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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折 人面桃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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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着绢扇跨入工部大门的那一刻,花盈袖便觉出这里的气氛不对劲,空空荡荡的院子,看似没有一丝人气,却又有暗潮涌动。
勾起嘴角,他轻轻一笑,低声对着虚空道:“躲着吧躲着吧,千万别出来,坏了本王好事有你们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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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柳殊墨从堆积如山的书堆里抬起头来,随着阳光一起射入眼中的,是那张倾倒众生的绝美容颜和那潇洒飘逸的优美身姿。
花盈袖,优雅闲适地斜靠在门上,那凤眸中漾着暖暖春光,随着他一个浅笑,暗沉沉、阴冷冷的深宫也被融化,明媚的阳光四射开来。着青衣的他,少了一分柔美,多了一分飒爽。
此情此景,让柳殊墨想起一句话来:他一笑,便可融化江南。
“子砚真是让我一阵好等。”人随声至,花盈袖已飘然来到案前,含着笑,倾身直视柳殊墨清亮的黑眸。
柳殊墨大窘,方才意识到自己先前的失态,于是很有分寸地起身避开了花盈袖的目光,一躬身毕恭毕敬地道:“学生参见王爷。”
柳殊墨生怕花盈袖会如昨日那样,于是刻意站得离了他好一段距离,不曾想他只是合起绢扇挥了挥,说不必多礼,并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请他就坐。
面对狡猾的敌人时,特别是对他的生活习性、个性完全不了解的情况下,千万不能掉以轻心被其外表所蛊惑。柳殊墨显然犯了这个忌讳,刚刚落下的心,在把茶端到花盈袖面前的时候再次猛地跳到了嗓子眼。
“子砚的手真好看啊……”花盈袖趴在桌案上,眼睛眨巴眨巴。
柳殊墨差点直接把那杯茶往他脸上送去。忍着怒气把茶杯放下,回到了自己原先办公的桌前坐下。
“不知王爷驾临工部所为何事?”毕竟是个王爷,不好太过怠慢,柳殊墨只好硬着头皮敷衍。
“没事!就是想你了,来看看你!”话音一落,绢扇“啪”地打开,带起的风扬起了脸侧青丝,白皙的双颊泛着淡淡红晕,凤眸如一池春水荡漾,整个人就似那椅子里开出来的一枝桃花,摇曳生姿。
搁在桌上的手掌蓦地握紧,柳殊墨不自然地别开了目光,不去看那人面桃花。
“多谢王爷记挂。”柳殊墨说得咬牙切齿,被那赤裸裸的目光瞧得浑身不适。
偏偏花盈袖就是不想让他好过,起身飘了过来,凑到他眼前,眸中春水欲滴,盈盈期盼:“那么,子砚想我么?”
果然……
柳殊墨心中暗呼不好,想往后退,却发现自己被这无赖王爷巧妙地圈在了墙壁与桌子围成的角里。
只好别过头,尽量错开他的视线,“学生有很多书要看。”
柳殊墨的意思很明显:我要看书,没时间想那些有的没的。
花盈袖听了这话,自然不乐意了。往日只要他一出现,人们必会如饥渴时看到香喷喷白嫩嫩的包子似的,再也移不开目光。可眼前这翩翩状元郎倒好,包子送到嘴边了,不仅瞧都不瞧上一眼,还极力避开,这让他怎能心甘?
取了本书和自己脸并排着,硬挤进了柳殊墨的视线,眉间尽是哀怨:“书……比我好看么?”
这下该如何是好?说书好看,那这王爷莫不是把自己就地阵法?说王爷好看,那……怎说得出口?心下不由怨愤,读书万卷,怎就无一是教人如何应对这等无赖之人的。
正在犯难之际,一道对于柳殊墨来说好比是天籁之音,实则比公鸭嗓还要难听上几分的声音蓦地闯了进来。
“老奴见过王爷。”
被人打扰了“性“致,花盈袖甚是不悦,不想去理那人,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姿势。
原以为是解脱,不曾想却成了煎熬,柳殊墨瞧出那来人是天子身边红人孙海孙公公,一时心又悬了起来。怕的不是孙海,只是此情此景,若传了出去,怎么了得?手足无措间,瞥见如小山耸立般的书堆恰好能把自己给挡住,于是暗自庆幸,希望孙海就一直站在门口,不要过来才好。
“王爷,虽说扫了您的兴不好,但皇上的话老奴还是得传到。皇上说了,您要有什么想对状元爷说的,请先去见过了皇上,再来说也不迟。”孙公公腰板挺直,说着这样的话却是面不改色。
这边厢柳殊墨却身子一僵,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且不说孙公公看到了自己,怎么连皇上都知道王爷来了此地?
纵有千般不愿,花盈袖还是得给那皇帝老哥一个面子,对着柳殊墨送过去一记秋波,丢下一句“等我哟~~”,方才不情不愿地跟着孙公公离去。
送走了这尊大神,柳殊墨只觉筋疲力尽,身子一瘫,倒在了椅子里。不一会儿,却又惊得跳起来,那人的衣衫怎地如此眼熟?细细一想,不就是昨日自己所穿的那件么?
顿时,心中一阵哀嚎,脸和肩膀一起垮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