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缝里塞进来的男朋友》岁月拾荒人

6、我们交往吧

　　“要不要给你找一份工作？”
　　第二天，我瘫坐在地板上，也没想过形象。感觉自己从相亲直接跨越交往结婚到了老夫老妻的地步。呸，还没结婚，也没交往，劝诫了自己几番要矜持之后，我感觉这种事还是稳一点比较好。
　　东方召倒是不愧这个名字，书卷气息扑面而来，比我还像是一根竹子，该有的仪态丝毫不差，闻言也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好。”
　　“你能干什么？”
　　我规规矩矩地收回盘坐的双腿，摆脱五心朝天的练功姿态，老老实实的坐在一旁的坐垫上，看着名义上的未婚夫，养眼。
　　东方召又回到了赵东方的懵懂，实实在在地回应：“我不知道。”
　　“先考驾照吧。先把出行的问题解决一下。”
　　赵东方垂下眸，回忆一番说：“昨晚我上网查了一下，考驾照需要身份证。”
　　“对哦，你身份证还得大半个月才能出来。”
　　被这么一提醒，我终于想到赵东方如今半分文凭也无，怕是脑子里那几种职业都不太适合。或许是我从未离开过学校，想来想去也只有教育机构的供职。
　　“嗯。”
　　“那怎么办？”我冥思苦想了一会儿，现在这年代没几个证件还真不好找工作。
　　突然，我灵光一闪：“你有钱吗？我们可以把我们学校女寝对面的超市买断！你就负责给每个商品贴上价格标签，然后做做加减法把东西卖出去就行！”
　　“没。”
　　“那要不加盟一个奶茶店什么的？奶茶应该很好做的吧？”
　　“奶茶是什么？”
　　“……”深吸一口气，“你不是都会上网了吗？怎么还不知道奶茶？”
　　“昨天打电话问的程晓姑娘。手机有流量，想要查什么直接手写就可以。还有简体繁体转换。我虽然闭关有些早，但传承记忆中一些汉字的书写还是有的。”
　　“可以，很可以。”我脑子一转，抓住一个重点，“你还会打电话？”
　　“来时程晓姑娘教了一些。”
　　“行，那要不你身份证办出来了先去送外卖？还能给国家省点儿电力资源。”
　　“外卖是什么？”
　　“这你不用知道，有老板会帮你做好。你只需要把老板做好的饭菜送到指定的位置就可以了。”
　　赵东方努力消化了一下这份职业需要的技能，认真衡量了一番自己的实力：“可。”
　　“行，你这几天先学一下怎么用手机，我也带你转转我们学校，估计你以后就是配送整个学校了。可千万不要迷路哇。”
　　赵东方腼腆笑笑：“好。”
　　被那个腼腆的笑容戳中，我终于想起来解释：“倒也不是我不想养你，但是如果你想要长长久久地在人类世界生存下去，学一门手艺养活自己才是正经。”
　　而且夫妻之间本就该互相扶持。但想到自己和东方召的关系还没有实际性进展，虽然目前也不需要什么进展就已经很近了，但我还是选择回避了这句话。
　　赵东方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出来，总之什么也没问，乖巧应道：“嗯。”
　　还是个孩子啊。等等，这什么诡异的心态？！莫不是老师做久了看什么都像是小学生？！！！
　　“对了，电视剧在手机上也能看。算是话本子，你多看看里面的一些现代知识，比如什么是车祸现场，非法乱纪的事情一定不要做。要不我还是给你准备一份刑法大全？”
　　瞧着只会说好的赵东方同志，我比较庆幸他遇到的是我这么一个遵纪守法的良好公民，否则分分钟出现一个法外狂徒。
　　“要不我给你找一些基础的语数英理化生的内容看一看。了解一下现在普及的知识体系，政史地也要学一些，咱们国家有些特殊，是唯一一个延续了五千年历史文化的古国。
　　地理什么的看一下世界地图就行了，你又不是研究这个的，知道国家的大概分布就行了。反正我是挺支持现在的九年义务教育的。哦，有些地方现在是十二年义务教育了。”
　　反正我也分不清谁是谁，哪个国家不能直接飞过去？我又不用自己开飞机！出门打的也不用自己看地图。
　　“好。”
　　“行，我是学化学的，你以后如果想和我一起工作可以先去参加一次高考，然后考研考博。相信我，没有高考的人生并不完美。”
　　赵东方这个憨憨不愧是憨憨，欲言又止了一会儿后，在我鼓励的目光下说：“我们，应该不是人生。”
　　“……”真是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是人，忽略掉恼羞成怒的感觉，我问：“但你敢出去说你是熊猫吗？想要本尊熊猫的待遇？今晚我可以先带你参观一下什么叫动物园以及国家生物研究院。我觉得实验室切片的待遇可能会比动物园更早找上你。”
　　赵东方神色十分收敛，脸上表情越发乖巧，说出来的话却是十分感人：“我都听你的。”
　　“……”这话来得猝不及防，让我一个单身了几千年的小姑娘实在是难以承受。
　　“这些话都是谁教你说的？”
　　赵东方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是理所应当：“没有谁，我什么都不懂，应该听你的啊。”
　　这大实话。大红脸虽迟但到：“赵东方你这个呆子还挺那啥。”
　　“什么？”
　　“没什么。”我摸了摸耳后，把血气顺畅，“那你要知道，做人呢，不比做动物，有一些约定的准则需要遵守。比方说狗咬了你，你要咬回去吗？”
　　赵东方诡异的默了默：“我可以打回去吗？”
　　“……狗肉好像味道还行。倒也不必如此嫌弃。”注意到赵东方脸上的嫌弃毫不掩饰，我解释说，“这句话不是真的要你要回去，只是君子有作为有所不为，有些事情其他人做得再恶心，你也不能狗咬狗的报复回去。”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但是狗咬你的时候没人看见，一旦你咬了狗又被人看见，误解你是狗还好，但要是这条狗平常没咬过人，那错的就是你了。”
　　“你说的是狗还是人？”
　　我噎了一下，不禁问道：“你一个熊猫，人还是狗对你来说有什么区别吗？”
　　“毕竟以后要打交道的是人。”
　　瞧着这个憨憨，日后说不定当真要被欺负，真是一把辛酸泪：“有时候啊，人不如狗。各种意义上的。”
　　“？”
　　不忍心告诉他人间险恶，我避重就轻：“算了，你多和人类相处就知道了。”
　　“好。”
　　感受到赵东方莫名的信任，我有了交心的冲动：“还有，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是真心想要和你一起好好过日子的。虽然起因就是你那张脸。所以你是怎么想的呢？以后是当朋友还是履行婚约？”
　　“我听你的。”
　　这算什么回答，我又问了一遍：“你确定？”
　　“确定。”
　　又是一个选择题。那我究竟是矜持一点先做朋友还是直接去民政局？
　　“算了，”如果真的喜欢又怎会将选择权交到我的手上，怕不是内疚我等了他几千年不过是一场空罢，既如此又何必挟恩图报，不，挟愧图报，“你身份证还没出来，等你有了身份证咱再说。”
　　“行。”本以为还是一个字的回答，谁知这呆子的后面还紧跟着一句话，“那我们交往吧。”
　　像是集聚已久的血气终于爆发，还略有些后悔方才没能抓住机会，我喜滋滋地应了那憨憨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