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28.撩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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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一桌卡座旁，慕西沉单手拖着一个托盘，正将托盘上的酒一一有序放在桌上。
少年穿着酒吧服务生的制服——黑色西裤与白色衬衫，衬衫外压了件黑色西装坎肩，红色领结打得端正，比以往显得更加轩昂挺拔，有几分褪了少年稚气的凛然成熟。
将这一桌的酒一一放好，慕西沉礼貌颔首道慢用，转身离去。
刚回到吧台，面前的卡位上突然坐下一个身影，同时一个细柔娇俏的声音传来，“这位帅小哥哥~”
对上姜染明媚含笑的眼眸的刹那，慕西沉是有一瞬讶异的。
但很快，他向她背后的方向略微一眺，就看见远处一组贵宾位上有几张熟悉的面孔。
那一桌的江涉也正看着这边。
距离远，慕西沉看不见他的神情。但在目光对上的刹那，他分明能感觉得到他隐然的细微的敌意。
收回视线，慕西沉看了看被她堵住的吧台出口，开了口。
“有事？”
“有事~”
“什么？”
“点单。”
从旁边一个杂物架上取来册酒单，慕西沉默默将酒单撂到她面前，低下头继续做起自己的事了。
姜染也不在意，笑吟吟翻开酒册象征性地扫了眼，很快开口，“小哥哥，给我来一杯……‘暮色西沉’~”
慕西沉笔尖微顿。
“抱歉。”他正在清点各桌的点单明细，纸面上的叉又利落打上去，声线淡淡，“我们酒吧没有这款酒。”
“哦？”姜染手慵懒懒地托住下巴一下一下地轻点说：“那就把‘色’去了，给我来个‘无色无欲’的‘慕西沉’，这个，你们酒吧总有了吧~？”
慕西沉漆黑的眼缓缓抬起，看向她。
姜染一瞬更加笑得像个小妖精，眼尾飘着勾人的弯，满满的胜券在握。
旁边正擦着高脚杯的同事敏锐感觉到他们俩的气氛，笑嘻嘻凑过来，拱了拱慕西沉的肩，“嘿，西沉，你认识？”
慕西沉：“不认识。”
姜染一讶，奇异道：“这怎么还翻脸不认人呢？”
“他这人就这样，你别怕。”旁边好于八卦的同事抢先笑起来，扯了张凳子坐到了姜染对面滔滔不绝，“总是冷着一张脸，还不爱说话，冷冰冰的，每次有女孩过来加微信也不加，吓都给吓跑了，我们老板都说他去送酒都不用加冰块了！”
听他这么说，姜染心里倒是无端升起一丝丝开心的滋味，也兴致勃勃道：“对吧？我也觉得！你说他长这么大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天天冷着脸对人居然都没被打。”
“害，毕竟长得帅嘛！话说你是他同学吗？他在学校里也这样么？”
“我跟你讲他在学校……”
两人聊起来。
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聊得欢，慕西沉在旁渐渐黑了脸，“你很闲？”
同事心下发出了声狂笑不再说了，讪讪地朝着慕西沉笑笑回去继续擦杯子。走前还背对着他向姜染比划了个加油的手势，干巴爹！
姜染也伸拳回应了两下，笑得双眼冒光。
目光再收回，她直接就撞进一双冰凉漆黑的眸子里，慕西沉正一瞬不瞬严肃盯着她。
她轻咳两下故作无事，唇边又勾起巧笑，“慕西沉，你这是什么意思呀？”
她笑盈盈地勾着他冰凉凉的眼睛，“我好不容易才撩到一个小哥哥，就这么被你给搅了，我可是会默认为你吃醋的哦！”
慕西沉没理会，垂下眸睫翻开门板要走。
姜染手掌一扣又摁下，不放。
慕西沉：“让让。”
姜染：“不让。”
“我要工作。”
“可我也是顾客呀。”姜染弯眼笑，手一勾从扯来酒单，指尖顺着目录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划过去，最后落在一行字上。
“小哥，我要一杯玛格丽特蓝。”
“抱歉。”慕西沉凉凉说：“我们酒吧不卖酒给未成年人。”
“啊，”姜染借势浮出讶异神色，眼丝谐谑，“可你不是不认识我么？怎么知道我成没成年？”
慕西沉微顿，抿唇没说话。
看他不回话了，姜染笑容里的得意漫得更深。酒吧碎暗的灯光不断从她眼底流过，她笑得像只调皮狡猾的小狐狸。
慕西沉没什么情绪的眼一直落在她脸上。
她今晚没穿校服，只穿了件红色吊带裙，纤白的小臂和锁骨都露在外面，是种不同于平时的娇艳，又掩不住青葱少女的清纯。
过几秒，他低眸叹了口气，忽叫她，“姜染。”
“嗯？”
“你今天物理作业写了吗？”
她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明白他干嘛突然说这个，“你管我写没写？你又不是物理课代表问这干嘛！”
慕西沉只问：“写了吗？”
她咬咬牙心道他可能是自觉说不过她，就要在她并不擅长的学习上碾压她，想着绝对不能轻易就认输了，扬起下巴傲然道：“写了啊！不仅物理，数学化学英语作业我早都写完了，怎么了！”
慕西沉一瞬唇边破天荒浮出了一抹笑，看着她。
慕西沉平素面冷，但若笑起来时竟有种错觉般的温柔。姜染看着微微有些发愣，很快却隐隐感觉他这笑意好像不对劲，梗着脖子硬道：“怎么了？我……我真的写了！骗你干什么。”
“嗯。”他不置可否，浅浅应了声。
恰逢远处有客人唤服务生，他翻开挡板错开她去忙了。
姜染回到卡座的时候，还是一头雾水的，皱眉嘀咕着，“卖的什么关子啊……”
桌上张阳和宋之帆他们已经开始玩起了狼人杀，见姜染像丢了魂似的飘飘地走回来，不由问：“诶，姐？你干嘛去了？”
“哦……卫生间。”她懵懵回过神。没发觉身侧的江涉正拧紧眉打量着她看。
见她一直不在状态，江涉不禁又向远处的身影上扫了眼，片晌收回，垂下眸若有所思。
姜染忽然问张阳，“张阳，我问你，咱今天物理作业是什么！”
张阳一愣，傻了，“啊？不是姐，你这怎么还关心起物理作业来了？我也没写啊……”
程星月和宋之帆也有点惊，像从没见过她似的上下把她打量了个遍，啧啧称奇，“行啊染，这才多久不见？你这就脱胎换骨啦！都开始学上习了？”
姜染懒得解释，“哎呀先别废话，快点帮我看看是什么？”
七班每天的作业都会写在黑板上，张阳都会拍下来。他马上掏出手机翻了翻，很快有些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姜染：“什么啊？”
他一脸懵逼地将手机屏幕一转到她眼前，“今天也没物理作业啊……”
“啊？！”
抓过手机又放大上上下下确认了一遍。今天……还真没物理作业。
忽然明白过来自己是被他耍了，姜染胸膛忽然鼓起一股气意，愤愤向远处的身影盯了眼。
慕！西！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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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染第二天早晨醒的时候还昏沉沉的，头晕目眩。
拍醒了身边的程星月，两人懒懒散散洗漱完下楼去吃早餐。到一楼，吴奶奶早已将早餐都做好了，还贴心地做了些豌豆汤。
晨光稀薄。小猫卧在桌下啃鱼干。
“昨天看你们一身酒气，想着就知道今天早晨起来会难受。豌豆解酒，你们俩等下喝点，免得上课时头疼。”
“说起来你们几个小孩，喝什么酒啊！以后可不能再半夜出去喝酒了知不知道？难受不说，多危险……”
“谢谢吴奶奶！我们知道啦。”姜染和程星月惭愧地吐吐舌头应了。
吴奶奶又拿出两个保温杯放在桌上，说：“这两杯，你们一会儿给那俩孩子送去，让他们也喝些。你说昨这大晚上的，留在家里住多好，非要出去，也不知道吃了没……”
昨夜散了局，他们一伙人兵分两路回家。张阳和刘枫一帮负责护送他们那一群里的女生，而江涉宋之帆负责护送她俩。
半夜到吴家后，吴奶奶听说了他们仨的来历非让他们在家里住下。但他们三个东西还在酒店，新租的房子还没来得及搬，江涉想了一圈决定让程星月留下，他和宋之帆还是回去住，正好取上东西准备今晚搬家。
吃过早饭，江涉恰好也到了。他昨晚说好今早来接她俩。
江涉这次来云坞是开车来的，两个女孩上了车，姜染边系安全带边问：“宋之帆呢？”
“我在学校附近给他放下了，他说去买几杯奶茶，先去学校等咱们。”
程星月笑，“行啊帆儿，够意思。”
江涉这款限量版超跑是他老爸今年年初送他的成人礼物，扎眼的宝蓝色。这款车无论在北川还是新加坡的马路上都能碾压一票车，可在云坞却明显不起作用。
跑车在巷子里缓缓启动，却根本无法开快，巷子太窄，他稍一个左偏或右偏车身几乎都能擦在巷墙上，只能一点一点往外磨。
姜染看着这比走遛狗还慢的速度简直无语。
“我说你来就来开什么跑车来，这儿三步一胡同五步一小巷，街上道窄得多两辆电动车都挤，来之前都没做下调研的吗？”
江涉死死把着方向盘，“那我也不知道这儿这么难走啊！”
前方有个上了岁数的老爷爷正杵着拐杖蹒跚往前走，江涉等不及高摁几声喇叭。姜染堵了堵耳朵悠悠说。
“别摁啦！于爷爷耳朵五年前就聋了，你摁破天也没用。”
“……”
好不容易跟在于爷爷身后乌龟爬出这条巷子，江涉长松口气。
他转弯，后右车轮前方的地面上缺了块砖，他看不到。弯转的刹那右车轮在那坑上咯噔了一下，同时车尾擦着墙砖响起一声“呲嘎——”
江涉：“卧槽？！”
程星月：“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涉气得一脸铁青。
他们两个正争执着要不要下车看一看。一个坚持上学要迟到了回头再说、一个指责不是她的车她可真不知道心疼。
姜染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张阳。
她按着另一边耳朵避着他俩的争闹，“喂？”
未曾想的是，张阳那头竟也很乱，似有若无的争执声从声筒传来，声音莫名还有点熟悉。
“染姐，你们在哪儿呢？快来快来！”
“怎么了？”
“宋之帆和慕西沉快打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028.撩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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