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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谋情 ...

  •   “誒,小郎君,想什么如此出神?”一只大手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不耐烦将其拂开,斜睨了身边人一眼,道:“端阳世子好雅兴,不去牡丹坊听曲儿,反倒跟着我来着练兵场。”
      这厮又在我面前乱晃,生生挡住了前方镇国大将军练枪的身影,无奈之下我单手抓住端阳世子的锦衣,将他推倒,继续偷学我爹的招式。
      “李太白,这可是本少爷新裁的衣裳,弄脏了你可赔不起。”我抬头望了望湛蓝的天,转身欲将他扶起。
      十七八岁的少年有秀气的眉,上挑的眼,还有比牡丹坊的清倌脸颊上胭脂更红的唇,深绿色官服上盘着金色的豹子,即使毫无姿态跌倒在地也有万种风情。
      男生女相,斯文败类。
      “亏你还是王府世子,我沐朝尚武,偏就你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我不过一拂袖你便跌倒在地,反倒怨上了我?”
      “你你你你你……”
      娇生惯养的少爷嫩白的手指着我,怒目圆睁,半晌没将一句话说完整。看得出他确实受了打击。
      “我不管,今儿个你必须陪我去马场。”听罢我是大吃一惊,这高粱子弟今日莫非转了性,不邀我去牡丹坊听曲,反倒拉着我去马场。细细想来竟恐怖如斯——面前这衣冠禽兽莫非连衣冠都不想要了,真做个禽兽,殃及我大沐良马?

      然而这些话我是决计说不出口的,端阳世子姓宁,此乃国姓,他单名一个羽字,生父是当今圣上的胞弟端阳王,他母亲是江东望族嫡女,如今他靠着祖上封荫,暂任大理寺少卿。虽我父亲是正一品的镇国将军,可武将的品级是靠着一场场战役所得,没有赫赫战功无法服众。而我如今虚岁十八,未曾随军作战。身份,,不过一介白衣,若较真而论,当是我给他这个正四品的大理寺少卿行礼。

      思忖良久后我作纨绔状,开口道:“你怎的想去马场?”他答:“宁炽托我给宁芷相匹温顺的马,我这不前俩月刚收了他两壶棠花酒,便想还了他个人情。宁炽如今……你是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宁炽乃是大皇子,宁芷是他胞妹,两人同为贤妃所出。他身为长子,却非嫡出,生生矮了三皇子宁柯一头。半月前二人在蹴鞠时,各领一队,虽说宁炽以一球险胜,但世家子弟为了讨好太子,硬是将彩头给了宁柯。半月前我因连夜在赌场厮混,虽最后赢了几百两纹银,却生生受了我爹七棒。

      蹴鞠当天背上还有三四道狰狞的伤痕,但这并不影响我在场外品茶嗑瓜子,看戏逗侍女。我听见场中双方起了争执,心里才想着大皇子此次怕是要隐忍不发,结局却大出我所料。
      宁炽怒了,拳头向宁柯脸上招呼去,场中一片混乱。两人大打出手,侍卫长在一旁干瞪眼,一众世家子弟倒也没出手,原因嘛,毕竟谁登上那个位置还难说,皇子们身份尊贵,也不是他们能欺负的 。
      最终两败俱伤,倒是皇后好手段,偏说宁炽寻衅滋事,硬是求了皇上将他幽静起来,为期半年。
      我心中不免一阵唏嘘,宁炽如今还在幽静中,他的那些幕僚怕是找不出理由参皇后一本,只好忍气吞声。下月秋狩,长顺公主宁芷是必定要出席的,所以宁炽才拖宁羽为她相看一匹好马。
      几次呼吸之间我的心思百转千回,最终开口道:“也罢,我今日便陪你走这一遭。”语毕,端阳世子脸上笑意顿起,神采飞扬,我不禁暗啐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去见心上人。
      城南的马场我熟的很,毕竟是簪缨世族的子弟,为宁芷挑了匹通身雪白性格温顺的母马,看着宁羽那厮手摇折扇对着马夫狐假虎威道:“这是长顺公主的马,仔细照料着。”那马夫也对他溜须拍马:“世子放心,这是小的的本分,自然不会有任何闪失。”我在一旁看着,这两人的对台戏唱的倒是不错。挑完马我预备着回家,宁羽却道:“太白,这马场都来了,怎么能不骑马纵横一番?”我看着他白的过份的脸,不做言语。
      宁羽是个聪明的,看着我的眼神便会了我的心意,便有些恼了:“李太白你未免太瞧不起人,本世子好歹知道如何骑马。”说完便撇下我,翻身上马,我在高挂的太阳下眯眼看他一身深绿,身骑褐色大马。
      唔,总算有了点男儿血性。
      他在马场转了有两盏茶的功夫,下马时额上有薄汗嘴唇更加鲜红,衬得他肤色白净,只是表情让人越发不爽。宁羽挑衅似的瞧着我:“本世子不是你心中那种毫无用处之人。”
      我回:“不过两盏茶的功夫便虚成这样,实在无法让人改观。”依他那给三分颜色便能开染房的性子,绝不能将任何溢美之词用在他身上。
      结局自然是不欢而散。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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