首会讨论时，蓝染、市丸在处理辖区的方法上一直谈不拢。”
　　“您说的真客气，我估计是针锋相对吧，要不然也不会传出……”雏森眯起眼，不再说下去。
　　“我就知道瞒不过去。”浮竹有些泄气地挠头：“你猜得没错，蓝染认为市丸的做法太激进，而市丸指责蓝染不要总想着避免争端。”
　　“队长撒得谎连我都骗不过，不过雏森啊，队长是担心你不知该自己站在谁那边，毕竟你是五番副队，又和市丸关系不错。”海燕把撑住下巴的手，改按在膝头上。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雏森。”浮竹心里感谢副队的援助，并立刻趁机向雏森讲明。
　　“你们……唉……我说，你们当我是笨蛋吗？其实这件事应该没有谁对谁错，只是各人看法不同，对吧，浮竹队长。”
　　听到雏森这么说，浮竹松了口气。
　　“是的，如果有一方有错，不仅是我，其他队长肯定会指出来……你能够了解就太好了。”
　　“唉……不要总是担心这担心那的，小心卯之花队长生气唷～。”
　　“呵呵呵…………其实他们两个各退一步，将两个方案合起来的话……”浮竹略显头疼地望天做回想状。
　　“总队长对这件事……”雏森微微向前倾身。
　　“当然是各打五十大板。”
　　“私下可以不合可以，在关键问题上的立场，十三番的队长必须统一。”日番谷喝了一口茶：“可是市丸的做法也没差，虽说他曾是蓝染的副队长，但现在继任三番队，必须按个人的想法去独立行事，否则既缩手缩脚，又不会被他的队员承认。”
　　“这是小狮郎的经验之谈吗～？”
　　“哼——！目前没听说三番队队员对市丸有恶性评价，所以你也不用担心。”
　　“说到职务，听说日番谷君拒绝了十番队长提名。”海燕提出新话题，转移大家注意力。
　　“队长一职，我暂时无法胜任，因为在成年之前，我的身体无法长时间承受‘冰轮丸’的卍解爆发强度。”日番谷略显沮丧地双手环胸。
　　“不用自谦，你在日常队务上的处理，非常合理……卍解的掌握上不用太过逼迫自己。”浮竹为人虽然讲话随和，但既然开始极力夸奖一个人，对方必定是有这个资格。
　　“你就不用再夸，我的能力我自己清楚……还要再锻炼一阵子……”
　　日番谷的成长在别人眼中近乎奇迹，或者归结于“天才”二字，雏森却从很多事上了解，眼前的少年付出多少努力。
　　在流魂街一起生活时，哪怕人小力薄，也努力帮忙赚取家用。在真央求学阶段，无论何时去探望，总能见到他正努力学习。
　　如果说以前表露的幼稚言行完全是不喜与他人接触，再加上在流魂街接触的知识面窄小，那么处于瀞灵庭的环境中，日番谷如同找到极佳羽化地点的毛虫一般，正在展现其与生俱来的天赋。
　　又闲聊一阵，浮竹忍不住轻咳几声，发现两人有辞别之意，连忙摆手解释。
　　“抱歉，只是嗓子有些沙沙的，我的身体还不至于差到连坐着聊天都不行。”
　　“你这人……应该是我向你道歉才对。”看浮竹苍白面色，日番谷不自觉将眉间又多皱几褶。“我今天只是单纯来探望，没打算……”
　　“我去找露琪亚玩。至于小狮郎……再多呆一会儿，否则浮竹队长又会因为想东想西。”雏森把想跟着自己起来的日番谷按回原位。
　　因为雏森的调侃，浮竹队长不太好意思地解释。
　　“我以为日番谷君有事跟我请教，因为看到我身体不好，才不好意思开口。”
　　“没事不能来探病，我可不是那种用得着才上门的家伙。”日番谷淡淡地说了句，从入队起一直以晚辈的态度向浮竹请教，所以两人关系处得极为融洽。
　　这也是雏森乐见的结局，当初装作无意说出的话，现在看的确有作用。
　　［浮竹队长的任职时间仅次于总队长——啊，还有京乐队长和卯之花队长——再加上十三和十番离得又近，小狮郎可以经常跟他请教嘛～。］
　　故意说出这句话，除了替日番谷找位名师，雏森最想做的是借此让他远离蓝染。
　　一直以来，五番队长从未向雏森坦诚过有关未来的计划，但做事却不避讳她的眼目，也不介意她从中推测出什么。从蓝染的行为中，雏森感觉到他对自己的高度信任，以及纯粹的温柔，但是她不会天真到认为蓝染的温柔会延伸到她认识的人身上。
　　君主的眷顾既宽广又狭小，面对他宠信的人，可以给予一切，而给予的部分必定是从其他人那里分割而来。
　　雏森想保护日番谷，却无法向他说明蓝染的作为，不管手中是否掌握五番队长的罪证，她都不能坦诚地说出一切。
　　知道真相却不说，也算同罪，只希望小狮郎知道一切时，不要怨我才好……雏森一边想，一边走出十三番队。
　　猛然间胳膊被攥住，恍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番队大门口，歉疚地跟抓着自己的露琪亚说
　　“抱歉，来找你玩，我却一直发呆。”
　　“你一定要小心……市丸队长。”露琪亚加大手上力度，希望借此引起雏森的重视。
　　“哈——？”雏森差点冒出“台词给错人了”。
　　“我不知道你认识的市丸是什么样的人，现在的他……总之要小心。”露琪亚压低声音告诫完，松手后飞快地跑回十三番队的队舍。
　　“这，什么跟什么——啊！”
　　该不会市丸开始“欺负”露琪亚了吧……望着露琪亚的背影，雏森摸摸被她攥到发红的胳膊。
　　“感觉上，错过很多事情。”挠头。
　　回到五番队，推开宿舍门，雏森愕然地瞧见稳稳坐在她从流魂街定做的沙发上看书的蓝染。
　　“……队长……”
　　“回来了。”
　　“嗯……这是我的房间。”
　　“这个……最适合坐着看书，借我一下又不会怎么样，不要小气。”蓝染伸手拍拍软和的沙发扶手。
　　“……我让队员把沙发搬到你房间去。”
　　“可是，整个五番数你的房间采光最好。”
　　天杀的，这死皮赖脸的家伙是谁！老天啊！把又酷又帅又有内涵的蓝染大人还来……雏森扶住门框，把额头靠上去。
　　“打听完了？”蓝染好笑瞧着她的悲怆。
　　“嗯～，很满意。”
　　收敛搞笑举动，雏森跳到沙发上坐稳，幸好当时为了能躺下，特地订做超大型号，不然两个人怎么分地盘，总不至于让她坐到蓝染的膝盖上，让人看见还不得又传出Ｎ多桃色新闻。
　　“用得着麻烦别人，问我不就好了。”
　　说到三番队长和五番队长的“反目”，蓝染只想让其他人将他和市丸看做两个利益体，这样以后有事发生时，可以根据情况，让市丸站在与他相同或相反的立场上。
　　之所以会传出“不和”，大概是市丸刚当上队长，就立刻挑以前上司刺的缘故，才引得众人侧目，等日子一久自然会平息。至于以后，小冲突是可能的，完全仇视则不会发生，因为有脑子的人一分析就知道有猫腻。
　　“ＹＡＤＡ～，队长肯定会糊弄我，而且从别人那儿能得到更多你～的～秘～密～。”孩子气地耍赖，顺便看了眼书皮。“《红楼梦》……我记得前几天，你还在看《君主论》，看来下次回来要带更多的书才行。”
　　“不要紧，这些书必须反复看才能体会一二，如果不够，我可以让驻守队员帮忙采购，不用麻烦你每次回来都是大包小包的。”蓝染明了的点头：“说我秘密多，其实是你的秘密更多吧。”
　　“唉？谁比你多。”
　　“感觉，完全是感觉。”
　　“少来了，又骗我。所谓人活的越久，秘密就越多，如果比起来，我肯定不如你才对。”
　　对雏森的评语，蓝染不予以否认。
　　最开始只有一个秘密，为了隐藏它，会拼命地制造出一个又一个的新秘密，可递增的速度不是按照年份，而是看隐藏的心够不够强烈。
　　“不如来打个赌吧，谁的秘密比较多，谁就赢。”
　　“不赌。”雏森坚定地摇头。
　　“怕了。”
　　“比试的条件太模糊，一定会被你钻空子。”雏森使劲摇头，跟最大反派打赌，又不是脑袋坏掉了。
　　“不肯吃亏的小家伙。”蓝染捏了捏她的鼻子。
　　“哼！哼！那当然。”雏森往后一仰避开：“说起来，市丸好久没来五番队串门——”
　　“恐怕……不太好，银毕竟是三番队长，总不能天天往别的番队跑，所以只能你去探望他。”
　　表情很正常，语气很正常，可是怎么看怎么觉得提起这事儿的人不太正常。
　　“……”雏森摸摸鼻子：“队长。”
　　“嗯？”
　　“晚上去散步吧，顺便逛街。”
　　“今天你不打算去看——”
　　“没关系！没关系！下次队首会打个招呼好了。”雏森无所谓地摆手：“记得前几天，乱菊有提到流魂街开了一家不错的服装店，男女装都有。”
　　“好。”父亲大人的心情转好。
　　貌似不反目也得反目啊，在某些事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