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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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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烟哉几番纠结,看奚落和易枋那副样子,完全就不像是打算站出来说明真实情况。又左右四顾,一个个微垂下头,视线盯着地面,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架势,想来也不可能会为了两个不相关的人得罪宗主的二弟子。
当脚抬起来的那一刻,庄烟哉真的很想给自己轮两巴掌。他这多事给自己找麻烦的坏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根治啊!总是这么作践自己,是会死的!
然而面上却是不显分毫,拱手道:“宗主、姜师叔,在下所见与仇二师兄有所不同。”在宽大袖袍下的双手,都是颤抖的。
这话一出口,就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仇钟斜眼,阴鸷的看着这个多事的人。他就知道这人一到关键时刻就喜欢找事,万剑捅死都不解他此时的郁闷。
姜诉止与玉长生对视一眼,发现玉长生那常年波澜不惊的双目,此时竟也有了些好奇。
玉长生负手道:“说说你所见。”
庄烟哉承载着来自仇钟和石袖语的莫大压力,又听宗主问话,要不是他从小就开始装这种表面功夫,此时非吓得破功不可。
他尽了自己最大的力,才尽量语速正常的将事件经过叙述了一遍,但那声音细听,还是会发现有些颤、有点虚。
话一说完,场面陷入安静。他说的可以说是很真实了,从他和易枋被说成是俊美小白脸说起,天赋测试期间发生的包括奚落被四把剑押走,再见到时满身鲜血,到后来石袖语主动出手拿剑捅伤奚落,易枋说奚落是随侍要一同前往天元宗,完完全全的叙述,不增不减。
仇钟和石袖语抬头想要狡辩,但见到宗主那不怒自威的气势,硬是将话又咽了回去,脸色发白,心中有很不好的预感。
玉长生询问:“木璋,你所见呢?”
仇钟面色更白了,额头开始冒冷汗,连身体都开始颤抖起来,忍不住转头向木璋投去求救的眼神,虽然他知道大师兄一向是不会说谎的。
果然,木璋上前恭敬道:“宗主,弟子所见与这位相同。”说着,抬手向庄烟哉所在方向示意了下。
呼——庄烟哉这才长长的呼出了口气,心中的担惊也终于落下了些,想来堂堂天元宗宗主,应该不至于在这么多人面前包庇仇钟吧?
其实心里还是有点发虚,万一这宗主就包庇呢……
在场中人都屏息凝神时,宗主开口了。
“仇钟废去修为,与石袖语一起赶出天元宗。”
话一出口,场中气氛更加冷凝,仇钟顿时面如死灰,听到石袖语的求饶声,也连忙跪了下来,声声求饶。
“宗主!宗主!弟子不敢了!弟子知错了,求宗主饶了弟子这一次吧!弟子真的知道错了,真的不敢了!”
然而玉长生不为所动,仇钟急的声泪俱下:“宗主!弟子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啊!您忘了吗?我是您在弟子小的时候捡回来的啊!弟子从小生活在天元宗,再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啊,宗主——”
不论其余人是否会对仇钟的哭诉求饶产生怜悯,反正奚落是冷眼旁观的。向身旁望去,易枋同样也是冷淡的看着这一切。
奚落的眼前景象已经有些发黑,已经快要站不稳了。
也不知道易枋是有意还是无意,一点一点,缓缓地向奚落身边移了移。终于,在奚落将要倒下的时候,让奚落靠在了他的身上。
这人的呼吸已经这么微弱了。突然觉得眼前这一幕变得有些碍眼,心中也渐渐烦躁了起来。
要废就废,怎么废话这么多!
奚落感觉到自己生命的流逝,也不知道是不是将死之人总有一些奇怪的幻想,他竟然觉得,易枋此时是在担心他。他很想摇头否认,但他此时却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在心中笑自己,自己又在做梦了……
姜诉止那张脸天生带笑,即使是抿着唇,也给人一种在笑的错觉。此时望了望凄惨哭诉的仇钟,再将目光转向了强作镇定的庄烟哉,一转眸子,向玉长生的身边近了近。
这张脸有时让他欢喜,有时又让他忧愁。不论心中是否喜悦,好像面上总是笑意。他若是说他此时不高兴,可有人会信。
玉长生还是那张严肃到显得有些刻板的脸,姜诉止那张带笑的面容凑了上去,眼中有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犟意,仿若是为了要证明些什么,故意开口说道:“宗主啊,听刚刚那位小公子说的,好像仇钟也没做什么害人的事。”
玉长生皱眉,转头望向姜诉止,瞬间两人的距离就缩短了不少,依稀能够感受到来自对方的鼻息:“所以?”
姜诉止有些晃神,但很快便眉眼带上了笑:“仇钟是我们一起看着长大的。”
虽然没有将目的完全说出来,但也暗示的很明显了,他等着,等着看玉长生的决定。
木璋听到这话很是错愕,不禁抬头望向姜师叔。天元宗宗规一向森严,不被逮到也就罢了,像今天这种情况,仇钟被废掉修为丢出去应当已成定局,为何姜师叔要对宗主说这些话?
玉长生深深地看了眼与他距离有些近的姜诉止,那双眸中的光彩从小就没有黯淡过。又移开了视线,向庄烟哉望去。身边人呼吸乱了下,他感觉到了。
“这次就不废除你的修为了,降为外门弟子吧,何时表现好了,何时做回这二师兄吧。”
天元宗弟子:“……”不相信这是那个严肃凌厉的宗主。
姜诉止笑开,向此时愣在原地的庄烟哉望去。
然而石袖语就不可能得到什么轻饶了,被没收回原本仇钟送与她的中品灵剑,赶出了天元宗。
一切尘埃落定,奚落此时也只剩下一对耳朵可以听了。
姜诉止道:“宗主,我想让那三人做我的弟子,如何?”
那三人,即易枋、奚落、庄烟哉。
玉长生只是看了一眼,道:“随你。”
三人只觉得颈后仿若突然有一双大手,将他们的衣领揪起,双脚离地,他们却连一丝反抗的力气也使不出来。在其余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下,姜诉止带着三人向自己所掌管的姜止峰而去。
姜止峰。
姜诉止将人带到姜止峰中其中一处洞丨口,对着庄烟哉道:“这以后便是你修炼的地方。”
说罢,便带着易枋与奚落到另一处洞丨口,道:“这是你们两人修炼的地方。”
易枋询问:“我们在一处?”
姜诉止道:“他不是你的随侍吗?在一起不是更方便侍候你?”说完,转身便离去了。
洞丨穴不深,但很大。易枋见姜诉止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才抬手将之前那个小瓷瓶从储物袋中取了出来。此时奚落还没有陷入昏迷,那粒丹药很容易就吞了下去。
易枋扶着奚落来到洞丨中唯一的一张石床边,不怎么轻柔的将他弄了上去,便在洞丨穴中四处走动打量了起来。
洞丨穴的布置实在是有点简单,仅有一张石床、一张石桌、四个石凳。他来到洞丨口,几番研究,才终于找到了开关石门的机关。
那机关旁有几行小字,他一眼扫过,按着小字所说,在手上割了一道裂痕,就着血流出按在了那一处石头机关上,口中念着小字上的咒语。
轰轰声响起,原本敞开的洞丨口,便渐渐的合上了。顿时,洞丨中一片漆黑,他取出一张火符燃着,又取出一个灯笼,将火符放了进去,原本漆黑的空间便变得有些许亮堂。
奚落咽下了丹药后,那剑伤在快速的愈合,只是这中品灵剑的威力过高,即使伤口慢慢愈合了,但流失掉的血却没那么容易就补回去。
闭着双目,他能感受到突然亮起来的火光,他也知道这火光是谁点着的,他抿着唇笑了,这火光是希望,点着火光的是给他希望的人。
易枋走到石床边坐下,又给奚落塞了一颗丹药咽下。这丹药性温和,吃上两颗奚落的身体也可以承受。
这一颗丹药下去,奚落体内的血渐渐补足了起来,约莫一炷香时间,奚落睁开了双眼。
入眼,是易枋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他一直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原本温文尔雅的人突然变得面无表情?有时还会阴沉沉的……
开口,嗓子有点沙哑,“谢谢。”
易枋看着他,他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只觉得那双眸子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的惑人。躺在冰凉的石床上,他竟然觉得有点点热。
易枋没有开口,他却不想移开视线,接着说道:“我刚刚听到了,那个姜师叔让我们一起住在这里。”
易枋闻言偏过了头,那本是白皙的脖颈此时因为火光而染了色,突出的喉结形成美好的弧度,面容隐在黑暗中,看不清面上的表情。
奚落不太明白自己心中到底是在期待些什么,只觉得像被小猫挠过,有些痒丨痒,但又想要更多更多……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