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具尸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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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空间里，两张冷峻无比的脸相视无言，古老笨钟的秒针缓慢攀爬，留下“滴、答、滴、答”的足音。
余洛斯受不住他冷酷无情的视线攻击，心虚地别过了眼神，只不过在对方眼中，却是受到欺骗，伤心欲绝的眼光。
然后坐不住的人，是白荠：“不问就算了。”他啪一下站了起来，打算就此作罢。
“等一下！”余洛斯近乎是跳起来的，“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当蒙面人。”
白荠回头瞅他，谈及正事，那股气场又凝聚了起来。
余洛斯道：“蒙面人在我眼中，不是一个坏人，他是不应该被通缉的，是不是上头的人要求你拘捕蒙面人？有翻盘的机会吗？如果撤销了通缉令，你就...”
“就如何？”白荠直面注视他，“有什么意义吗？让所谓的英雄行为变得更光明正大？或是，你真的认为，我是个好人吗？”
余洛斯严肃地道：“难道不是？你会成为蒙面人，不就代表你有一颗为民请命的心么？不像电影里的超级英雄那般以暴易暴，而是温和地说服他们自首，温和地解决事件，就像你本人一样。”
白荠苦闷地笑了：“你根本不了解我，以为我多么善良，多么正义，不以暴易暴？我的手段可比直接动手残忍多了，你又知道什么？”
余洛斯诧异地盯着他，瞧他那冷若冰霜的表情渐渐会聚出有如荆棘的锐利目光，仿佛只有把谁千刀万剐，才能平息他的怨愤。
弹指间的惊诧早就挥之而去。余洛斯不感到害怕，哪管白荠化身为如何危险冷血的野兽，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一只竭力营造出生人勿近假象的刺猬。他分明看出了他心底的伤。
“不知道。”余洛斯冷静极了，“我是不知道，我不了解你的过去，你的生活圈子，甚至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都不知道。但是，如果我说我想去了解呢？”
他一步一步，缓慢而温柔地向他靠近，“你说你没有那么善良，没有那么正义，那就让我知道，你是多残忍，多狞恶。”
白荠半睁着眼：“然后呢？”
“然后，我就把你拘捕。”余洛斯站在他面前一个手掌的距离。
白荠半开的眼睛投出睫毛的影子，拿捏出美仑美奂的弧线，他怔怔凝视对方，倏然笑了：“好啊，既然你这么对我说了，那我更不能告诉你了。”
余洛斯一个措手不及，心说，好像真是这么一回事。一边怨恨自己搞砸了，一边捂住嘴巴不敢再轻举妄动，这副狼狈的样子，实在叫白荠忍俊不禁：“你要祈祷，就祈祷这段时间我会露出破绽，让你参透出什么秘密来吧。不然这个秘密，你还是闷在心里比较好。”
他敛去了笑，又道：“不过有些事情，我倒是可以告诉你，虽说可能对你而言毫无用处。”
余洛斯整顿神色，默然等他一吐为快。
白荠不疾不徐说：“莉格英真要把你置之死地的话，你早就死了。”
余洛斯不由发愣：“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白荠洋洋洒洒说，“他们有枪却不直接用枪，可见是没有真要取你性命，今晚也好，上周也是，恐怕只是单纯地拿你作吓唬的对象，作个下马威。手段是残暴了点，但莉格英的风格就是如此。”
余洛斯偏头纳闷：“目的是？”
“都说了下马威，你自己琢磨吧。”白荠故弄玄虚地打住了话茬，踏出了离开的步伐。
余洛斯再度叫住了他：“科长！我还有一个问题。”
白荠顿住了步，再一次回头觑他。瞧他那张神色严峻的模样，脑门也冒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杀害裴娜的人是谁？”
白荠没有表情：“我不知道。”
余洛斯毫不修饰地质疑道：“你是真的不知道？”
白荠沉吟一会，道：“是不是张队对你说过什么？”
心虚使然，余洛斯的左右为难都写在脸上了。
白荠不由叹息：“我不知道是谁，但我可以肯定，那个人不会是高捷。”余洛斯拿好奇的眼光打量他，而后便见他礼貌一笑，“这个答案，满意？”
这下，他是真要把人给抛在身后了。
一溜烟儿似的，余洛斯一个不慎走神，再一个回神，他便不见了踪影。
这一晚，余洛斯睡得不踏实。白荠自那段对话以后便一直躲在房间里，像是刻意回避他一般，惹得他心头痒痒的，几度打算叩门，几度犹豫，又几度放下了手。
白荠分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为什么要当蒙面人？说得蒙面人罪孽深重，又为什么要唱这个两边不讨好的白脸？
说到底，他不也是根本不打算告诉他。此外，白荠还提到了张修哲...他后知后觉地打起了寒噤，难不成白荠早知道张修哲那暗中放的冷箭，也知道他跟自己提出过的交结？
余洛斯辗转反侧，更是睡不着了，心里纳闷著，这世上，是不是没有一件事瞒得过白荠的？
越是要入睡，就越是心绪不宁，他脑海中闪过白荠无数副脸庞，面无表情的，冰冷的，微笑的，温柔的，暴怒的，每一个都是他，又不尽是他。
最终，就连梦里，也不免出现了他的身影。
昨晚短促的梦里发生了什么，余洛斯已经忘了，第二天醒来，他踏下台阶走到客厅时，白荠已经吃了早点，整装待发，正有出门的打算。
余洛斯以为他平常都是这么早起的，自然不大在意，直至看见他眉头深锁，神色疲惫，这才生起了疑虑：“科长，发生什么事吗？”
白荠穿好了风衣，歛容屏气道：“发生了一宗命案，尸体的死相跟前三宗案子非常相似。”
余洛斯脸色大变，叫嚣道：“高捷不是凶手！”
“有可能，”白荠则是一副看不懂的神态，“红宝石案早先的调查结果恐怕要全盘推翻了。”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四具尸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