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头凤》水墨清心

17、锄奸行动

　　苏子慧是一个体虚瘦弱的女人，刚嫁过来的时候，精神状态似乎有问题，情绪很不稳定，半夜经常从睡梦中惊醒，白天虽然神色如常，却时常有些恍惚，记忆力不好，时常丢三落四的……
　　她对其他人的态度也孑然不同：对莫玉瑶是极度依赖、言听计从，几乎无话不谈；对他这个丈夫却相敬如宾、礼貌客气，却相对无言、基本上没话；对她女儿丽儿是万般宠爱，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但这些远不如她对苏云迪的态度奇怪……
　　自从林萧然又一次大婚后，苏云迪便恢复了跟他的往来，隔三差五地就来他家坐坐。刚开始的时候，坐一会儿就走，后来还是莫玉瑶对苏云迪说：“云少最近在忙什么呢？很久都没来我家了，最近几次来，也是坐坐就走，真怀念以前云少每天下午都来陪我聊天儿的日子，萧然每天下午要上课，云少能不能跟从前一样，每天来陪陪我跟子慧？”
　　苏云迪很爽快地就答应了，从那之后，他几乎每天下午都来，而他哥林昀宸和苏紫凝只有正式邀请才会来家里做客，苏子慧看见他们夫妇也没什么特殊反应，像是根本不认识。
　　可林萧然却很明显地发现，只要云少一来，苏子慧呼吸立刻就急促了，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若不是莫玉瑶及时提醒去倒茶，恐怕她还发觉不了自己的失态……
　　林萧然只能在心里叹气，云少确实长得帅气好看，对女人有着难以抗拒的魅力，但他明媒正娶回来的妻子，也没必要当着他的面儿，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别的男人看吧？不过，他对这个女人本就没啥感情，所以并不吃醋。
　　只要苏云迪能来，林萧然就很高兴，所以每天一下课就往家赶，再也不去咖啡馆了，急着回家亲自下厨，留苏云迪吃晚饭。
　　一天晚上，瑶儿坐在梳妆台前一边梳头、一边笑着问他：“然儿，你跟云少和好了？”
　　“我们从来也没闹翻过呀。”林萧然立刻反驳。
　　“是，没闹翻过。只不过以前人家来，你连茶都舍不得给他一口，若不是我打圆场，他都呆不下去……”
　　“我……我有那么小气吗？”
　　“你不小气，就是单对他那样，还有你看见他那种满脸嫌弃的表情，傻子都看出来了……我是奇怪，你怎么突然转性儿了？”莫玉瑶好奇地问。
　　“我……哪有？我不是跟以前一样吗？”林萧然还是装糊涂。
　　“你跟以前不一样，云少也不一样，我才更奇怪的。”莫玉瑶见他‘死鸭子嘴硬’不承认，就继续点拨他：“以前云少特别在意你的感受，处处讨好你，说句话都要看看你的脸色；现在忽然反了，变成了你处处讨好他，看他的脸色说话。还有，咱们夫妻这么多年，我何曾舍得让你下过厨房？可每次云少来，不都是你亲自下厨炒的菜？”
　　“我……”林萧然只能承认：“我就是觉得之前对他的误解和成见不好，才想弥补一下的。”他走过去搂着瑶儿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亲，讨好道：“其实我做菜是专门孝敬姐姐的，云少他们都是顺便沾了您的光儿！”
　　“好……好……姐姐领你的情，都是为了我，好了吧？”瑶儿好脾气地迎合他。
　　林萧然忽然想起个事儿，就问：“姐姐，你有没有觉得子慧看云少的眼神儿很怪？”
　　“怎么了？”
　　“只要云少一来，她就忙着端茶倒水，送点心，然后就坐在他对面，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珠儿都舍不错一下，这正常吗？”
　　“怎么？你吃醋了？”
　　“我吃什么醋呀？我又不爱她，要不是姐姐偏要……”林萧然看见莫玉瑶的脸色，才发觉自己说走嘴了，急忙改口道：“我是说……我以后会慢慢喜欢她的，毕竟她是姐姐给我挑的……”
　　莫玉瑶用手戳了戳他的额头说：“你既然娶了她，就要真心对她好，下次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你就去睡书房！”
　　“遵命，姐姐。”林萧然赶紧答应着，心里叹气，民国了，倡导男女平等，他的家庭地位却直线下降，最近怕是要排到丽儿那个小丫头后面了。
　　时间过得飞快，林萧然在组织静默的这一个月里也没闲着，跟完颜雨嫣相认，挽回了莫玉瑶的心，娶了新媳妇儿，还恢复了跟苏云迪的友谊，日子也过得顺遂，一切都恢复了原状。
　　九月初的一天，苏云迪趁到他家喝下午茶的功夫，跟林萧然在书房里进行了一番密谈，通知他组织重新起动，并转达了戴笠的指令：“抗战时期的主要任务是‘使敌不安枕’，同时在国际间表现出我中华民族断非弱者，决不屈服！”
　　当前汉奸横行、通敌卖国频、倒行逆施、有恃无恐，苏云迪临危受命，对所有恶迹昭彰的大汉奸和镇压抗日力量的伪特工总部特务予以坚决地制裁，
　　林萧然的任务则是接替韩青，加入军统上海区第三行动队，按指令完成铲奸除恶行动。按照老规矩，他们单线联系，任务由苏云迪直接下达，林萧然没有下线，也没有其他联系人，所以他在组织中最安全。
　　9月9号这天，林萧然接到苏云迪的指令，让他化名为‘王树林’，到公共租界四马路和湖北路交界处的‘致美楼’去参加一个饭局，设法除掉大汉奸王永魁和刘永。此二人是日本‘片山’特务机关的情报员，为日本人搜罗了不少情报，残害了很多抗日义士，因此被列入了军统暗杀的黑名单。
　　林萧然本来就专门学过易容术，技艺精湛，这些年却无用武之地，如今当了特工，正好派用场。
　　他在安全屋里给自己贴上胡子、画上皱纹、把头发染成花白、再把脸上和手上的皮肤处理的粗糙些，化妆成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精干商人模样，自己照照镜子，发现形象逼真、毫无破绽，这才换上大褂、戴上礼帽，满意地出了门。
　　晚上六点左右，林萧然准时赴约，来到‘致美楼’二楼的一间雅座，等了十来分钟，就见一胖一瘦两个三十多岁、五短身材的男人如约而至，林萧然见过他们的照片，知道胖的是王永魁，瘦的是刘永。
　　二人落座，一阵寒暄之后，林萧然首先推给他们两条‘大黄鱼’，客气地说明来意：“我有个在银行工作的亲戚，前几天不知怎的就进了日本特务的黑名单，多方打听才知道二位长官有路子，所以特意请了这个饭局，还烦请二位高抬贵手、帮个忙，把他的名字从黑名单里给删了，一家老小都指望他过日子呢。”
　　那二人见钱眼开，对林萧然所说的这个‘亲戚’似乎有点儿印象，其实这人也没犯什么大事儿，就是有传闻说他背地里对日本人不满，发过几句牢骚。
　　他们本打算把这把人抓进来，炸点儿油水儿，既然现在有这么个识相的亲戚提前用‘大黄鱼’来打点，目的达到了，自然满口答应。
　　看着这两个汉奸的丑恶嘴脸，林萧然心里满是恶心和反感，但为了任务，不得不虚与委蛇，跟他们杯筹交恍，假意应酬。心里不禁佩服苏云迪，这一会儿功夫，自己就快受不了了，经年累月的这种日子，苏云迪是怎么熬过来的？看来自己真的不是做特工的料，事到如今，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大约晚上21:10，酒足饭饱之后，林萧然假装提议，由他做东，三个人再一起‘转战’春香楼，找几个漂亮姑娘，喝些花酒，听几首小曲儿，然后留宿在那里。这两个汉奸本就是酒色之徒，正中下怀，忙点头应承，表示这样安排正合心意。
　　于是三人便相携一起出了包厢，走下楼梯时，林萧然借着让客人先行的客套，把这二人让到前面，随后迅速拔出手枪，从背后一枪一个，结果了二人的狗命，又在每人头上补了两枪，然后从两个汉奸身上取回那两条‘大黄鱼’，从容淡定地离开。
　　楼下的客人和店小二虽然听到枪声，但这兵荒马乱的年代，谁又敢多管闲事，出面阻拦？早躲得没影了。所以林萧然一路畅通无阻，回到安全屋，把胡须衣物等就地焚烧掩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这次暗杀行动，隔天就上了上海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日伪特务为此疯狂地到处搜查缉拿，也没找出任何线索。
　　任务完成的干净漂亮，林萧然首战告捷，打响了锄奸战役的又一枪，顿时军心大振，士气高涨，大快人心！戴笠亲自嘉奖，授予林萧然少尉军衔，授三等忠勇勋章一枚。
　　其实林萧然并不在乎这些虚名，只要能得到苏云迪的认可，留在军统效力，抗日救国，补偿云少替他挨的那一枪就好，军功和军衔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第二天恰巧是星期天，轮到林萧然去儿童房哄丽儿睡觉。儿童房中央有张丽儿的公主床，靠墙边还有一张小床，是陪护床，平日里给保姆睡的，星期天林萧然哄丽儿睡着了，就睡在陪护床上陪着她，这是莫玉瑶给他这个‘现成爹’布置的工作。
　　晚上他忙完了，分别跟瑶儿和子慧道了晚安，就来到儿童房，一推门，就看见保姆已经帮丽儿洗漱完毕，换上了睡衣。
　　丽儿看见他，立刻欢蹦乱跳地伸出小手：“爹爹、爹爹，抱抱……抱抱……丽儿要爹地抱抱！”这小丫头就是个‘自来熟’的脾气，第一天看见林萧然就亲热得像是亲生的闺女。林萧然走过去把她抱在怀里，那个小丫头就搂着他的脖子香香地亲了一口，问：“爹爹，你怎么才来呀？”
　　“我刚才去你妈咪和娘亲房里道晚安了，洗漱完了就来了，咱们不是晚饭才见的吗？就这么一小会儿就等不及了？”林萧然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脸蛋儿问。
　　“丽儿就是等不及了，爹爹一个星期才陪我一天，她们两个还要跟我抢？我不依……”那个小丫头扭动着小身子撒娇道。
　　“好，就依你，下次我早些来！”林萧然哄道：“爹地给讲个睡前故事，补偿一下，行了吧？”，然后他就讲了一个《白雪公主》的故事，丽儿很认真地听着，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忽然说：“爹爹，等我长大了，也要找一个白马王子，你会等我吗？”
　　“当然了，等丽儿长大了，白马王子会排着队来娶你，我家丽儿长得这么美，到时候要好好挑挑呢。”林萧然逗她。
　　“我不用挑，等我长大了，就嫁给你，我要你做我的白马王子。”丽儿很认真地说。
　　“什么？”林萧然差一点儿从床上掉下去，回头一想，小孩子不懂事儿，跟她说明白就行了，于是解释道：“丽儿，我是你爹爹，是你父亲，女儿是不能嫁给父亲的，你明白吗？”
　　“不明白！我听下人们说……你又不是我亲爹。”丽儿摇着小脑袋说。
　　“可是……我娶了你娘，就是你的继父，辈分比你长一辈，就不能再娶你了。”林萧然只能耐心解释，心想六岁的小丫头懂什么，只当是童言无忌，长大了就会懂了。他听说京戏里有很多父慈子孝的折子戏，有空带丽儿去看看，应该能起到教育启蒙的作用。
　　以前林萧然常年生活在大宅里，也没看过京戏，9月24号下午，正好没课，闲来无事，就打算去‘天蟾舞台’看了场戏，先体验一下，过过瘾。
　　‘天蟾舞台’位于福州路和云南路的交叉路口，是上海历史最悠久、最具规模的戏院，有着‘远东第一大剧场’之誉。据说‘天蟾’是取神话故事‘月精蟾蜍折食月中桂枝’的典故，南北名伶巨匠都钟情于这个魅力无穷的舞台，竞相粉墨登场，以至梨园有‘不进天蟾不成名’之说。以前他没来过，今日正好参观一下。
　　林萧然平生第一次看京戏，曲目是京剧四大名旦之一程砚秋的《锁麟囊》，一见之下，叹为观止，原来男人也能把女性角色演的如此典雅娴静，恰如霜天白菊，而且嗓音独特，念白音韵跌宕，唱腔幽咽婉转、若断若续，有一种清峻之美，无论眼神、身段、步法、指法、水袖……身段婉约优美，别有风情，表演的如诗如画、情景交融，让观众听得如痴如醉！
　　下午两点，林萧然心满意足地看完了戏，从剧院里出来，刚走到大门口，就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的清瘦男人站在马路边儿上，等着自家司机把车从停车场开过来。
　　林萧然从报童手里随便买了份报纸，装作看报纸，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忽然，从马路对面冲过来五个男人，掏出随身带的手枪，冲着那个清瘦男人就是一顿扫射，那人身中数弹，立刻浑身是血地倒在了地上，眼见活不成了。
　　周围的人听到枪声大作，立刻惊恐地四下奔逃，林萧然也被人群推搡着，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
　　被射杀的是‘上海难民儿童教养院总干事’李如璋，一个积极亲日分子，暗中帮日本人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坏事，死有余辜！
　　而五名枪手则是苏云迪指派的军统特工，其中给林萧然印象最深的是冲在最前面的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身材不高，清瘦精干、目光锐利、动作干净、枪法极准、一枪毙命，后来他才知道那人叫陈默。而林萧然此次的任务则是暗中协助，若这个汉奸当场未死，就及时补枪。
　　后来据报纸披露：李如璋被送往山东路的同仁医院后，伤重不治，已死亡，真是大快人心。
　　第二天下午，林萧然刚进家门，就看见丽儿站在苏云迪的大腿上，亲亲热热地搂着他的脖子，跟他说悄悄话，苏云迪就舒舒服服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扶着她的腰，防止她掉下去，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显然听到了很有趣的事情。
　　“你们俩聊什么呢？这么高兴。”林萧然好奇地问，平时苏云迪下午来的时候，丽儿午睡还没醒；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大人说话也不允许小孩子插嘴，所以还是第一次看见他们俩这么亲密地腻在一起。
　　“不告诉你，这是我跟云哥哥的秘密……”丽儿歪着小脑袋说。
　　“云哥哥？他叫我龙哥，是我兄弟，你是我闺女，就该叫他叔叔才对，这辈分是怎么论的？”林萧然问丽儿。
　　“我才不管呢，云哥哥这么帅，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像叔叔呢？就是哥哥，我偏要叫他哥哥，不行啊？”那小丫头牙尖嘴利的，说了一大套歪理。
　　莫玉瑶却在一旁帮腔：“又没关系，小孩子家，愿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只要云少不反对，你们各论各的不就行了。”
　　“不反对，只要丽儿宝贝高兴，叫什么都行。”苏云迪也应和着，林萧然只能‘沉默是金’。
　　谁知这天晚上，丽儿却神秘兮兮地来书房找他，很正式地告诉他：“爹爹，我考虑过了，我长大了不想嫁给你了，我要嫁给云哥哥！”，让林萧然无言以对……
　　丽儿说完就跑了。
　　林萧然坐在那儿，确实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觉得也不错，能有苏云迪这般‘盖世英豪’做女婿，也是他的荣幸，就是不知道丽儿这个小丫头长大了以后，有没有本事搞定那个‘混世魔王’。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10月18号，明天就是丽儿的生日，下午三点林萧然下了课，顺路去专卖店取了为丽儿定制的西洋布娃娃，然后按照老习惯徒步回家，太阳还有些西晒，他压低了帽檐儿，遮住了自己的大半个脸，夹着公文包，慢条斯理地往前走，路过法租界贝勒路和康悌路拐角时，心里估算着他等的那个人就要路过这里了。
　　果然看见一个四十多岁、身穿警察制服的肥胖男人坐着黄包车，正被车夫拉着，沿着马路不紧不慢地往前跑，大概正要去出勤。
　　林萧然心里高兴，踩了半个多月的点儿，总算没白费，就知道这时候碰上这个汉奸的概率很大。
　　这胖子是法租界公董局‘警察局政治部督察员’程海涛。近来，法国迫于欧洲形式，对日本采取妥协政策，一些官员也趋炎附势，暗中投靠日伪敌势力，程海涛就是其中一个，他收受了汪伪特工的高额‘津贴’，积极参与了破坏国民党军统特工地下组织的活动，成为军统的‘眼中钉’，因此被苏云迪列入了锄奸名单。
　　林萧然瞅准时机，紧走了几步，悄悄地从公文包里掏出左轮手枪，借着皮包的遮挡，调整好射击角度，防止误伤黄包车夫，向程海涛背后连开了三枪，将这个日本人的走狗当场击毙、暴尸街头，然后从容离开。
　　利用往返学校上课之便，沿途暗中观察程海涛的行踪规律，然后找准机会，一举击杀了这个汉奸，林萧然又一次出色地完成了任务。戴笠再次亲自嘉奖，授予林萧然中尉军衔，授三等忠勇勋章一枚。
　　本来晚上林萧然一般不出门，忙着陪家人，享受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舒心日子，而11月13号晚上，因为又有特殊任务，他只能在天寒地冻的夜色里，手持狙击步枪，安静地躲在法租界‘自来火街’的一个楼顶，等着狙杀汉奸邵范九。
　　上海沦陷之后，邵范九就投靠了汪伪组织，充当走狗，靠收集情报、密谋暗杀、敲诈勒索、栽赃陷害等卑劣手段，杀害了很多抗日义士，因此列入了军统的黑名单。
　　这个大汉奸住在徐家汇徐家镇俭德村四号，今天来参加一个朋友的宴会。
　　大约晚上21:10，就见邵范九酒足饭饱，出了饭店的大门，一路溜达沿着‘自来火街’往东来旅社的大门口方向而来，正好在林萧然的狙击范围之内。
　　也许是喝多了，这家伙似乎放松了警惕，也没让人跟着，自己一路溜达着往前走，脚步有些踉跄，还随手点了根烟，边走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边歪歪斜斜地走了过来……
　　林萧然平端起枪，瞄准邵范九，准备着……
　　这时，从旅社里又走出来三个身着西装的年轻男子，走路有些摇摇晃晃的，乍一看还以为是喝醉酒的客人……他们走到邵范九的身旁，几乎同时拔出手枪，往邵范九后背一顿狂射，乱枪之下，那个汉奸便倒卧在血泊中，被当场毙命。
　　林萧然见军统上海区第一行动队的三名特工顺利地完成了任务，安全离开现场，才悄悄地站起身，把枪和子弹重新拆分完毕，藏在随身的手提包中带走，安心地收工回家，再一次顺利地完成了‘协助收尾’的工作。
　　近几个月来，苏云迪组织的一次次卓有成效、惊险而富有传奇色彩的暗杀行动，让汉奸们闻风丧胆；让汪伪当局闻之风声鹤唳、心惊担颤；让日寇和‘76号’特务焦头烂额；让军统名声大振、士气高涨！
　　除了刺杀汉奸之外，苏云迪还多次组织向日军发起攻击，破坏敌人机场和军火库等军事设施，极大地鼓舞了重庆的支持者。
　　亲重庆的报纸对每次事件都大加渲染，有关社论把刺客比为替天行道的当代奇侠，一时间令军统声名远震、家喻户晓。
　　而林萧然组织和协助的这几次刺杀任务都完成的干净漂亮，军统头目戴笠再次给予了特别嘉奖，授予林萧然上尉军衔，授三等忠勇勋章一枚。
　　但他并不在乎这些，他要求苏云迪给予的唯一奖励却是：帮他约夏目紫嫣出来吃顿饭。好几个月没见，实在太想念她了，本就担心这丫头怪他花心又娶了新媳妇，吃醋不肯原谅，又知道自己实在没这个面子，请不动，只能求助云少，拜托他来完成这件不可能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