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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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赶在中午之前，方钦流匆匆把自己上午的戏份拍完，好在他不是主角，上午的任务倒也轻松。
随后他和导演打了声招呼，趁着空闲时间带着郭兴去了距离他这里将近两公里的地方找白祁所在的剧组，林导是个只要拍完戏其他都无所谓的人，不然演员规定时间不在组内事先要走流程报备的。
白祁拍的新作品是一部仙侠类电影，也是一部废柴励志进化史，根据一部有粉丝基础的大IP改编。
等到方钦流赶到拍摄地时，眼睛就被那人牢牢吸引住了。
白祁正吊着威亚在几棵大树间来回穿梭，手中执一把长剑，动作流畅，面如冠玉，墨色长发在空中舞动，眼神里带着几分肃然的杀意。
“卡——很好，这条过了。休息！”
随着导演一声满意地喊停，白祁缓缓落地，方钦流这才注意到刚刚还有人和他演同一场戏，只是这人风采太盛。
如果月亮足够亮，只有启明星才能在它身旁显形。
方钦流一时有些同情和白祁对戏的演员们。
他在脑子里理好自己要讲的话，却在刚想靠近时被一旁的工作人员拦住了。
那小哥板着脸严肃道：“你是怎么混进来的？我们剧组里没你这号人吧？”
郭兴看方钦流被拦，比正主还激动，慌忙道：“我们是白影帝的……”
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说错了：“我是白影帝的……不对，他是……”
方钦流非常好奇郭兴是怎么通过公司考核成为艺人助理的，只能无奈地和那个工作人员友好握了下手道：“我是方钦流，是千盛娱乐新签约的演员，这次是来拜访白老师的。”
那工作人员看这年轻人外貌出众，也不像说假话的人，于是用便携式通讯机向白祁的助理确认了一下。
方钦流看着不远处正专心看剧本的白祁朝他这边看了一眼，和助理说了声什么，那工作人员得到答复后果然爽快地放行了。
白祁听到他们过来的脚步声，头也不抬道：“小汪，把电池拿给他们，期待了那么久呢。”
方钦流听出来对方是在记仇昨天那句话，肠子都悔青了，讪讪道：“白老师，我是专程来看望您的。”
“哦？”白祁突然笑得很温柔，“那礼物呢？来看望别人总要有什么表示吧？”
“礼物？”方钦流愣了一下，想了想自己带了什么东西过来，随后翻着背包心虚地拿出了一盒千层酥，道：“因为时间匆忙，没来得及准备什么，这盒千层酥是专门买给您的。”
“专门”二字几不可闻。
默默站一旁的郭兴看着那一团被挤压过后的不明物体，眼尖地认出了这是他出发前为方钦流拿的小零食……
白祁瞅了一眼，半晌没搭话，表情变了几变,最后才叹了口气道：“行了，勉强可以作为交换吧。”
自己喜欢吃潘记的千层酥这件事，只在早期的访谈里有提到过，一般老粉才知道，但拍起戏来常年在外面跑，算起来竟很久没吃过了。
可方钦流居然注意到了这个小细节……
所以，这小子果然还是喜欢他吧？
白影帝脑子里弯弯道道地过了一圈，最终得出了一个让自己有些伤脑筋的结论。
歪打正着的方钦流没想到自己轻松蒙混过关了，不由得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灿烂笑容：“您喜欢就好。”
白祁看着眉眼都带着笑意的方钦流，突然觉得自己被这笑容晃了眼，似乎有哪里快了几个拍子。
这小子敢故意撩自己，真当自己白在圈子里混那么久了？
于是，白祁一边扭回头装作继续认真看剧本的样子，一边淡定地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方钦流想起来了以前赵老师提到的“灵性”问题，这恰巧是一个请教的好机会。
“我想问一下，怎么样的演员才算有灵性？”
“灵性？”白祁似乎好久没听到这个词了，怔了一下才道：“任何一个演员都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这是赵老师对你说的吧？”
“嗯……”方钦流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老师说我演戏没什么灵性……我也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
白祁皱了下眉，思索了片刻才道：“如果你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开始怀疑自己，那你永远不能演出让自己舒心的角色。”
方钦流听到那声音低沉且温柔，缓缓讲述着，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演员是一个职业，但更是一份事业。不管你接触这个行业是因为什么，都不能改变这一点。热爱一个角色……或者厌恶一个角色，当你不再被那些条条框框束缚的时候，可能就是所谓的有灵性了吧。记住，是你在演戏，而不是让角色支配你。”
白祁说这些话时的姿态，和他平常给方钦流的印象不一样，和电视里的他更不一样，那些时候的他比不上现在他眼中光彩的十分之一。
方钦流看着认真和他讲这些的白祁，一瞬间胸膛里溢满了感动，不由得真诚道：“谢谢。”
白祁闻言扭过头来诧异道：“谢什么，你没看出来我只是为了应付你胡诌吗？”
方钦流：“……”
不同剧组的演员斗殴会被驱除出组吗？
白祁看着方钦流一脸吞了苍蝇的表情，心里那股子奇怪的想法又消失了，年轻人就是单纯啊，居然什么都相信。
不过，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自认为还算圆满完成经纪人交给他的任务的方钦流很快就被即将投入下一轮拍摄的剧组驱逐了，临走时他看着心情舒畅地吃着千层酥的白祁，露出了一个复杂的笑容，他也好想吃啊……
这次的探班虽然有些小插曲，但总体上还是顺利的。
方钦流没有傻到真的听不出来是玩笑还是真心实意的话，多琢磨了几遍发现自己还是不能完全体会，他喜欢邱晨这个角色就能演好么？那哪个演员不喜欢一身金手指外加主角光环的男主或者女主呢？可即使这样也不乏有演员会被观众喷演技差啊。
脑子里眼见被白祁闹成了一团浆糊，方钦流只得先把这些搁置，进行下午的拍摄任务。
下午最后一场戏是邱晨和梵星在山上练功切磋的场景。
这是他第一次吊威亚，一上去就觉得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不自觉地就会做出奇怪的姿势，脚不着地的时候完全没有安全感。
于是这几场都没NG过的方钦流开始慌了。
“卡——先分开拍吧，方钦流看一下楚琪是怎样演的。”
方钦流听到这句话时首先感到的不是沮丧，而是松了一口气。
他感觉到自己潜意识里的恐惧，黑乎乎的一片糊在心口。
以前总觉得电视里的轻功看着是多么华丽优美，真正拍起来却发现比自己想象中要困难。
楚琪一点脚尖，整个人就稳稳地升了上去，一身粉衣在色彩略显单调的山上格外扎眼。
但方钦流眼中却还有着另一抹白色的身影，潇洒从容，长剑一点，万物失色。
自己连白祁的一根脚趾都比不上。
他只这么一想，就感觉心里酸得不是滋味儿。
不知道是受方母的影响还是为什么，他总是能有种想和那个人肩并肩的想法，却又在现实中感觉到无力。
“方钦流，知道怎么在空中演了吗？”
林导拿着喇叭对着站在自己身边的方钦流喊了一句，正在思考的年轻演员随即感觉到自己的耳朵膜都在颤抖，也大声地回喊道：“是，林导！”
“喊那么大声干什么，没看到我就在你旁边吗？”
方钦流：“……”
再一次吊上威亚，他决定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把目光定在前方某个点处，给自己强制规定了几个简单的动作，包括在哪里切换动作，在哪里要踩什么。
在脑海中反复演练了不知道几遍，这才呼了一口气，示意工作人员把他吊上去。
当一个人的脑子被太多的记忆性内容所占领时，他可能会变得机械，但绝对不会出错。这是目前他对自己的最低要求。
“卡——这一条先这样过吧。”
方钦流闻言，全身崩起来的弦都随着高度慢慢降低而变得松散，眼前竟有些恍惚，他感觉自己似乎在人群中看到了白祁。
嗯？白祁？旁边还有上午跟着他的那个助理？
郭兴见他终于结束了拍摄，一脸兴奋地跑到了他身边，给他递了一条毛巾道：“流哥，快擦擦汗……白影帝来了诶，导演都很高兴，让大家先休息一会儿，本来我还担心你还要继续拍呢。”
……所以他侥幸过关只是因为导演追星瘾犯了？
虽然心里有些抗拒，但目光还是诚实地黏在了白祁身上。
他正在和剧组的演员们谈笑风生，神情温和一如当年电视上初见模样。
方钦流这才知道，原来不是自己所在的剧组沉闷没话聊，而是他们都对对方没兴趣。
兴许是感受到了方钦流眼神里炽热，白祁这才看向他，走近道：“你之前走得太匆忙了，有东西落我这里了，真是的，还要我来送。”
周围的吃瓜群众们愣了片刻，随即炸开了锅，虽然影帝一向温柔，但这个宠溺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方钦流看了眼他手里的电池和一脸无辜但眼睛里透着几丝狡黠的白祁，深深感觉到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作孽不可活，自己找的借口哭着也要圆下去。
他这辈子都不会想看见电池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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