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与少年（ggad）》春茶煮水

12、第十二章

　　既然格林德沃的几个混账弟弟可以和布斯巴顿私通，那格林德沃自然也能与霍格沃茨达成同盟。

　　更何况布斯巴顿把挑事的地点选择在了霍格沃茨境内，霍格沃茨便有了充分的理由参与到德姆斯特朗的这场王位之争里面。

　　阿不思眯起眼睛打量起阿芒多·迪佩特，他能想象出对方暴跳如雷时跺脚瞪眼的模样。从前的时候，每当校长办公室遭到阿不思喜爱学生们的破坏，这个看上去瘦弱的小老头便会在画像里将他两条粗眉毛拧在一起，严厉指责道：“真是的，你们不能这样！”

　　阿不思好像引起了迪佩特的注意，迪佩特将头撇向一旁，笑着问格林德沃：“你的侍卫？他看上去有些瘦弱。”

　　“他不是。”

　　迪佩特注视着格林德沃在等一个回答，只是对于阿不思的身份他只字未提。他不想过早暴露阿不思的身份，出于私心，也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他的存在。

　　阿不思也不是个多嘴的人，只是这样被人一直注视着的感觉很不好，他轻笑了一声，看着迪佩特解释道：“陛下请您放心，我是算是格林德沃陛下最亲近的人之一。虽然看上去不是很强壮，但论起单打独斗，我拥有足够的实力。”

　　他学着格林德沃刚刚的模样，将左手置于右胸前，鞠躬的时候真诚地点了头，以表示自己对于霍格沃茨的尊敬。

　　“好吧。”迪佩特摊手，他上前走到和格林德沃并排的位置，把手搭在对方的肩上，问道，“年轻的君王，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干？”

　　“霍格沃茨的军队将布斯巴顿挫败，救出了我，同时抓获了与布斯巴顿私通的德姆斯特朗王室。”格林德沃表无表情地陈述着，“布斯巴顿的军队出现在你们霍格沃茨境内，你们自然有理由出兵，所有的一切都顺理成章。”

　　“那谏位者呢？”迪佩特追问，“如果我的情报没有错，你那几个弟弟杀了那条龙，它甚至被布斯巴顿的士兵当作食物给分了吃。他们简直是疯子。”

　　阿不思的脸上没有表情，但是心里却悲愤万分。站在一旁的文达偷偷瞄了他一眼，看见对方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心中的万般愤慨给压了下来。

　　“你觉得发生了这种事情，你的谏位者死在了半途中，如果让你的城民知道了这件事，他们会认同你吗？”迪佩特说，“就算你在事情结束之前将谏位者死亡的消息传回了禁林，那些龙会无动于衷吗？它们看着人畜无害，但龙血里始终带了那么一丝野性。”

　　“我已经有办法了。”格林德沃回答，“他会是格林德沃家族，甚至是整个德姆斯特朗都认同的一位好谏位者，没有人会不喜欢他。”

　　阿不思不知道格林德沃这番话到底意味着什么，也不清楚对方会把他的形象竖立成事呢什么模样。他只能看到格林德沃的侧颜，在昏暗的光线之下，对方脸上的表情让他有些琢磨不透。

　　似是在笑，又像是在怀念，再一眨眼，格林德沃再一次恢复了那张冷若冰霜的面孔。

　　不论是哪个格林德沃都是阴谋家，阴谋家脸上的表情是不能相信的。

　　在霍格沃茨军队的注视下，三人离开了这片深林，出去的那一刻，刺眼的阳光直射到他们身上。阿不思抬起头，因为还不适应强光稍稍眯起了眼睛，他用余光瞄到了在走在前面停下来等他的格林德沃。

　　阿不思跟上去，在离格林德沃几尺的地方问道：“我有点不明白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我们才认识没几天，如果我没有记错，今天是第三天。”阿不思说，“或者换句话说，你很了解我吗？一个人不能光看他的外表。”

　　阿不思用目光死死盯着格林德沃，他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一切，让人无处躲闪。一时之间，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半晌，格林德沃说：“我能预见未来。”

　　阿不思一愣，但没有对格林德沃的话感到太过吃惊，他问道：“你在预言里看到了什么？”

　　“很多，我刚刚说的都是实话。”

　　格林德沃只能等着预言自己来找他，通常情况下，预言总是出现在他的不经意间。就好似阿不思在山洞里找到他们的那一瞬间，格林德沃就看到了一幕场景：他们两人并排站在德姆斯特朗城堡的高塔上。

　　旧故事止于高塔，但新故事却始于高塔。

　　他们的故事就像是一个轮回，走错了一两步，事情还是会被那股不可抗力给撤回原来的轨道。

　　格林德沃伪造了一封书信，他模仿着布斯巴顿人的笔迹，写了一封长信想要转交给他那两位弟弟。

　　在信中，他尽自己伪造成一位阴险狡诈的将军，想要用德姆斯特朗国王的性命来要挟王室。

　　结果可想而知，在他们接到并读完这封书信的同时，兄弟二人脸上的表情都是扭曲的。

　　“丹尼尔。”说话的是金头发的老三，他的名字叫安德烈，“你当初是怎么和布斯巴顿说的？他们居然出尔反尔。”

　　“现在盖勒特在他们手上，我们想让他死就必须按照布斯巴顿说的做。”丹尼尔皱着眉头回答，“但是我不会让他们的计划这么轻易的得逞。”

　　“你准备怎么做？”

　　“我们所有的书信往来我都有保存。”丹尼尔说，“我想我们谁都不想把这些内容流传出去。”

　　说完，他扭头看向恭敬站在房门口的阿不思，问道：“你们的军队在哪？”

　　“北边的林子里。”

　　安德烈问：“你们跑去那边干什么？那边都是沼泽和毒蛇！你们究竟在搞些什么名堂？”

　　阿不思低着脑袋，他穿着布斯巴顿士兵的盔甲，在夜晚混入了这德姆斯特朗城堡。格林德沃和文达在林子里等着他，他的任务就是负责亲自把这混蛋两兄弟给带过去。

　　“我不知道。”阿不思垂着眼睛回答道，“我只负责传信和带路。”

　　三人匆匆融入了夜色中，安德烈和丹尼尔穿上了黑色的斗篷，他们用帽沿遮住自己的脸庞，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出了城。

　　阿不思行事十分小心，他一直偷偷打量着身后的两人，生怕在最后的环节出什么岔子。

　　“等会。”丹尼尔忽然停下了脚步，他摘下了头顶的帽子，将目光牢牢锁定在阿不思的身上，“你为什么要把衣服捂得这么严实？”

　　“晚上天气冷。”

　　“现在是夏天，不至于冷成这样吧？”

　　阿不思因为火龙的缘故，耐热不耐寒，更何况他的右手臂上布满了龙鳞，若是被他们看去了绝对会坏了事。他见丹尼尔对自己起了疑心，停下脚步，当着对方的面将自己的衣服裹得更紧。他做出一副犹豫的模样，半晌才说：“我身上有东西。”

　　“什么东西？”

　　“从前被灼烧的伤痕。”

　　沉默在三人间一时蔓延开来，阿不思低着头的谦卑模样也没有再让两人稍稍安下了心。丹尼尔越过阿不思，和安德烈一起走在了前面，阿不思在两人身后紧跟着，时不时将视线投向林子的深处。

　　夜晚让这片深林更显诡异，头顶时不时传来的蝉鸣声加重了这里的压抑气氛。雾气在林间肆意扩散，只一会三人的眼前就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

　　身处浓雾之中，走在前方的安德烈忽然抽出了自己腰间的佩剑。剑刃直抵阿不思的脖子，阿不思抬眼见到了对方剑拔弩张的模样，安德烈狠狠道：“布斯巴顿的士兵不会这么穿，那边气候干燥，通常里衣都是亚麻面料，而你身上的明显不是。”

　　丹尼尔也脸色一变，猛然拉开一尺距离，他用剑尖直指阿不思：“你是谁？”

　　阿不思没有出过禁林，格林德沃也显然没有接触过布斯巴顿的士兵，没想到单从衣服布料上就能看出他的伪装，阿不思索性也坦然地摘下了那顶连衣帽。

　　“你们有没有想过......”阿不思露出了他那头红发，把清秀俊郎的五官暴露在这片迷雾之中，“一条龙死了之后会去哪里？”

　　两人没有接话，阿不思便继续道：“她会被人类分尸，然后当作食物进入他们的胃。但是人类不知道，龙肉和独角兽的血是有共性的，龙肉不能让你们长生不老，但是却能带来诅咒。布斯巴顿的士兵们遭到了诅咒，所以才会这么轻易地被解决掉。”

　　安德烈问：“你是盖勒特的人？他没有死？没有被布斯巴顿俘虏？布斯巴顿的人呢！”

　　阿不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虽然没有吃龙肉，但你们作为怂事者，你们真的以为自己能逃过她的诅咒吗？没有人，没有任何人可以逃脱。”

　　阿不思的语气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严肃，他看着眼前人，忽然朝着那指向自己的剑尖走上去：“文达建议我直接把你们打昏了带过来，但是我和......盖勒特认为有必要让你们亲眼见到自己失败的过程。请吧，所有人都在前面等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