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温[悬疑.]》黑色大楼

15、15

　　单鱼用手摸了摸锁骨处，这才发现似乎有咬痕，不痛不痒的，什么时候有的？

　　确实是咬痕，齿印很深还带着血，已经有些肿了，卲卫是在发卷子的时候发现的，他记得昨天还没有。

　　“宋全，镜子，镜子给我！”出了卲卫的办公室，单鱼站在宋全身边去掏他的抽屉。

　　“你要镜子干嘛？”宋全椅背抵着后桌，使劲抖着腿，边抖边从校服口袋里拿出一面小镜子拍到桌子上。

　　“你再抖一个试试！”蒋周掐住宋全的后脖颈，用脚去踢他的椅子腿。

　　“又不是你的腿，我抖抖怎么了？神经病！”宋全的头往后仰着，卯足了劲去掰他的手。

　　单鱼不理会两人的打闹，回到座位后仔细研究着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的咬痕。

　　很奇怪，他的梦，他的状态，单贵天的反常，大猿山内的古墓，所有的一切都很奇怪，到底怎么了？

　　＊

　　期中考试结束后不久，吴英说要请卲卫吃饭，正好上次卲卫叫他们出来的承诺还没兑现，索性，几个人在周六晚上约在了KTV。

　　那天正好是宋全的生日，几乎班里一半的人都挤到了热潮的一间小包厢。

　　单鱼捂着耳朵走出包厢，把身后的一片鬼哭狼嚎狠狠关在了门后。

　　上了趟洗手间，出来后他站到走廊尽头，看着窗户外星星点点的灯光发愣。

　　“我们又见面了！”不知什么时候，肩膀搭上来一只手，耳边吹来一阵浓浓的烟酒味，声音充满了猥琐和蛊惑的意味。

　　单鱼一惊，猛地转过身。

　　是上次骚扰他的男人。

　　男人脸色通红，站姿不稳，明显是醉酒状态：“你叫什么名字？”

　　单鱼回过神后立即走出他的包围圈，一言不发就要走，男人用身体挡住他的路：“怕了？”

　　“怕什么？”单鱼后退一步，语气微冲。

　　“不怕的话陪我聊一会儿！”男人呵呵笑了一声，掏出一根烟点上，狠狠一吸喷向单鱼的脸，“抽过烟吗？”

　　单鱼不吭声。

　　“想抽吗？”男人把抽了两口的烟递给他，凑过来低声说，“抽一段时间就会有烟瘾，就像性瘾，戒都戒不掉！”他又往前走了一步，声音放轻，“但是会很舒服，想不想试试？”

　　单鱼心中一跳，直觉就想跑，但是脚上却像是灌了铅一样抬不动。

　　男人的眼神暗了暗，捻灭烟头，一手轻轻放到他肩头，另一只手悄悄伸了下去：“别动，一定会很舒服的！”

　　单鱼握着拳头呼吸有些急促，当男人的手碰到那处时眼神有片刻的涣散，随即清醒过来，猛地推开男人拔腿就跑。

　　王印站在原地眯眼看了会儿单鱼的背影，走向包间。

　　“你什么时候回去？”他坐下后往杯子里倒了些酒，拿起来轻轻晃着看向对面的人。

　　“怎么？”赵季翘着二郎腿，从沙发背上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你就不怕碰上你的老同学？”王印喝了口酒。

　　“谁？”赵季放下二郎腿，饶有兴趣地问。

　　“卲局的儿子不是你多年的老同学吗？”王印笑了一声，“怎么连他在哪儿都不知道！”

　　“哦？”赵季往后一靠，揉了揉眉心，“原来他是到了这儿，看来是跟两年前的事情有关。”他又抬起头，“你这边调查得怎么样了？”

　　“有了那么点蛛丝马迹。”王印一笑：“说起来还是跟你老同学的学生有关！”

　　“学生？”赵季挑了挑眉，“继续！”

　　“他的学生叫单鱼，上次也是在这儿碰上的，后面的事……”

　　“我懂！”赵季笑得意味不明。

　　“后来我观察了他几天，注意到了他的父亲单贵天。”

　　“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还不太确定。”王印捋了捋头发，“白天他基本上在家酗酒，晚上在二街摆摊，半夜嘛……”

　　赵季没说话，眼神暗了暗。

　　“半夜偶尔出来走动，背着一个人。”

　　“他的妻子？”

　　“不，他的妻子也是在两年前离开了他。”王印缓缓地说。

　　赵季更感兴趣了：“那他背着的是谁？情人？”

　　“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哪里来的情人让他半夜背着玩儿！”王印摇头。

　　“王副局卖得一手好关子！”赵季手在膝盖上一下一下打着节拍，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那手在轻微地打颤。

　　“感兴趣了？”王印好整以暇，“被你盯上，他可要倒霉了！”他又珉了口酒，不疾不徐地说，“事情就到这里，还没等我的人调查清楚，单贵天突然收敛了，晚上没再出来过，也没了其他异常的举动。”

　　赵季打着节拍的手指停了停：“是我那老同学？”

　　“正是！打草惊蛇了！”王印皱了皱眉，“或许这就是他的目的。”

　　“王副局！你不会让我那同学抢了先吧，我可是听说那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赵季脸色不怎么好。

　　“赵大公子还在乎这点钱财啊？”王印故意调侃，“放心，绝不会让他抢了先。”

　　赵季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笑了笑没说话。

　　“不过他在明我们在暗，这事不太好办！”王印眯起眼，“别看大猿山好像无人问津，上面可是在密切关注，还有两年前失窃的古物和那些命案，警方可没一点松懈。你那同学不怕被惊动，我们可是不行，一旦被发现，只能空手而归，所以这事不能急。”

　　赵季附和地点了下头，调转话题：“听说棺椁里本来有具女尸，后来他们再进去的时候不见了？”

　　“说不准，他们第一次进去的时候根本没来得及开棺，第二次的时候棺盖开着，里面什么都没有。”

　　“你说会不会是跟那些古物一起被偷走了？”赵季眼中闪过一丝噬血的光芒。

　　王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另一个包厢里，卲卫若有所思地坐在沙发一角，连吴英贴着他坐下都没发现。

　　“卲老师，咱们喝一杯！”吴英举起酒杯，歪着头看卲卫。

　　卲卫这才回过神，也没挪开，就那么坐着和她碰了碰，抿了口酒。

　　“我可以叫你卲卫吗？”吴英放下酒杯，手放在光着的膝盖上，眼睛没从卲卫身上离开过。

　　卲卫看了她一眼，没来得及开口，正撕心裂肺地吼着《爱如潮水》的卢江猛地停下来朝他们这边喊：“吴老师唱一个呗，大家想不想听！”

　　吴老师！
　　吴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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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厢里立即响起一阵阵地喊声，卲卫摸了摸震动的手机，起身走了出去。

　　又是陌生号，卲卫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喂！”

　　“……”另一头一阵沉默。

　　“喂！”

　　“是我！”那头传来一个干净的嗓音。

　　卲卫一怔：“李生？”

　　“怎么？认不出我的声音了？”李生嗤笑了一声。

　　卲卫没接话，“我的手机号……是赵季给你的？”

　　“不然我跟你爸要去啊！”李生吸了口气，“你他妈真狠！”

　　卲卫顿了顿，掏出烟点上才说：“出来后除了教授我谁都没联系，赵季一开始也不知道我的手机号。”

　　“在你心里，有我的位置吗？”李生的语气淡淡地，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卲卫吐出一口烟：“你知道。”

　　“我不知道！”李生突然喊了一声，随即又恢复了正常，“你是不是特别恶心我？”

　　“没有。”

　　“我要实话！”

　　“……我从来没恶心过你。”

　　“那好！”李生笑了笑，“你跟我睡一次！”

　　卲卫狠狠吸了一口烟，没说话。

　　“你不是不恶心我嘛，怎么，不敢啊？”

　　“……”

　　李生又嗤笑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卲卫眯着眼吸完了烟，捻灭烟头，转身，单鱼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