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魔修修炼手册》蓝若冰凌

98、第九十八章：婚宴求死

　　随着日神的离开和逐渐沉睡，夜色缓缓降临。

　　黑暗一直都是令人恐惧的存在，特别是在一个万物都喜光厌暗的世界。但是如此缓缓沉寂的黑色却是让万物都有了准备，纷纷该回巢的回巢，该回家的回家，待回到了能让自己安心的地方，对黑暗的恐惧和厌恶也就淡了许多。

　　“夜神！”收到日神传信的黑翎兴奋不已，当值开始就迫不及待的往日神告知的地方赶。果不其然在已经暗下来的湖边找到了托着腮不知发了多久呆的夜神。

　　黑翎落地，旋即将自己的身形缩小到一臂长度猛的往夜神怀里扎，嘴里是人语凤啼交替，显然是兴奋至极——虽然见过两面了，但是两次夜神身体都没大好，它也不敢过于放肆撒娇。现在好不容易夜神身体好全，身边还没了那个它靠近就觉得有些不自在的日神在，所以简直是放飞了自我，怎么黏糊怎么来。

　　也是许久未见，夜神也是抱着黑翎一阵抚摸玩闹，良久一人一鸟才冷静下来。

　　只是这一冷静就是沉默。

　　黑翎不太明白夜神的情绪怎么一下就低沉起来，它蹭蹭夜神的手小心翼翼的问道：“主人你在想什么？是不是神力回来了，待在日神身边，嗯……不太舒服？”

　　想它身上具有日夜神双方的神力，但是终归是暗属性多一些，所以即便不惧日神神威，但是靠的近的仍旧是左右都不自在。如果夜神神力恢复，完全司暗的他定然在日神身边坐立难安，所以黑翎才会有此一问。

　　“不是！日神他……他对我很好，就是对我太好了……”夜神皱着眉，他思索了半天应该怎么表达，最后才道，“就是对我好到无微不至……所以我突然发现……做凡人很好……好到我……我不想做夜神了……想一直在他身边……”

　　被夜神的话吓的羽毛都立起来了，黑翎失态的叫道：“主人你想做凡人？！那……那夜晚怎么办？而且，而且凡人寿数……日神是创世神盘古孕育，世界不灭他亦不死。你要是做了凡人又能在他身边待上多少年，再说了，再说了……黑翎我……”

　　没等黑翎说完夜神就一把捏住了黑翎的喙，他烦躁的搅着黑翎的尾翎：“我知道，我知道！你说的我能不懂，可是……我就是想在日神身边。”

　　明明想给黑翎倾诉一下，没想到说了反而让自己更加焦躁了。

　　黑翎虽然已经陪着夜神度过了许多日子，也经常在日神当值的时候出去带回些奇闻异志分享给无法与其他生灵交流的夜神。但是黑翎毕竟只是只凤，还是一只从寿元上看还算幼凤的凤，它哪里能懂夜神心中真正所想，又怎么可能提供正确的建议给夜神。

　　似乎是被夜神的焦躁感染，黑翎动了动身体想着怎么才能让夜神开心。想了半天，突然一道灵光闪过。它扯扯夜神的衣袖道：“主人，人类有个村落今夜有婚宴你要不要去看看？”

　　本利心烦，再这么待下去还是心烦，还是找不到原因的心烦。于是夜神想了想，反正他现在是凡人之躯不会影响到其他生灵，于是点了点头同意了。

　　只是……夜神抬了抬头看看头顶那片沉郁的黑夜：“婚礼不都是白日举行吗？怎么会选在晚上？”

　　黑翎扑腾着飞到地上变大了身躯方便夜神乘坐，它飞的很慢生怕风大了会让它现在还是个凡人的主人生了病。

　　黑翎边飞边道：“是啦，不过自从夜晚降临却不再强制万物沉睡之后，生灵们特别是人类尝试在夜晚活动活动。毕竟人类白日要耕种劳作，分出白日时间来举行婚宴对人类来说就浪费了一日。所以现在有些人类句将婚宴改在了夜晚，白日只是把新娘子接到家中，晚上再举行婚礼，这样既不耽误劳作还能观礼不是一举两得嘛。”

　　也是这个道理，人类虽然只是最普通的生灵，但是智慧却比其他生灵更高，不仅懂得种植和养殖，如今更是懂的合理的安排生活。

　　夜神笑笑：“婚礼啊，我还从来没有去过呢。”

　　原来是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婚礼，也是化成凡人身躯之后随着日神行走才了解，所谓婚礼就是人类繁衍后代的一种形式，向天地，向父母，向对方表达愿意结合并祈求祝福的仪式。

　　当初他知道有这么种仪式的时候十分好奇，但是日神的身份在那里，如果让日神带他去观礼只怕人类无法近距离的承受日神的神威，婚礼也就被毁了。黑翎又替他行散播黑夜之职，他也没办法让黑翎放下正事在日神当值的时候带他出去凑这个热闹。

　　没想到今日居然碰上了有人类尝试在夜晚举行婚礼，他这个观礼的心愿也算是达成了，也顺便当让自己散散心，暂时不去想那些理不出头绪的事。

　　远远的看见了人类的村子，黑翎带着夜神落到了地面。如今它也有些神通给夜神的面容上了个幻术，顿时夜神绯丽的五官就被遮了去，一眼看去就是清秀的青年。毕竟夜神容貌太过出色，黑翎很怕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从树林里钻出来，夜神看着眼前的建筑从心赞叹着人类的智慧和勤劳。

　　这是一个颇具规模的村子，虽然也受了不周山之祸的影响，但在众人的努力之下这个村子已经重建完毕看不出当时的狼狈和破败。

　　村里到处都是火把照亮了黑色的天空。

　　黑翎将自己的身形缩的与麻雀大小一般然后钻进了夜神的衣襟躲着：“就那个挂红布的屋子就是今日办婚礼的人家啦，据说是这个村村长的儿子娶媳妇，所以全村的人现在都应该在那边。”

　　顺着黑翎的目光，夜神很容易就看见了那座屋檐门口都挂了红布的房子，也看见了那乌压压一片的人头。

　　夜神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么嘈杂的环境，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过去。最后在黑翎的怂恿下，还是慢慢的靠了过去。

　　待走近了才发现这屋子盖的相当不错，虽然还是茅草屋，但是墙体都是用的精心打磨过的木材不见缝隙就不会漏风漏雨。屋檐下挂着许多红布，正门口更是悬挂着一朵硕大的红布做成的布花，看起来十分喜庆。

　　院子里摆着大概十几桌的桌席，酒菜肉蛋的一样不少，宾客们互相敬酒说着关于这场婚宴和日间的琐事，气氛轻松而热烈。

　　“诶，小伙子你怎么才来？”一个约莫四十岁左右男人眼尖的看见了缩在一边的夜神，他笑着对夜神招招手，“快点过来坐着，马上婚礼就要开始了。”

　　大概是村子有些规模，左邻右舍的虽然彼此熟悉但也认不得全村的人。所以那男人并没有怀疑村里突然多出了一个人，只是热情的招呼着夜神入座。

　　犹豫了片刻，好奇心还是胜过了不安。

　　磨磨蹭蹭的挨到了桌边坐下，说话的那个男人又打量了夜神一眼：“小伙子没住村里是吧？看起来面生的很呢，我叫铸，你叫什么名？”

　　“我，我叫湖。”

　　还好日神今日给他取了个名，不然他一时半会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夜神偷偷擦了擦由于紧张而渗出了些汗水的掌心。

　　铸给夜神倒上酒，自己也喝了一碗才道：“今儿个真是高兴，我们村好久没办过这么大的喜事了。不过也难怪，村长的儿子可是一表人才又能干，他教咱们建的房子可比以前那些牢固多了。新媳妇儿也是个手巧的，种桑养蚕，纺织女红的一把好手，也是个贤内助的苗子。他们成婚所有人都喜闻乐见。”说着眼神却撇向了坐他对面的一个青年。

　　夜神把话品了片刻又顺着铸的眼神看到了那个青年，顿时他就明白铸的确是在表示对今日新人的满意，但是重心却不在此。这一番话明摆着是说给那个青年听的。

　　不着痕迹的打量着那个青年，夜神发觉这个青年长得挺瘦小的，因为劳作皮肤是小麦色的，所以看起来还是十分健康。五官长得挺好，清清秀秀的，看起来似乎是个很温和的人。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懂了铸的话中话，他的脸色瞬间白了下去，整个人都透露出浓烈的悲伤。

　　他不高兴村长的儿子娶媳妇？为什么？

　　疑问在脑中一闪而过，夜神还在思考要不要和这个青年搭个话，关心一二就被打断——婚礼开始了。

　　新娘身穿着红色的喜服被一根红绸拉着，红绸的另一端是个长得挺阳刚俊逸的青年。两人在红绸的牵引下分别对天地，父母和对方互相拜了一拜。

　　村子里的人都很高兴，只有夜神敏锐的发现了那被称作新郎的青年在每次转身的时候，视线都会飘到那个瘦小的青年身上。而随着每一拜的礼成，瘦小的青年脸色就更加白一分，到最后身体都在发抖，而那个新郎更是在夫妻对拜的时候停了许久才闭眼埋下了身。

　　在所有人的哄闹声中，新娘被送入了洞房。

　　围观过了整个婚礼过程，夜神的好奇心也基本被满足了。正打算悄悄离开，就发现原本坐着瘦小青年的位置空了，有影子在转角处一闪而过。

　　不经意想起那个瘦小青年脸上的苍白和悲伤，夜神突然之间觉得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看了一眼正热闹的婚宴，他不动神色的离开跟在了那个青年的身后。

　　夜神现在不过是个普通人又从来没有做过跟踪这种事，所以藏的十分拙劣。可是那个青年大概是心中有事，丝毫没有发现自己正被人跟着。

　　刀耕火种的时代村落都是临河而建，所以没过多久，那青年就到了河边将手中的火把插在地上，自己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静静的看着奔涌的河水。

　　“他好像在哭……”黑翎耳朵比现在是凡人身的夜神耳朵灵多了，它从衣襟中探出头疑惑不解，“全村的人都那么开心，他哭什么？”

　　夜神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但是他却似乎能够理解那种悲伤……

　　青年就这么坐着，坐了很久。久到黑翎出声说时辰差不多了，再过一会儿就该日神当值，他们应该离开的时候，从村子的方向有一点火光急速的朝这边而来。仔细一看，居然是今日那个新郎官捏着火把出现，且跑的似乎很急，额头上全部都是汗。

　　再转眼看那个青年，他也是满脸的惊愕然后化成了欢喜。他站了起来飞快的往火光处奔去，然后两人停下互相看着，而下一刻便拥抱在了一起，那个瘦小的青年更是嚎啕大哭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黑翎傻了眼，它看向自己的主人，“新郎官怎么跑出来和另外人见面了？这个时候还不睡，明日怎么起来劳作啊？”

　　夜神并没有回话。

　　在他看到这两个人抱在一起时他便有如雷击，隐隐觉得自己最近一直烦恼的事就要找到原因了。所以他对黑翎比了个禁声的动作，然后又让黑翎将他们的身影隐去，方便他考的更紧去聆听这两人究竟在说些什么。

　　瘦小的青年哭了一会儿才慢慢退出新郎的怀抱，他抹了把眼泪，强迫自己露出笑容：“寅，你怎么跑出来了，你的新娘子要知道少不了会伤心的，你回去吧。”

　　新郎也就是寅他看着瘦小的青年，他开口：“洛……对不起……”

　　“有什么对不起的……”洛眼神沉了下来，他摇了摇头，“谁让我是个男子没办法为你生儿育女，你母亲去的早，你父亲又不想再娶。他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自然不想断了香火。再说……两个男子……也的确……不对……”

　　“可是我不想！”寅顿时提高了声音。他捏住洛的肩膀有些失控的摇晃着，“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为什么！就因为我们两个都是男的？！”

　　“还需要其他理由吗？”洛也在这剧烈的摇晃中爆发了，他挥开寅的手对他咆哮着，“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要和我在一起以后，你父亲气的倒下差点死掉的事吗？还记得村里的人是怎么说我们的吗？最重要的是……最重要的是，不是你先放弃，是你同意娶妻的吗？”

　　说着洛笑了，泪水却如泉涌：“你以为我没发现吗？刚才你抱着我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你虽然跑的浑身都是汗，但是我还是闻到了皂角的味道。洗过澡来的，这个时辰，我不蠢，寅你已经和她是真正的夫妻了对不对？”

　　寅脸色顿时苍白，他抖着手想再抱住眼前的人却被洛躲过。看着空着的手，寅突然撕扯着自己的头发蹲在地上：“我没有办法……父亲就这么一直守在门口。而且……洛给我些时间，等她有了孩子，有了后代我们就离开村子好不好，就我们两个生活。我们自己打猎，耕种，再没有父亲，没有村民，也没有其他人，好不好？”

　　看着寅的崩溃，洛反而冷静下来了：“不好……寅，你不是那样的人……我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子我很清楚。如果她有了孩子，你会更加努力的照顾她，照顾你的孩子。而且……寅，你是个有才能的人，可以带给村里人更多幸福的人。我一直都知道，其实我们在一起是不对的，我配不上你。可是我还是犯了这个错，现在这个错误改正了，多好，所有人都满意了……”

　　“那你呢！”寅直视着洛的眼睛，“那你满意吗？”

　　洛愣了愣，喉头滚动。久久后才吐出满意两个字，只是声音沙哑难辨。

　　“你也满意……”寅站起来，表情麻木，“那……如你所愿……我们……都错的离谱……”说罢转身，一步三晃，犹如游魂一般与洛渐行渐远……

　　当在也看不到那一点火光的时候，洛蹲下身将自己抱成了一团。夜神隐约的听到，洛在小声的念着，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

　　夜神不明白是什么样的喜欢才会让这两个人如此痛苦，而既然会痛苦又为什么会选择喜欢。他觉得胸口闷闷的，可又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为洛和寅难过，还是因为别的。

　　就在这个时候，洛突然站了起来疯了一般的往河边冲，然后跑到了高处的石头上纵身跳下！

　　“黑翎！救下他！”夜神失声大喊，而黑翎也在瞬间冲了出去，一头扎进滚滚河水中搜寻着那个瘦小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