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霹雳]江湖无尽外篇：金光游记》夜风秋

50、玄武真道

　　比起经历西剑流入侵，百废待兴的中原。玄武真道治下的地区更加平静安乐，人与人之间日常的相处也是充满了友善与互动。

　　是真实存在的世外桃源，还是虚伪的假象呢？
　　要知道……在江湖上行走，有太多的事物在现身之初，都披着一层美好无害的外衣。

　　“嗯……玄武真道教坛是这个方向没错。”

　　风无常抬起头，目光从路观图收回，踏入前方的村落。然后有些意外的看到了人群中那一袭鹅黄的温婉身影，对方正微笑着对那些以尊敬目光看着她的村民说着什么。

　　直到风无常走进到三四步的距离，对方无意中目光一扫，似乎才注意到他的到来。

　　明明有可以同时抵御他与炎魔幻十郎的力量，却不能察觉他的到来吗？不禁有些讶异，风无常把这一细节记在心里。

　　他朝那人打招呼：“想不到在这里见到教宗。”

　　“风先生，是你。”靳铅华顿了顿，稍微一想，也猜出他的目的：“阁下是打算拜访玄武真道？此处相逢亦是缘分。鄙人也该回去，不妨同行。”

　　“正好，吾亦有问题想要请教教宗。”

　　两人寒暄几句，靳铅华与依依不舍的村民告别，又约好下次前来讲道的时间。风无常在一旁观察，觉得村民们对她的爱戴与敬仰不似作伪，处处都是不加掩饰的真诚。而靳铅华对待村民的态度，也是温和亲切，将众人当成与自己对等的存在，不曾有丝毫身为一个教派首领的高高在上。

　　至少和苦境那些邪教首领不太像。
　　在那些人眼中，即便是信众，也不过是为达目的可以随意牺牲的蝼蚁。

　　眼前之人曾插手他与炎魔的最后一战，有那么几分钟，对于一心要取炎魔性命的风无常来说，他们是敌对的立场。但到最后，靳铅华出手相助也是事实。

　　一切已尘埃落定，过往存在的冲突便不值得太在意。纵然对玄武真道的立场心存疑虑，风无常此刻的心态倒是很平和。

　　两人一起上路，风无常先打开了话匣：“还未感谢教宗在西剑流一事上出手相助。”

　　“玄武真道一向不涉江湖纷争，鄙人此次出手也只为了维护风云碑之战的进行。此前……”靳铅华顿了一下，语带歉意，“鄙人亦曾以神力维护炎魔幻十郎。更何况，剑者似乎一开始并不想参与风云碑之战。”

　　“如教宗所说，玄武真道有玄武真道的立场，在下能够理解。与黑白郎君的决战既然答应，便不会违约。”风无常话锋一转，“但吾亦有疑问——”

　　“一路走来，我从村民处了解，贵教的教义崇尚和平，旨在自强、互助。然而，风云碑之战挑动武林纷争，似乎有违教义。”

　　“武功创造出来的目的，是强身健体，是自我防卫，应对危险。但有人却会用它来实现野心，制造杀戮。错的是使用武功的人，而不是武学本身。风云碑存在的目的是宣扬武学的精义，给世人一个前进的目标，让更多的人有能力保护自己。只可惜……太多的人看不到这一点。”

　　思考了片刻，风无常眼神多了一份锐利：“教宗的意思是，风云碑存在的目的是善，错的是那些为天下第一而不择手段的人。”

　　“何止风云碑，世间的争夺有太多来自名利与贪求…无数的人因此而死，苍生因此多难。”坦然面对剑者的注视，靳铅华主动说起了属于玄武真道的神话：

　　“上古时期，天灾频发，人族在大地上挣扎求存，伤亡惨重。这个时候玄武真神出现了，祂创造了最初的武学，将之教导给众人。让他们强大自身，自助自救，团结一致度过天灾。真神最后坐化在天允山，为了纪念真神，为了弘扬真神所传武道，才有了天下风云碑。”

　　“所以是天允山啊…”风无常低声道。可以完全确认了，玄武真道这个时候大张旗鼓的出现，完全就是因为天允山上的那一剑。

　　“那，为何是我？”
　　“照此来说，天允山当是玄武真道的圣地，天下风云碑既然对你们意义重大，为何要让我这个破坏圣地之人参战？我与炎魔之战，赤羽信之介也曾提出要代替炎魔出战，教宗未曾同意，为何却在我向黑白郎君邀战之后果断罢手？”

　　风无常停住脚步，凝视面前女子，不错过她一丝一毫的反应，把自己的疑问重复了一遍：“为何…一定是我？”

　　靳铅华微微一笑，说出了与接天岚一般无二的回答：“神是宽容的，阁下所展现的勇武足以令神欣悦。有了阁下的参与，必将使此界风云碑之战倍增光彩。”

　　“是…这样吗？”风无常沉吟。
　　心中忽然微微一动，“神”？

　　至少一路行来，以风无常所见，玄武真道绝非那种凡事都要奉神之名的狂热教派。他们更多的是宣讲一些倡导自救与互助的教义，在宣讲的内容中‘神’更多的是一个符号，不会去要求人们拜神、供奉，去给‘神’修建华丽的殿堂，着重的是那些以朴实话语讲出的道理。他所见的村庄也因为接受这种教导，风气变得十分友好。

　　但在风云碑之事上，‘神’的存在又开始被反复强调。

　　这神意与人意的割裂，或许就会是他需要的突破口。

　　此外，更进一步的问题，玄武真道期望他参战，是因为…“神意”吗？

　　靳铅华敏锐的察觉了什么：“教坛就在前面，阁下不走了吗？”

　　“不了。”风无常看了眼不远处的建筑物，干脆的说，“多谢教宗解答疑问，我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成了，继续参观也没有多大的必要。”

　　“且慢，剑者不妨再听鄙人一言。”

　　靳铅华道：“玄武真道深刻明白，在这个世间绝望无处不在，人们必须学习面对绝望，从中寻找光明，在有了坚强的心智之后，去帮助他人。武学让人有了自强之力，能够在最绝望的时刻拥有反击之力，它强健人的体魄，锻炼人的意志。但强大的武功应用来帮助他人，而不是制造纷争。这便是吾等信奉自强互助之道……”

　　“我知道阁下对真道心存疑虑，但来日方长，玄武真道永远会对阁下敞开大门，阁下会发现玄武真道没有任何需要伪饰隐藏之处。”

　　风无常定定的看了她几秒钟，轻笑一声：“哦，那我拭目以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