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邀约 ...
-
泉奈没有试图去问兄长到底做了些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老实说他现在有点心虚,又不能解释,否则就更加刻意了。
他沉默下来,看了桌上一眼。
他一向很了解斑的想法,这也是弟弟的矜持和骄傲之一,现在他有些不太确定了。哪怕教训了岩隐一顿,这也是不够的,也许是柱间的政策太软弱,而他的兄长已经厌倦了。
“哥……”泉奈情不自禁的为这个念头而恐惧。
“我会尽快和那孩子订婚的。”斑忽然这么说,夕阳穿过了庭院,让他眉眼间浮起些许看不清楚的愉快和疲惫,泉奈想说的话消失了,他怔怔的看着兄长,问道:“你喜欢他?”
“当然。”斑这样说道:“无论什么时候他都能照顾好自己。”
这个理由真够冰冷的,泉奈想道,这倒是实话,斑哥一向不喜欢弱小的人。
“在离开之前?”
斑没有再回答这个问题,泉奈喉咙发干,他知道这不是个好时机。
“订婚是为了让我放心么,哥。”他还是说了出来。
斑一瞬间感到恼怒,他回过头的时候差点露出了写轮眼,泉奈失望的神色让所有的不甘和怒气都消散了,巨大的空虚涌了过来。
——我会为你做任何事。你明明知道。
他没有说出来,眼神却明明白白表达出了什么。至少他对订婚和之后的一切毫无期待,想到日复一日的重复着这样的生活,未来甚至成了某种折磨。
但这样想着的只有他一个人。
“你想多了,泉奈。”斑最后还是这样违心的回答。
泉奈离开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平静,斑知道他是去收拾岩隐的烂摊子了。不管说多少次也没有用,这一切没有必要。
在结盟之前柱间曾经说过,只要世间最强的两大家族结盟,他们就能得到平静。一开始斑也这样相信过,事实证明无论多么明显的实力差距摆在眼前,世间的反应就是组成更加广泛的联盟对抗。
而这一次柱间拒绝了以更直白的方式来击溃面前的阻碍。
是啊,这个男人宁可对多年的宿敌苦苦哀求来成立联盟。过去的种种某种意义上已经昭示了今天的局面,为了尽力维持世界的和平,无论多么低声下气,柱间也会继续走下去。
直到他发现这一切都不再起效。
斑不禁嘲讽的笑了笑,走到了廊下,天已经黑了。
预料之中的天黑降临。预料之中的明天也会来到。
在木叶被世间因果循环的锁链拖入战争之时,他会老实的呆在这个让人厌烦透顶的地方,紧紧抓住扣紧了脖子的绳索,让自己老实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并不意味着他就要相信柱间所说的话。对于那个男人所选择的道路上,他不幸没有预见到今日而把弟弟也压上去,泉奈说得对,订婚只是让所有人看出一点苗头的人彻底的放下心来。
宇智波斑揍了岩隐的使者一事引起了轩然大波,在木叶会议上许多人试探的表示了隐晦的反对,柱间没有反对泉奈把上一次发生的事情说出来。
哪怕宇智波一族内部也有不少声音,回去的时候柱间本来想要劝一劝的,宇智波一族的忍者特意到千手一族来汇报情况,泉奈并没有避讳他想做的事。
“你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个真的好么?”柱间举起千手稻实,大女儿睁大了眼睛听得聚精会神,泉奈的表情仍然很冷酷,只有眼神扫了一下女儿。
“你可以把她们带走。”泉奈冷冷的说道。
他下达了几个指令,重点监察领头的几个家族,暗地里有没有互相勾结;柱间不由苦笑,他当然不希望在各个家族组成联盟之后,又分散成几个内部的小团体互通有无,造成不可挽回的灾难,但泉奈现在恐怕是气炸了一样的维护兄长,甚至不惜对反对之人开战。
所有人都走后,正在和稻实赌钱的柱间才收拾了一下客厅,泉奈走到房间看着刚刚醒来的小麦。
这个孩子出生在一切都很平和的时代,非常安静,无论谁抱她都不会拒绝的露出甜甜的笑容。
他曾经想过这样的性格要如何成为一个忍者,柱间却劝他说小麦不一定会在他们那样的环境里长大,那个时候他也有些相信了这句话,如果兄长离开,至少他也会一起走,但这个孩子又该怎么办?
“爸爸。”千手稻实眨着眼睛站在旁边,朝他伸出了胳膊。
泉奈把她抱了起来,千手稻实埋在他肩上,乖乖的不说话了。
“稻实。”泉奈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背,有些迟疑的往外看了一眼,稻实闷闷的嗯了一声,泉奈过了一会儿,语气淡了下来:“柱间在陪你玩什么?”
“父亲教我玩扑克牌,”稻实一想起来就笑了,在泉奈怀里挣扎了一下,坐在他腿上,炫耀的说:“零用钱都输给我了!”
“嗯。那就好”泉奈低下头亲吻她的发心,无声的叹了口气。
在梦里宇智波镜听到了别样的声音。
像是枯草的海洋里翻起了浪潮,鹰唳盘旋不去,夕阳缓慢在晕黄的霞光里坠落,沿着地平线一下子直直掉落下去。
他又站在那片荒野里不知所措。
那让人心悸又安心,危险又迷恋的气息,撕开了日常平静如水的温吞假面的涛声,仿佛另一个世界一样徐徐绽现。而他只是踏住了黄昏的一角,还有更多、更多美丽雄烈的颜色来不及也追不上。
尽管如此,这一切已经足够让人沉溺下去。
那种把他理智夺走的气味,在最后的拉锯声里即将远去。天色恢复了平静的昏暗,他也在战栗的汗水滑下眼角时,惶惶不安的醒了过来,就像梦中落下的眼泪,连视线也软弱而模糊。
信息素在封锁的屋子里浑浊而灼热,那是镜身上不断弥漫出来的气味。
他成为omega的时间只有短短几个月,在那之前第二性别不足以影响他的生活,而这几个月下来,如何应付每月一次失控的情况,他也有了一些经验。
存储食物,准备预防突然发烧的药物,饮水充足,难受的时候入睡是最简单有效的一招。他在期间吃过抑制剂几次,效果差强人意,这种药物本就是因人而异的,他也没有太失望。
在断断续续的睡着时,梦境里弥漫着荒凉的秋野。
好奇的探索心失去控制,不再畏惧向主人证明他的渴望和陌生的热情。在那片看不到尽头的荒野里,一切是如此的瑰丽,哪怕醒来,那景色斑驳渗透,也不会淡去。
醒来后不久,镜走到庭院里,检查了一下挂在庭院下面的横栏上的鸟食。
朱红的木头上空空荡荡,鸟食没有减少,他回到厨房里重新换上了清水和鸟粮。热过了晚饭之后,又倒了一杯淡茶,镜有一下没一下的慢慢用着晚饭。
过去了三天。上次的发情期,不过四天。
一切顺利的话明天就会结束了。
手指停在了卷轴上,镜看了一眼,抽出了卷轴。
他在咬破手指之时想了想,最后没有犹豫的按了上去,通灵卷轴冒出白烟。乌鸦从自动成为写轮眼的右眼里飞出来,落在了卷轴上。
“可以帮我送信么?”镜小心的抚摸着小乌鸦的翅膀,嘎了一声,小乌鸦单脚跳到他的肩膀上。
小乌鸦穿过了青瓦高墙,射入茫茫的暮色之中。
这封信并没有像镜想象的那样经过了许多的阻挠,尤其是猎鹰的违和,小乌鸦被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
本来想要出门的宇智波斑怔忡的摸着那瑟瑟发抖的乌鸦的尾羽,拆下了信,他本以为那只是个短暂的问候,没想到会是一个两天后的邀约。
虽然没有说的太明白,那孩子……的确在对他提出约会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