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The tw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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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了。
来栖晓睁开眼睛，扶着脑袋缓慢从床上坐起身来。
摩尔加纳睡着之后模迷迷糊糊地总往他身上靠，现在还在卷着尾巴呼呼大睡。阁楼的窗看起来还是一片完全的黑影，像是黑暗把整个城市都吞没了，只剩下点微弱惨白的LED灯光。
他打开了手机，亮起的屏幕上显示着4：39这几个连贯的数字。
时间还很早，距离他以往的起床时间还有几个小时。
但是自从他来到东京，转到秀尽高等中学后，他几乎每天都会在这个时间被惊醒。唤醒他的不是愤怒，不是恐惧，也不是对未来全然的惘然……而是一种，就像是从天堂掉落到地狱一样的，剧烈的失落感。
[啊……你也太瘦了吧，多吃点吧。]
[放放松，去泡个澡怎么样？]
[我可不希望……你受伤啊。]
[考试前给我好好复习啊波特！！！]
这些支离破碎的、陌生的声音再次充斥满他的脑海里。他甚至可以在那点声音里想象到自己被这个人小心翼翼控制的日常和生活，但那点悲欢、苦痛，是她的决定，也是他们之间共同的经历，除他们以外无人可知的秘密。
控制……生活？
是谁可以控制他的生活，以至他的人生？
那个在天鹅绒房间里的伊格尔吗？那群把“更生”和“毁灭”放在嘴边的人？
他第一时间就否决了这个猜想。那种小心翼翼、充满爱护的碰触，他从来没有在任何人身上感受过，他也无法想象有人会像是对待宝物一样对待他。他时常在梦境幻觉看到那个被那些声音所包围的自己，在凌晨的惊醒时分不清虚幻与真实。
来栖晓开始感到迷茫。
他内心竟然冒出一种隐隐约约的艳羡——如果是这样被爱着的话，是否被控制也没关系了吧。
但是也没有人会去控制他。也没有人会想爱护一个刚转学过来，甚至背负有恶意伤人前科的年轻学生。就算是他的父母，在他被判决有罪后也只会把他扔得远远的。
这种失落感不知从何而来，但是会从他惊醒的这一刻贯穿他的这一整天——只有在进入印象空间和城堡的时候，这种失落感会被战斗的紧张刺激感给覆盖一点。但是在这深夜黑暗吞噬世界之时，这种失落感只会让他更加无措。
Persona，战斗，Shadow，扭曲的恶欲，无可避免的毁灭。
……还有。来栖晓张开手掌，似乎还能看到握住他手一起前行的虚幻影子。那个不存在却又如影随从的家伙。
[……睡吧。]
又是那把莫名其妙的声音。
来栖晓却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像是那个在梦境中被控制的自己，乖乖地躺下闭上眼睛，不再想另外那个光陆离奇的世界。
“晚安。”
他低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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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攻打完鸭志田，等待他的愧改的那段时间，秀尽高等中学的二年级又传来了即将迎接下一位转学生的消息。
实话说这跟刚起步的怪盗三人一猫组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起码议论他们的声音会少了一点，现在流行的话题都是那位神神秘秘，从国外回来的转学生。
“对了，话说起来，你们有听说新来的转学生这件事吗？”
放学后，怪盗组合又聚集在学校的天台讨论鸭志田这件事情。但是讨论着讨论着，主题就歪了。坂本龙司兴冲冲地提起新转学生这件事。
他看起来有点兴奋：“听说是个国外回来的美籍日裔学生！”
坐在他隔壁金发蓝眼的高卷杏有点兴致缺缺：“不就也是那么一回事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当初来栖君转过来的时候传得更厉害吧。”
摩尔加纳舔了舔自己的爪子：“那个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恶名远扬’？”
来栖晓托了托垂下的眼镜，默不出声，伸手挠了好几下那只躺在桌面上悠哉游哉的猫的脑袋。
“喵、喵喵！不要挠吾辈的脑袋！！！”
坂本龙司毫不犹豫地嘲笑起来：“摩尔加纳你这也越来越像真的猫了吧哈哈哈哈……”
摩尔加纳炸毛：“吾辈才不是猫！！！”
当天在秘密基地的讨论没弄出个所以然，最后还是决定等鸭志田自己好好愧改，以改变他们即将被退学的命运。于是他们早早就散了会，金发刺头决定去锻炼自己，而杏去医院探望自己的朋友。
来栖晓没什么打算，但是他也不是很想跟坂本去跑圈。现在已经攻略完鸭志田的城堡了，他突然发现自己无事可做，也不想特地给自己找事。
“啊……终于成功偷走鸭志田的宝物了呢！”猫在他身后的书包说话。“话说你这段时间也要好好休整噢？之前看到你很喜欢在城堡战斗，这股斗志是很不错啦，但是也要劳逸结合。”
猫在他身后喋喋不休。
他们从涩谷站出来，去到中央广场，打算去中央步行街去看看，顺便更新一下装备和药品。但是刚到步行街，就开始下起了雨。
“下雨了呢……”摩尔加纳探出脑袋，松了口气。“电车可真挤啊。吾辈差点就变成猫饼了。”
“话说今天大叔有提醒你带伞吧？太好了，来栖，那我们还是按计划先去生存游戏店吧？话说你这家伙对战斗可真是热衷呢。”
来栖晓突然停下脚步，看着一个方向，没有抽伞也没有接过话。
“来栖？来栖！喂……！”
跟他一起在檐下躲雨的还有几个看起来没带伞的行人。隔着他不远的地方还站着一个看起来跟他是同龄人的少女，但也不确定她的年纪，毕竟她在工作日也没有穿校服，而是在这悠闲躲雨。
她一头短发甚至不及耳朵，蓬松的散开，覆盖不住后脑的头发下显现出片清沥，那是很明显的铲过头发的痕迹。这种发型很少见，来栖晓在日本从来没有见过有敢留这种发型的年轻女生。
可能是某个归国子女。
她很白，皮肤在隔壁商场的LED灯光照射下显现出苍白，甚至有点刺眼的惨白光泽，在加上她脑后那点冷青色的痕迹，让她整个人都透露出一点难以言喻的气质。
……要是硬是要用文字表达的话，就是那种脆弱的叛逆。令人想要牢牢在手中，但也舍不得拔掉她刺的漂亮玫瑰。
想抓住她。
“来栖！！来栖晓！！！”摩尔加纳伸出爪子拍他的脖子。“醒醒！！别看呆了！虽然那是个很迷人的女士但是你好歹也给我矜持点啊！”
“……没有。”
来栖晓垂下眼，扫过地上飞溅的水珠，再次伸手托了托用于伪装的厚重黑框眼镜。
他沉默了半天，似乎想不出什么托辞，又慢吞吞来了一句。
“没有。我没在看她。”
摩尔加纳：“……哦。”
“那我们出发吧。”
来栖晓语气带点理直气壮：“再等等吧，雨太大了。”
摩尔加纳：“……”
涩谷电车站那边传来隐约的广播声：
【东京，16至21度，多云，部分地区小雨。】
这一等，就是大半个钟。
等的是一个阴天，一场永不停歇的骤雨，一次偶遇，一场命运的交织。
……还有一次被礼貌拒绝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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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长岛迦纳，今后请多多指教。”
一头利落短发的转学生单肩背包，抬眼自我介绍间虚视整个班级，空留下一两句话后就闭嘴不言，只留台下的议论纷纷。坐在靠窗边倒数第二个座位的黑卷毛少年抬起了眼，在自然光的折射下有光闪过，让人看不清神色。
有着栗色头发的年轻女班主任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心里可能满都是“怎么看样子我又接手了一个刺头”这个想法。
“那迦纳酱，不再自我介绍了吗？比如你的梦想喜好什么的。”
转学生想了想，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梦想？我过去及将来的梦想，都杀死Joker。”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The tw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